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宁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只觉得内心郁闷到不行,很多话无从说起。
一会是贺以澜的花和花语,一会是卓然的男朋友我可以,他们两在陶子宁脑子里转来转去,转的陶子宁都快炸了。
“卓然,你个神经病,谁稀罕你当男朋友了,明明都快把你忘了,你干嘛又回来撩拨我,你个混球,死滚蛋。”陶子宁嘟嘟囔囔的咒骂,只觉得口中的酒苦涩难喝,却又机械的往嘴里倒。
“再来一杯,这个,再来一杯。”陶子宁坐在吧台上招呼服务员给她再上一杯酒。
听着陶子宁含糊不清的话,服务员就知道她肯定是喝醉了,而且这姑娘是个生脸,穿的也不像经常出来玩的,最好还是让人赶紧给她接走,免得无端出些什么事可不好。
“你喝醉了,找朋友来接你吧?”服务员问道。
“没有朋友。”陶子宁摇摇头。
“家里人呢?”服务员又问,
“没有家里人,我啥都没有,呵呵。”陶子宁咧嘴傻笑。
“你手机密码多少?我帮你打电话。”服务员无奈得说道。
“密码是……”陶子宁招呼服务员附耳过来,小声得说道:“密码是秘密,不能说不能说。”
服务员:“……”
得了,这姑娘他管不了,摇摇头,服务员打算去招待别人,凑巧的是,陶子宁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看陶子宁这会趴在桌上,也没有要接电话的意思,服务员叹口气,他今天就做回好人吧。
“喂,您好。”服务员接起电话。
“你是谁?陶子宁呢?”卓然听到男性的声音还有电话那边嘈杂的音乐顿时皱起眉头,语气不好的问。
“那个,您是这姑娘的朋友是吗?她喝醉了,您来接一下吧。”
卓然照着服务员说的地址去了酒吧,群魔乱舞的一片,找了会看见了趴在吧台上的陶子宁。
走近了,卓然站在一旁轻拍陶子宁的脸,反而被陶子宁打开了,嘴里还说着:“哪个不要命的敢打我,不知道打人不打脸啊!”
“陶子宁,我是谁?”卓然问道。
陶子宁努力盯着卓然看了半天,突然一笑,手就摸上对方的脸:“小哥,你长的挺好看,皮肤也好,多少钱……”
卓然想掐死面前这个女人,她到底这几年的时间都学了什么,这是在调戏他?还跟他谈多少钱?
“呃,您是她朋友吗?”服务员凑过来,看陶子宁旁边站着的陌生男人。
“我是她前夫。”卓然淡淡说道。
服务员一副了然的眼神,怪不得这姑娘一直在骂谁呢,这下好了,正主来了,就没他什么事了:“刚才是您打的电话是吧,那您赶紧把她接回家吧,她喝了挺多的。”
卓然点点头,拥着陶子宁出去,谁料,这会陶子宁倒是有些清醒了。
“卓然?你怎么在这啊?你干嘛,你放开我。”陶子宁想要挣脱卓然的抱着她的手臂,可是她那点劲,不过是白费力气。
“别闹了,你一个人在这喝这么多做什么,我送你回去。”卓然本来就有些生气的,这会陶子宁一闹,他控制不住呵斥道。
陶子宁听了,更不干了,委屈说道:“你凶我?!”
卓然无奈,不打算和一个醉鬼去辩解了,但他没想到陶子宁身为一个醉鬼攻击力都那么高,她挣脱不开溜用脚使劲给卓然踩了几下。
痛到吸冷气的卓然也不客气了,把陶子宁往肩膀上一送,扛着就出去了,旁边有注意到的,还吹起了口哨。
打开车门卓然把陶子宁往车里一塞,他走到另一边坐上车,看陶子宁给他扛出来又丢进车整的晕乎乎的,又有点不忍,贴身过去,给她把安全带系上。
“你没事吧?”卓然系好安全带,没有抽身离开,就这样对着陶子宁说道。
陶子宁迷蒙的眼睛看向卓然,两个人的距离也就一个拳头,呼吸间相互缠绕,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眼睛一涩,有什么从眼眶中滑了出来。
卓然一惊,该不会刚刚用力过猛,给陶子宁摔到哪里了,这怎么还哭了:“你是不是哪疼啊?别哭,别哭,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先别哭啊。”
卓然手足无措的安慰,反而使陶子宁的流泪越流越多,突然,她伸手勾住卓然的脖子,哽咽而含糊的说:“卓然,我好想你啊,可是,这么多年,你都不回来……”
陶子宁的脸贴在卓然的脖子处,泪水顺着脖子滑到胸膛,滚烫滚烫的,衣服转眼湿了大片,卓然的手轻柔的抚上陶子宁的后背。
陶子宁和卓然的第二次见面,是在医院里,那个时候,陶子宁的父亲住院了。
家里的情况已经是一贫如洗,而陶父做手术需要一大笔钱,陶子宁一下突然不知道前路还怎么走下去,她很想救父亲,无论是付出怎样的代价。
那天在医院长长的走廊里,卓然看望完陶父之后,就出了病房,看见陶子宁低垂着头坐在长椅上,也不知怎么就开口说:“也不是没办法治,别悲观。”
“呵,没有钱,怎么治?”陶子宁沙哑的声音说道。
“你在这自怨自艾也没用,还不如想想办法。”卓然听到陶子宁尖锐的话语微皱眉。
“什么办法?那不是一万两万,是几十万甚至近百万,我就算把自己卖了,值那么多吗?”陶子宁刻薄的说着,她是不喜欢卓然的,更讨厌卓然这种轻描淡写的态度,事情不是发生在他身上,说话当然轻飘飘般无所谓。
“我是好意……”卓然解释道。
“是嘛,如果您是好意,还不如拿钱出来实际呢。”陶子宁反驳说道。
气氛静默了,陶子宁一下后悔刚才说的话,卓然没有恶意,她却刻薄在这嘲讽他,终究是她不对。
可是,她又开不了口道歉。
半晌,陶子宁都以为卓然离开了,却听见有人咬字清晰的说:“换肾吧,我帮你出钱。”
大概间隔了几秒,陶子宁抬起头,红红的眼睛望着出声的他,眼中含着希冀和惊疑。
卓然又开口:“是有条件的……”
“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