“知府大人,有劳了。”
“好说好说,杨巡检年轻有为,以后可要多来本府走动走动。”
“一定,一定,在下告辞。”
莱州知府韩石清亲自送固堤店巡司杨巡检出了莱州府府衙,实是礼遇上之,韩石清不知杨天北镇抚司百户的身份,不过有如今当红的登莱巡抚陶朗先的书信加上之前蔡士堂活动巡司时的交情,红花商会开到莱州府城就成了顺理成章,大把银子可赚,这位韩知府当然愿意了。
当初想求见知府大人都不可得,老爷却被他亲自送出门口,哎,人比人气死人啊,马朝心下感叹。
“马总管想什么呢,明日就要启航了,食水一定要准备好。”
“请老爷放心,属下已经办妥。”
四月十日,两条武装商船两条六百料的广船,扬帆起航,目标朝鲜海州港。
此时的朝鲜汉城,东城区一户二进仿照明式的宅院后宅,正堂上有几人正在小声交谈,明明外面空空荡荡没人。
一个穿着绸缎,面相扁平小眯缝眼典型的思密达说道:“金大人,如今王上跟李尔瞻关系越发亲密,李尔瞻前两日上书污蔑我等,眼看要有大祸,咱们不能再忍了,一定要加快动作。”
另一个长的差不多的小眯缝眼思密达点点头,说道:“李贵贤弟说的不错,咱们是该要加快了,训守大将李兴立已经被咱们收买,到时金大人带着七百义士直闯昌德宫,捉住……捉住那孽王,金大人,到时你可就是大功一件。”
那金瑬也是一副思密达长相,此时一脸兴奋,几人凑在一起,叽里咕噜思密达。
“就这样说定了,把殿下(此处指的是光海君的侄子,后来的朝鲜仁祖李倧)接出来,咱们就起兵讨伐孽王。”
“嗯。”
几个思密达重重点头,那金瑬想,等把光海君跟李尔瞻全抓住,到时这跟那明朝大商人做棉布生意的就是他们家了,金勾日死的好,一个庶子而已,得罪了那大商人,死就死吧,到时陪个不是,把家中养的美女送给那商人,再送些银子,不信他不跟我金家合作,想到得意处,西人党的魁首之一金瑬心里那个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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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喝!”
京师紫禁城,校场上密密麻麻怕有万人,在那手持长矛,随着教头的动作,嘿哈不停。
仔细看,这些穿着棉甲实际就是棉袄的人,都没有胡子,原来是一群阉人。
“不错,进忠你有大功。”
天启皇帝朱由校高兴的在校场台子上看着,在他看来,这万人就是虎狼之师了,这精气神,比京营那些乞丐兵厉害多了。
李进忠弯腰谦卑的回道:“不敢当万岁爷的夸奖,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
禁宫大内,竟有上万武阉,张问达赵南星等东林党人物当即炸了锅,一月之内,上书奏本无数,朱由校看了都是留中不发,统统不理会,他现在对朝堂这些文官可是没了信心,同时对京营那些乞丐兵也没了信心,身边缺乏安全感,这事被客氏察觉到,告诉了李进忠,李进忠跟王体乾李永贞他们商量来商量去,想出武阉这个办法,朱由校果然龙颜大悦。
李进忠如此懂进退,在自己面前谦卑至极,朱由校很是满意,自家的奴才,就该是这个样子。
“唔,朕记得乳娘说过,你想改回本姓?”
心中一喜,李进忠面上还是恭谨的回道:“万岁爷圣明,老奴……老奴如今蒙万岁爷恩赏,身居高位,确实想改回本姓好光宗耀祖。”
“嗯。”朱由校很是满意李进忠这一番坦诚忠心的话:“朕准了,准你改回本姓。”
李进忠顿时喜得愣住了,入宫后,阉人名声不好听,他又是个要脸的人,只好弃了爹娘给的本姓,如今,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姓魏了。
王体乾悄默声的在后面捅捅李进忠,怎么还不谢主隆恩。
“老奴,老奴多谢万岁爷恩典,”李进忠回过神来,突然福至心灵:“老奴还想请个恩典,请万岁爷赐名。”
朱由校更是满意,想了想,道:“进忠进忠,忠心可嘉,忠字留下,朕看你可比那些文官贤德多了,就叫忠贤,本姓是魏吧?就叫魏忠贤。”
“老奴忠贤谢主隆恩。”李进忠,不,魏忠贤郑重的磕头行大礼,以后,他就是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了。
“忠贤你与乳娘伉俪情深,这样吧,朕准你与客巴巴结为秦晋之好。”
魏忠贤哽咽着道:“老奴,老奴谢主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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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上,海风吹的没有冬天那么冷了,杨天打了一套拳,活动活动身体,这次四条船,装的货多了,人也多了,以后海贸会占红花商会的大头,杨天这次带了有千人,都是老家丁,锻炼一下。
“马总管,这船匠到底去哪找?”
“老爷,这会造大船的船匠山咚真不好找,南直隶那边应该有会造大船的船匠,福建广咚那边也应该有,不过他们都在那些海主的手里。”
“登莱水师那边倒有些船匠,不过他们只会造渔船。”杨天很是郁闷,堂堂登莱水师,连个会造大船的船匠也没有。
“老爷,属下想到了,”马朝想起点什么,有点拿捏不定的说道:“朝鲜那边好像有会造大船的船匠,在仁川那边,当年朝鲜也有大船,就是在那造的。”
杨天感兴趣了:“那得去看看了,仁川,是个大港口吧?”杨天印象里,韩国仁川海港好像挺出名。
“老爷说笑了,就是几个渔村而已,位置倒是不错,离朝鲜的京都汉城不远。”马朝不知杨天从哪听来的大港口,那破地方,比海州都差远了。
“还有两日就到海州了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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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二日清晨天光乍亮,朝鲜汉城西郊,一批可以称之为军队的乌合之众,身上穿着破烂棉衣,手里拿着刀枪等物,没几个脸色红润的,大都面黄肌瘦。
“出发。”穿着一身锁子甲的金瑬,神气的一甩手中单刀,他身边一个勉强算是壮汉的手下,走到那伙乌合之众面前:“……叽里咕噜思密达!”
汉城彰义门一群守兵见一群人来到,视而不见,还没到开城门的时辰,彰义门却大开着。
“……思密达!”
一群人举着火把算是浩浩荡荡进了城,一路畅通无阻。
“王上,金瑬李贵等人谋逆,已经要打进宫里来了。”李尔瞻衣衫不整的跑到昌德宫,此时的光海君还在搂着妃子睡觉。
“那怎么办?”李晖有点六神无主,这些西人党怎么会如此大胆,早知今日,就悔不该提拔他们。
李尔瞻虽慌却不乱,沉声道:“王上,不用担心,快随臣去海州城,从那走海路,到上朝找天启陛下申诉。”
“对,对,海州。”
天启二年四月十二日,朝鲜国王光海君与大臣李尔瞻仓皇逃窜,金瑬李贵李适等西人党,勾结汉城训守大将李兴立,攻入昌德宫,却一无所获,查知光海君去了海州,当即大急,可不能让他们走海路到明朝去,此次光复的领头人绫阳君李倧,即历史上的朝鲜仁祖,派金瑬带兵赶紧去追,务求不要让光海君等人上船。
注:朝鲜仁祖反正,本该是于天启三年发动,因为与杨天做棉布生意,光海君无意间与狗腿子李尔瞻重修旧好,李尔瞻气焰越发嚣张,时刻都想弄死西人党那些人,光海君又借着棉布,把国内一些权贵家族笼络到他手下,西人党很多人当初都差点死在光海君跟李尔瞻等人手里,心中时时恐惧不安,加上想掌权的心思,行险谋逆,一举成功,不过就是没抓到光海君。
明末朝鲜朝堂上比明朝还荒唐,全些废物,双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