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里是什么啊?”安愿掩饰性地咳了一声,走过去问安执岁。
“钥匙。”
安执岁试了几个锁孔后终于打开了一个红木箱子,正要打开,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按住了她的手。
“你干嘛!”安执岁条件反射地重重打了一下他的手臂。
黑仔神经兮兮地恐吓道:“万一打开是什么断手断脚怎么办?”
安执岁点点头,缩回手:“那你来开吧。”
“啊?”
“快点快点!”安执岁催促道。
黑仔不情不愿地打开了箱子,里面不是什么断手断脚,只是一个洋娃娃。
黑仔用两只手指捏起娃娃的裙子,抖出的灰尘自半空晃晃悠悠地落到了地上。
“咦~~这啥啊?”
安愿歪着脑袋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手中的娃娃,不确定道:“是院长女儿的洋娃娃吧?”
“你怎么知道?”
乔新彻翻开手边的本子给他们看,指了指其中的一篇“院长日记”说道:“的确是他女儿的洋娃娃。”
“诶不对啊——”安执岁突然说道。
“什么不对?”
“你们看,”安执岁翻开另一本本子说道,“这是他女儿的日记。”
黑仔凑过去看了一眼,皱着眉头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母问道:“这什么?”
“这是院长给他女儿出的题,只有解出来了才能拿到洋娃娃。”
安愿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难怪那箱子上不仅有锁孔还有密码显示屏,是可以通过两种方式开的啊。”
“对,但这是支线。”
乔新彻也明白过来:“我们应该先解密码才对。”
黑仔疑惑地看着他们三个,有些心虚地问道:“可是钥匙也可以开箱子啊...”
安愿摇摇头:“那是备用方法,你看—”
三人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箱子一侧贴着一条注意事项:密码错误三次后将自动锁定。
“……所以我们直接用了备用方法。”
“老板怎么不提醒我,王芳委屈了。”安愿想起冰凉的蹲坑仍然心有余悸。
“那现在箱子开了不解密码也没事吧?”
“还是得解。”安执岁指了指其他的两个箱子,“还有两个没开呢。”
“可洋娃娃已经拿到了呀?”黑仔不解地看了看手中的娃娃。
“不止一个。”安愿突然出声道。
安愿走过去指着安执岁手上的本子说:“你们看。”
安执岁又读了一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柜子那边。
“怎么了?”黑仔不解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柜子上除了七七八八的医疗用品外,只有一个老旧的相框,里面是一个婴儿。
安执岁看向安愿:“相框背后?”
“嗯。”
黑仔看着她俩打哑谜,忍不住问道:“背后咋了?相框背后咋了?”
乔新彻好心地取下相框拿给他看:“背后有出生日期啊。”
“1974年4月4日。”
“有够不吉利的哈。”
乔新彻也走过来看安执岁手上的本子,良久,他点点头:“那我也知道了。”
黑仔沉默地看着他们三个对视一笑,终于忍不住吐槽:“你们到底知道什么了……”
“你跟他讲吧。”
“啊?我吗?”安愿一转头就对上乔新彻笑意盈盈的眼神。
“咳咳——”清了清嗓子后安愿拿过乔新彻和安执岁手上的本子,顺便拿走了黑仔手上的相框,把三样东西都放在了长椅上。
“你看,她的出生日期是1974年,她的日记是1980年4月1日写的,而从院长日记中可以知道他女儿去世的时间是1981年5月28日。”
“所以呢?”黑仔眨巴眨巴眼睛,充满了求知欲。
“所以——”安愿指了指他手上的娃娃说道,“你手上的这个是她六岁的生日礼物,而另外那个箱子里应该就是她七岁的生日礼物了。”
黑仔咽了口口水,默默地把娃娃放在了一边的柜子上,不动声色地拍了拍手。
“那我们还是得解密码。”安执岁叹了口气,重新拿起本子开始研究字母的变化规律。
安愿盯着那两个箱子沉思了一会,突然拔下了插在已经打开的那个箱子上的钥匙。
“你干嘛?”黑仔疑惑地看着她把钥匙插进了另一个箱子的锁孔里。
“试一试嘛。”
“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
“咔哒”一声,黑仔剩下的话都被咽了回去。
“这算......bug吗?”安愿握着钥匙的手有些不安。
乔新彻沉默了一会感叹道:“你真的是活体锦鲤。”
安愿“嘿嘿”一笑,打开了箱子。
“果然是洋娃娃啊。”黑仔探头往箱子里看了眼,不过没再伸手拿。
安执岁拿出洋娃娃,这才发现洋娃娃下面还压着一个钥匙。
“我来我来!”黑仔激动地接过钥匙,迫不及待地开了最后一个箱子。
“你们看!”
“我看看。”安愿接过泛黄的纸张,上面只有一句话:洋娃娃在后面的关卡中会有用处哦。
“还有个钥匙。”安执岁接过钥匙看了看,抬起头指向柜子下方的那个方形出口:“走这里。”
“诶等等等等!”黑仔又一把拖住了安执岁。
“干嘛!你又想自己开啊!”
“才不要!”黑仔指了指长椅上的两个娃娃,又看向安愿,“你拿着!我才不拿这两个鬼东西!”
安愿瞥了眼睁着大眼睛,笑嘻嘻的洋娃娃,没来由地感到一丝诡异。
她也是女孩子,也喜欢毛绒玩具,但对人型玩偶似乎就是有一种天生的恐惧,所以从小到大安愿的床头只有毛绒兔子毛绒熊毛绒猫,至于扎着小辫子的洋娃娃和芭比娃娃都不曾出现在她的童年里。
但为了不让人觉得自己胆小,安愿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走到一半脚步生生顿住,乔新彻绕过安愿,弯下腰一手抓起两个洋娃娃夹在手臂内侧。
安愿伸出去的手还停在半空,乔新彻抓住她的手腕放在自己身侧,对安执岁点点头:“开吧。”
黑仔立马放开了安执岁,迅速地躲到乔新彻和安愿身后。
“吱呀”一声,方形通道被打开,里面透出来的光把空气中的粉尘照得清清楚楚。
安执岁弯下腰,第一个钻了进去。
“跟上。”
乔新彻放开安愿的手,蹲下身道:“我先过去吧。”
“过来吧。”
安愿蹲下身,盯着眼前浮动的粉尘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安愿猛地一抬头,觉得自己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一抬眸才发现是乔新彻的手。
他无奈地看着她不安的眼神叹了口气道:“果然。”
安愿撇了撇嘴,起身站到了一边。
等黑仔也钻过来后,四个人才开始打量起眼前这个房间。
和之前那个房间不同的是,这个房间的灯光就是普通的白炽灯光,也不会忽明忽暗,但照在苍白的病床上就是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感。
安愿走到病床边,拿起床头柜上的相框看了看,说道:“这是他女儿的病房。”
“注意——”对讲机突然响起,“这个关卡设有npc,千万不要被他抓到哦。”
“抓到会怎么样?”
“被抓到的那个人需要自己一个人原路返回。”
“靠!”黑仔忍不住爆粗口,紧接着又一把抱住了乔新彻嚷嚷道,“那你可千万别被抓走啊!”
“为什么?”
“你被抓走了我指望谁保护我啊?!”
乔新彻无语地转过头去不打算理他,只听安愿在一旁补刀:“他在的时候也没人保护你啊。”
“……我打死你。”
安执岁眼疾手快地在他俩开始掐架之前拿走了对讲机。
“npc是院长吗?”
“是。”
“那他来抓人前会有警示吗?”
“会有钥匙的声音。”
安执岁不解地皱起眉头:“嗯?”
耳边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像是一大串钥匙相互碰撞发出的声音。
“就是这样的声音咯。”
安执岁只愣了一秒,紧接着便拉开了还在掐架的两人:“快!躲起来!院长要来了!”
话音刚落,黑仔就一溜烟跑没影了。
安执岁也迅速找了个床底钻了进去,这种时候洁癖已经不重要了。
安愿着急地环顾四周,想躲的地方被占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突然她眼前一亮,指着后方的衣柜:“你躲那里!”
乔新彻不明所以地被她推着走,被强行塞进衣柜之前突然一把按住了衣柜门:“那你呢?”
“我找别的地方,这躲两个人会很挤的......”
“没事,”乔新彻抓住她的手腕往里一扯,“我不怕挤。”
关上柜门后,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安愿说的没错,这个小衣柜躲两个人确实太挤了些,再加上个子高的乔新彻要略微弯腰,呼出的气息扫过彼此的脸,安愿觉得自己的耳朵一定又红得发烫了。
灯突然灭了,但也没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钥匙入孔的声音格外清晰,乔新彻小声提醒:“别出声。”
安愿点点头,侧头看向门外。
从柜门的缝隙里恰巧可以看见整个房间的光景,昏暗的环境中只能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斧头。
即使知道这是npc,安愿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他在房间中央停留了一会,看向了另一边,安愿小心地呼出一口气,再看向他时,发现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们藏身的衣柜。
安愿觉得自己心跳都停了一瞬,乔新彻也看见了,抓着安愿手腕的手下移,握住了她因为紧张而攥得紧紧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