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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魂兽战场(下)

五千精灵静静的列队在高冈上,却听不到一丝喧哗,只有远方隐隐传来魂兽军队败军后撤的嘈杂声,还有的就是风掠过战场低沉的呼鸣声“呜呜”,仿佛战死者的亡魂眷恋着不愿意离开他们最后的生存之地。

一个全身银色盔甲的武将高高立于山冈最顶峰,他身形高大威武,挺直的身躯露出全军统帅特有的威严,夕阳照在他一身银甲上发出绚丽的光芒,在黑压压的祭师军队阵中如同天神一般显眼。

杰克堵着一肚子气骑马又回到阵前,其余两名魂师投来询问的目光。

“精灵王下令魂师你进攻!”

杰克一声欢呼:“好的!”扭头对他的部下大吼:“跟随我!”策马飞奔而去。

五千名精灵排成整齐的队形跟着他,从山坡上急冲而下,蹄声轰隆,回响着吼叫:“胜利万岁……”整个队伍仿佛一条黑色的巨龙,势不可挡的直泄而下,扑向后撤的魂兽军队军队。

“那个白痴!送死还那么开心!”杰克恨恨的骂。

“不见得是送死。”罗杰斯说:“魂兽军队那边的气息很混乱,不知道他们发生什么事情了,可能杰克真的会成功。”

杰克:“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呢,那边?”

罗杰斯:“我们不知道,但是也许祭师知道。每次祭师一叫到杰克出场的时候,就等于说:“现在已经不必动脑子了,只管向前冲就是了,我们会赢的,我对祭师有信心。”

杰克“哼哼”两声,心想:“那是因为你没看到他在后山呼呼大睡,而且随时准备逃命。”

之所以没说出来,是害怕动摇军心,还因为……

这时候战场上局势出现了令他不敢相信的变化:杰克的祭师军队直冲而下,几乎一下子就插进魂兽军队的大本营中,就像一把烧红的叉子插进奶酪中一样轻而易举,魂兽军队士兵几乎没做任何抵抗就四散奔逃,丢盔弃甲,队伍散乱,五万人的魂兽军队大军给不到他们数目十分之一的人类打得这样狼狈,那是历史上从没有过的!

两位魂师同时发出惊叹声:“咦!”

罗杰斯大叫:“太反常了──那是圈套!杰克已经陷进去被包围了!”

杰克也叫:“不可能是圈套,看他们士兵跑得那么慌乱,那是装不出的!就算是圈套,那也大有机会!”

杰克回头扬声发令:“全军!给我上!”

罗杰斯阻止他:“你没权利发全军动员令,只有祭师才有这个权利!”

杰克一拳把罗杰斯从马上打得滚落地面,一把马刀架他脖子上,低沉着声音说:“误了时机我宰了你!”扫了一眼四面看得发呆的卫兵和传令兵,提高声音发令:“还不去传令!”

“呜呜!”四面八方响起了号角声,祭师军队们集结,排列成一行行的散兵线。

杰克在祭师军队阵的最前面,平静的高举右手,雕塑般凝固不动。猛然间,他高举的手用力的向前一压,身后震天吼声响起:“万岁万岁万岁!”

一列一列的祭师军队从他身边经过,从开始的小跑,一点点的加速,最后整列队伍以惊人的速度直扑山下的魂兽军队大营,犹如一道铺天盖地的洪流,漫山遍野的倾泄而下,气势逼人!

眼前,魂兽军队的阵形已经接近到不下一千米了,只听一声清叱:“拔刀!”两万把马刀“噌”的同时出鞘,汇成一条高低不平的光带,反射出夕阳的余辉,喊杀声惊天动地……

根据魂域的正式史料记载:“帝国历七七八年,第五次灵兽之战中,古国精灵亲临前线,身先士卒,奋勇杀敌,极大鼓舞了全军将士士气!麾下三位魂师不畏强敌,团结合力,指挥镇定,终于在此战中以三万祭师军队大败七万魂兽军队部队,另号称魂兽军队第一猛将的葛沙亦于此战中被精灵王亲手击毙,给魂兽军队以沉重打击,成为卫圣战争的第一个转折点。”

“我们真的赢了吗?”面对满目疮痍的战场,卡罗喃喃发出一丝疑问。

“毫无疑问,祭师,我们大胜了!”杰克激动得脸都通红了,“这都是您的功劳,请允许我向您祝贺。祭师您肯定会因为这次战功而被魂域的凡世传诵的,想想,三十岁不到就可以有如此能耐啦,那是多了不起啊,魂域历史上还没有过这个先例呢!”

“呵呵,同喜同喜。”卡罗的笑容里面没有一毫克的喜悦,“据我记的,你还是斗士吧?魂师的位置有望了。”

杰克大喜过望:“我一定对你不弃不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嗯嗯嗯。”卡罗打断了杰克的表忠,喃喃自语:“看来人活得单纯还真是一种幸福……”

“祭师您说什么呢?”

“哦,让我们好好干吧。”

黑暗中,杰克魂师在祭师军队队中默默的沉思着,白天胜利的喜悦并没有打消他的疑惑:为什么会赢得那么轻而易举?魂兽军队在战斗正处于上风的时候,忽然间自动的撤军了;当魂域的祭师军队开始进攻的时候,几乎没遇到任何有组织的抵抗;今天的战斗中,魂兽军队显得那么的慌乱和惊恐,这并不是一贯强悍而且善战的魂兽军队军队的作风。

当然胜利毕竟是胜利,是无可替代的,不容置疑的,地上像被收割的秋天庄稼般密密麻麻躺着的魂兽军队尸体,那就是证据。这时候他才感觉到背后冷汗渗出了衣裳,要是那时候的判断稍有失误,那么现在地上成片躺着的就该是祭师军队了,而他,将要为此而负上主要责任。就算能从战场上幸存下来,回去也绝对逃不过监察厅的宪兵行刑队……

不能再冒险了,幸运女神不见得那么慷慨,会照顾同一个人两次。

“停止追击。”他下了一个命令。

祭师军队们如释重负地停住了马步,追了整整五个小时,他们都已疲惫不堪,可是没有谁敢来劝说一下他,罗杰斯的遭遇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呢。士兵们而言,他似乎比号称当世无敌的大魔神王更可怕。

“各部队就地宿营,安排好斥候兵,夜班哨岗由四人一哨改为八人一哨,斥候防卫范围扩大一倍,火把预警!”

传令兵应声而去,杰克吩咐说:“现在起大本营交由罗杰斯魂师负责,我要去见卡罗。”

“算我怕了你,又不是没被你打过。跟你说个事情,我刚刚讯问了些俘虏兵,他们的说法很奇怪,说是在他们进攻的时候,统领魂兽都被刺杀了,全军失去指挥,导致了军心大乱,不战自溃。”

“哦!”杰克相当惊奇:“谁干的?帮了我们大忙了。”

“他们只知道是个精灵族干的──你知道,对魂兽军队来说,我们人类长的都一个样子,就像那些绿皮怪物在我们眼里都是相同的一样。很可怕的人啊,把自己埋在沙子里,等着魂兽军队魂兽经过的时候,忽然破沙而出杀人,而且都是一箭致命的。”

杰克惊讶:“精灵有这样的高手?魂术极强还很坚忍、冷酷,把自己埋在沙子里……”

他想着想着,打了个寒战。

罗杰斯若有所思:“但我想,我们必定是知道的吧?不然,他也不会叫我们进攻的……”

罗杰斯悠悠说:“只要能打胜战,他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我是无所谓的。你为什么就这么生气呢?”他瞄了一下杰克,目光中大有深意。

“这次是因为他运气好,碰到魂兽军队那边走****运了!”

“恐怕不止是运气。这次是运气好,那六年前的帝都反击战也是运气好啦?与魂灵的对峙,除了他,还能有谁可以不损兵折将的逃脱?魂兽军队两次对魂域进犯,只有他的部队能完好无损的跑回来……对一个十一岁从军,身经大小战役十几次,却一次也没败过的‘白痴’,他的运气也未免好得太过份了吧?”

杰克在夜色中策马奔驰,罗杰斯的话语一直在脑子里回响,自思着:“是啊,他的****运也好得太过份了吧……难道他一直深藏不露?”

对了,我要问他个清楚,揭开他又懒又好色又怕事面目遮掩下的真正面目!

前面就是中军的灯火,在卡罗的卫队还没来得及阻拦,杰克就策马而进了大本营。

杰克恍然大悟,以三万军队大破八万魂兽军队军,卡罗这个功劳之大,是谁也抢不去的,既然这样,就不妨做做顺水人情,让别人不至于太嫉恨他,真是考虑得滴水不漏!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杰克感觉越来越看不清楚他……

第二天傍晚时分,凯旋而归的卡罗部队进入凡世,受到市民们热情到几乎狂乱的欢迎。

迷雾森林靠近死人之地战线,每次魂兽军队来攻袭总是首先受到战火摧残。

偏生魂域的魂域军又不怎么争气,碰上魂兽军队大军每次都是输多胜少,搞得市民疲于逃命,痛苦不堪。

这次听说魂兽军队大军压境,森林只派出个二十岁岁的年青魂师迎战──还不是因为他是凡世来的,不然哪可能升那么快,二十当魂师──大家早就不抱希望,开始收拾家产准备跑路。结果居然这个年青的魂师不知道走了什么****运,魂兽军队军队不战自溃……消息传来,全城一片欢腾!

在卡罗部队列队入凡世城堡整的时候,欢迎的人群几乎把队伍给冲跨了,市民胡乱的塞给士兵们不值钱的礼物:煮得半熟的鸡蛋、有汗渍的手帕、镶银的首饰、会炸伤人的彩球……这些东西反正留着也没什么用,共同畅饮过期了卖不出去的劣质酒,城中因此有三十七家酒吧的老板因此而避免破产的命运,十家酒吧老板却因为酒铺被喝醉了的士兵砸烂,最后宣告破产……

披着法袍一身庄严的摄魂师为他们大做祈祷:“感谢你们啊,我们百战百胜的保护者!愿战神的庇护永远跟随你们!”

平时也没有人信他们的神的,闲着也是闲着,难得今天有机会宣扬一下信仰又不被人扔石头砸……

年轻美丽的女郎挥舞着鲜花上去拥抱不认识的精灵,亲吻……根据统计,卡罗部队在进城的第一个钟头,就有七千多名士兵失去了原本打算留给心上人的初吻,可见损失之巨大,许多动人或者不动人的爱情故事也由此开始,教堂证婚的牧师得以小小的红火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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