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炽想了想,说道:“那也简单,我配制一副教它昏睡几日的药,咱们回来,在给它吃解药便是。”
“可以是可以,不过……”道莲沉吟道:“将它一个扔在客栈中,若是被歹人发现……会不会有危险呢?”
说罢,两人都看向小玉儿。
小玉儿瞪大了眼睛道:“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饭粒么?”说完,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年炽笑道:“丫头,不如你看着雪猿,我们办完了事,便来与你会合。”
小玉儿不依道:“凭什么是我看着它?”
道莲道:“小玉儿,你不是埋怨它不理你吗,正好和它增进增进感情。”
小玉儿摇头说道:“不好不好,我要与你们一起去。用一个大包袱,带上小白就行,小白只管在包袱里睡觉就好了。”
两人劝说无果,只得用了小玉儿的方法。
年炽配置了一味药,效果类似蒙汗药,没什么副作用,准备了三天的计量,放在了雪猿的饮食之中。
雪猿吃下去后,果然渐渐迷糊,随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道莲向客栈老板要了一个买面粉用的大号麻布口袋,将雪猿装了进去,结了饭钱,三人连夜离开了客栈。
由年炽带路,为了不引人注目,三人一路步行,小玉儿不满道:“咱们这是在干什么,好像是去做贼的。”
年炽道:“咱们本来便是要去伏击年瞻,可不是闹着玩的,丫头,到时候老夫也护不了你,现在回去客栈,还来得及。”
小玉儿嗔道:“谁稀罕你来护,和尚大哥哥会保护我的,对吗?”
道莲只得苦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是当然了。”
走了将近一个时辰的路途,年炽说道:“前面便是风津道了,咱们便埋伏在此,这条道是同往香积寺的必经之路,嘿嘿,也是年瞻的丧命之所了。”
风津道是一条狭小的山路,两侧林木茂盛,躲避起来也是颇为方便,三人很轻易便找到一处绝佳的躲避之处,距离道路并不太远。
小玉儿打了个哈欠,说道:“他们什么时候才来啊,我有些困了,怎么办?”
年炽道:“老夫早有准备,你们服下这个,用口含着就可以,大战将至,可以提神解乏。”说完,年炽拿出个药瓶,倒出几粒碧绿色的药丸,递给道莲与小玉儿一人一粒。
小玉儿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笑道:“我知道了,你这一味药,放了薄荷、丁香、桂皮、苍术等物,果然有提神醒脑的功效。”说着,将药丸含入口中。
年炽笑道:“不愧是农医圣的孙女,见识不凡。”
三人伏在草木深处,明月高悬,山风呼呼而过,伴随着“吱呀、吱呀”的蝉鸣声,显得异常安静。
但年炽丝毫不敢大意,双眼死死的盯着道路尽头,功聚双耳,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动静。
天色渐渐有些泛白,道莲一直在运功,情况还好,小玉儿却在眼皮打架,臻首不停地上下摆动,显是困乏已极。
忽然,年炽低声喝道:“来了!”
小玉儿一个激灵,彻底醒了过来,而道莲则睁开了双眼。
慢慢的,小玉儿也听到了几个人的脚步声,此时她开始紧张起来,大气也不敢出了。
道莲看到,为首一人是个四五十岁的男子,头发垂肩,已然花白,眉毛与胡子也白了多半,一张脸上颇多黑斑,一双眼睛蕴含精光,显得修为不弱。他穿着一套月白锦衣,足蹬踏浪靴,一看便知是个有钱人,腰带上挂着一方玉佩,晶莹剔透,宝光灿然,连道莲这种门外汉也能看出,乃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道莲微微偏头,用余光看了看年炽的反应,年炽看这为首那人,眼中似要喷出火来,看来,为首这人便是年瞻无疑。
在他身后走着三个人,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人便是火龙,而另一个男人赫然便是仇如海,道莲与小玉儿对他那颗光头的印象自然颇为深刻。
而那个女人则是颇为惹眼,先不说天色尚未大亮,那女人的容貌看不太清,但此距离,道莲便问道一阵甜腻的女人香气,应该是那女人身上飘过来的。
再看她的走路姿态,可用风情万种来形容,那腰肢如水般柔软,一双胳膊的摆动也颇有韵律,使人觉得颇为好看,毫无不协调之感。
她穿着一件大红色的袄子,要知一般人是驾驭不了大红色的衣服的,但这个女子将大红色穿在身上,却令人觉得再合适没有了,她随时可以取代任何一个即将出嫁坐在花轿中的新娘子,而且比新娘子要妩媚妖娆的多。
小玉儿看了看那个女子,又看了看道莲,不屑的撇了撇嘴。
却听火龙便走便道:“族长,这个时间,香积寺的师傅们也许还未起来,不如……咱们在此休息片刻?”
为首的年瞻看了看天色,说道:“怎么,你累了么?”
火龙有些尴尬的说道:“属下前日染上些风寒,有些不舒服。”
年瞻回头望了一眼,说道:“好吧,就在道旁稍息片刻。”
道莲闻言微微一愣,觉得年瞻如此轻易便答应了休息,有些蹊跷,再看年炽,已然将力量积蓄到极限,双目只是死死盯着年瞻,一刻不离,像一头紧盯猎物,随时准备扑击的豹子。
年瞻靠着一颗大松树坐了下来,那女子也跟着坐下,坐姿十分优雅,道莲这才看清她的相貌。
她生着一对柳叶眉,一双月牙眼勾人心魄,鼻子挺而高,一点朱唇大小恰到好处,一头黑发用纱布裹着,此时的她也不搭理其他几人,歹自正用手调整着头发。
火龙从包袱里拿出一袋水,走向年瞻,蹲下身,将水袋递了上去,说道:“族长,喝些水吧。”
年瞻伸出手去接水袋,不料火龙一只手递过水袋,另一只手闪电般从袖中伸了出来,“啪!”的一声,印在年瞻后心之上!
年瞻大叫一声,喷出一口血来,双手在地上一撑,弹起身来怒道:“火龙,你做什么!”
年炽在火龙的一掌击中年瞻之时,已然动了。
他如同一束黑电一般,向年瞻扑了过去!
道莲却有些奇怪,为何火龙突然袭击年瞻,仇如海和那女子却仍稳如泰山?
“不好!”当道莲看到年瞻眼角闪过一丝阴郁之时,便知要遭!
果然,年瞻一个腾挪,轻而易举的避过年炽的扑击,年炽不料年瞻重伤之下猝不及防,竟然避过自己全力一击,一时间有些发愣。年瞻在避过年炽一击后,顺手将一根毒针拍入年炽肋下!
年炽一惊,运劲一逼,将毒针逼出,但已然中了毒。
年瞻“哈哈”一笑,说道:“大哥,你还是来了,可惜……你要和我玩,还是太嫩了!”
年炽眉头一皱,看向火龙。
火龙面如死灰,低着头不发一语。
年瞻笑道:“很奇怪对么?哈哈哈,大哥你知道火龙是年作龙的旧部,对我心怀不满,我又怎么会不知?早在几年前,我就控制了他所有的亲戚和家人,他不替我卖命都不行,哈哈哈……”
年炽怒道:“你这畜生!”
言罢,施展“弱水三弄”的心法,大袖卷向年瞻。
但此时的年炽自知中计,怒火攻心,背离了“弱水三弄”后发制人以静制动的本意,加之他肋下受伤,毒液入体真气减弱,威力已然大打折扣。
年瞻脸上笑吟吟的,以逸待劳,两只月白色袍袖挥舞起来,如同两轮满月一般,将年炽的攻势尽数封死。
年炽对年瞻恨极,仇人相见分为眼红,他使出全力,对年瞻展开狂攻。
年瞻却不急着反击,似乎是想消磨年炽的斗志,这二人一个攻,一个守,年炽如同一团黑影一般围着年瞻打转,但年瞻却从容不迫,嘴角始终挂着笑,只见他双臂来回翻转,偶尔移动一下脚步所在的位置,短短十数招间,年炽竟又被年瞻钉入数枚毒针,危在旦夕。
道莲看在眼里,明白年瞻如此是毫无胜算的,他低声对小玉儿说道:“留在这儿。”
随后,道莲跃入场中,说道:“年老,你这么打可不行,节奏却被年瞻拿了去,只有失败一途啊!”
俗话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年瞻此举,正是想消磨年炽的锐气,从而控制住年炽的节奏,此时被道莲一语道破,年瞻眉头一皱,年炽却幡然醒悟,立时收手后撤,微微喘息,双目之中去了狂乱之色,有了些许神采。
仇如海看到道莲,讶道:“怎么是你?”
道莲笑道:“正是小僧,仇护法,咱们还有一笔账要算算呢。”
仇如海笑道:“好得很,没想到你与我族叛徒年炽有染,那就别怪我们斩草除根了!”说着,双拳一张一握,走上前来。
道莲自从败在巫圣手上之后,修为又增进了不少,此时虽然处于危机四伏的关头,仍不免跃跃欲试,想看看自己的武功究竟提高多少。
仇如海却不知这一节,他自衬自己的武功就算再差,也最多和眼前这个小和尚持平,何况自己不止有武功修为,还能施毒,更何况己方还有一个强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