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宁和卓然的婚姻真的很草率,草率到不过因为两句话,两个就去民政局领了证,然后就是见四脸懵得双方家长,把结婚的事情告知。
故事怎么开始的呢,就要说起他们的母亲了,两个人的母亲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还颇为深厚,但两人成家之后的际遇却天差地别。
卓然的母亲嫁给了一户商贾人家,不怎么大富家里小有资产。
而陶子宁的母亲则嫁给了一个家里贫穷但人看起来老实憨厚的男人,就是陶子宁的父亲。
自此,卓母跟着丈夫天南海北的出去做生意,而陶母也是个有野心的,也和丈夫外出做生意,可是和卓家不同的是,他们没有本钱,于是东借西凑倒也凑了些,却屡屡受挫,好不容易生意上道日子也好过些了,陶父病倒了。
出嫁后的这么多年,她们都未曾联系,早些年倒是想着要常常联系,只是那个时候,手机还是稀罕东西,写信又过于麻烦,又过了些年,各自被家庭琐事缠绕,没有联系方式也就淡了联系的心思。
直到陶父生病回了老家,两三年后经由别人辗转的传达,两人才又有了联系,常常电话一打,多是感慨年少时的美好,再就是成家后种种的不如意和琐碎的烦心事。
卓母很得知老友的境遇,很是心疼陶母,且出去那么多年,都没怎么回去过老家,便决定那年的春节携家带口回老家过,顺便看看陶母一家,能帮就帮一把。
就是那一年的腊月二十八,陶子宁遇上卓然,那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后来会有那么深的牵绊。
那年的雪出奇的大,很多树木被压弯了腰,卓然站在陶子宁家门口不远的地方,抬头看着一颗被鸡血压的似乎快断了的树面前,棱角分明的侧脸看不清神情,挺拔的身体一动不动,比树还像颗树。
陶子宁漠然看了眼,想着,也不知是哪来的怪人。
不想,母亲从屋里出来,不是招呼她这个一年未见的亲闺女而是身后刚刚被她腹诽的怪人。
卓然比她大一岁,年纪倒是一点不显,看起来不过十七八的小少年,至于身高还是挺高的,起码有一米八以上,陶母看着卓然,喜欢的很,这可把陶子宁委屈坏了,心里直冒酸水,当时的陶子宁只想让卓然一家人赶紧走。
不料,卓然一家不仅在她家过了年,还一直待到了初八。
当然,陶子宁不喜的态度,卓然也是感觉到了,他也不喜欢这个小破地方,只不过家里老妈做主,所以不愿意他也只能装懂事儿子,不然又是一顿好说。
卓然在这里待的很是无趣,所以当他发现陶子宁不喜欢陶母对他那么好的时候,他就会越发讨陶母欢心,让陶子宁在旁边嫉妒的呲牙咧嘴但是又无可奈何,这样卓然感到一丝愉悦,也就不觉得这个春节很难熬了。
陶子宁不傻,卓然一次两次,她也就看透了,尤其卓然时常还扬起那种讽刺性的笑。
陶子宁不喜欢卓家人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她觉得他们两家根本不是同一个层次,卓家的穿着或者是拎来的礼物也好,都是他们买不起的牌子,他们家呢,一件几百的衣服能能管四五年,空调哪怕陶父那么怕冷也舍不得装,对比让她产生一种自卑感,这种浓烈的心里自卑转化为厌恶。
于是,陶子宁说话总会刺上两句卓然,还会给卓然搞点小恶作剧,使点小绊子,却不会当着陶母和卓母的面。
那是陶子宁二十岁以来第一次对一个人使坏。
卓然刚开始还不在意,这种小整蛊多了,就有点吃不消了,他是真没想到这个土丫头会反击,手段还和七八岁小孩一样,尽管他也没好到哪去。
两个成年人就在老一辈看不到的地方,弥漫着斗争的硝烟,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卓家人走了,陶子宁觉着自己有点空落落的内心是因为她也要离开家了,年幼的陶子硕确是很不舍,因为卓家人买了很多好吃好喝的,并且卓父卓母都很好,卓家哥哥嘛,要是不和姐姐斗嘴,也是很好的。
再见,是陶子宁二十二岁的时候了,也就是两年后的冬天。
“子宁,子宁,什么在响啊。”因为太晚,留宿陶子宁家的谈笑笑被闹铃响的烦不胜烦,使劲推陶子宁,想让她去关掉。
陶子宁摸来摸去,摸到了正在响铃的手机,也没看,就手指一划,闹钟停了。
睡了一会的陶子宁想起不对,反弹的坐起来,重新去摸手机。
“啊啊啊啊啊啊。”看到手机上面的时间,陶子宁控制不住尖叫。
“干嘛啊,陶子宁,羊癫疯啦!”谈笑笑烦不胜烦的拉过被子盖住脑袋,闷声说道。
“完了完了,我要迟到了,我先走了啊,笑笑,出门记得锁门啊。”
陶子宁不管谈笑笑听没听见了,这会她已经自顾不暇,以最快的速度洗漱然后百米冲刺打车。
保安小曾和小贾只看到一个风一般的女子从眼前飘过,两人对视一眼,犹豫了一会立刻追上去。
“哎,那人,干嘛呢,有登记和预约吗,怎么乱闯呢。”
陶子宁一点也不觉得他俩是在追自己,还心想,怎么都有人敢私闯了,是觉得他们公司法务部太闲?
直到那两人追到楼上按住陶子宁肩膀的时候,陶子宁才觉得保安部的人可能要换换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陶助理,我们没看清。”看清正脸的小曾首先道歉道。
“是啊,我俩就瞅一个衣衫不整头发蓬乱的人往里就跑……”想要解释的小贾被小曾胳膊肘捅了一下,没说下去。
“好热闹啊,这是怎么了?”卓然老远就见陶子宁和两保安在掰扯,一脸看好戏的走近。
“行了,行了,你们下去吧,是我不注意衣冠不整,不是你们的错。”
陶子宁瞥见卓然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过来了,赶紧让小曾和小贾走,免得人越聚越多,她就越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