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班里后,吴衍和林澜都已经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一看到安愿,吴衍“蹭”地从位置上弹起来。
“小头你跑哪去啦?”
安愿不明所以地被他拖着走:“去操场走了一下——怎么了?”
吴衍压低了声音:“你送乔新彻的那张贺卡上不是有英文嘛——”
“啊?还有字啊?”安愿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不会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吧?”
“也没有很奇怪啦……”
“也就是新婚快乐的意思而已啦。”林澜拍拍安愿的肩膀,“我真的是误会你了,你这送礼技术我服了。”
“我很冤的好不好!那时候拿得太急了都没看到而已嘛……”
安愿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会,猛地抬起头:“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何止我们知道啊,那一堆都知道了。”林澜指了指靠门的那些人。
安愿顺着林澜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好对上陈斯遇的视线:“姐!”
“咋了?”陈斯遇走了过来。
“你知道......”
“我知道啊。”安愿半句话噎在喉咙里差点呛到自己。
“老妹你这招真的是低调又高端,可谓是表白的......”
陈斯遇还没吹完,安愿一把把他扯到了垃圾桶旁边,远离了座位。
“咱能不能轻点?”
看着安愿偷偷指了指乔新彻,陈斯遇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哦~~~懂了,不能暴露你这种小心机嘛。”
“你懂个啥啊你——”安愿揪了揪陈斯遇的耳朵。
“又怎么了嘛……”陈斯遇有些委屈地揉了揉耳朵。
“你听我给你解释啊。”安愿严肃地拍拍他的肩膀。
“总结来说就是,我拿贺卡的时候突然瞎了,是真没看到那串花体英文。真不是什么表白小心机啊大姐!”安愿说到最后几乎要咆哮起来。
“好好好你先冷静。”陈斯遇按住安愿,“我懂的我懂的。”
“那你记得去跟那群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解释啊。”
“知道了知道了。”
“而且要自然不刻意,语言要得体,事情经过要清楚。”
“行行行。”
“还有——安愿拉住了企图溜走的陈斯遇,小声嘱咐道:“记得要不经意间让乔新彻知道我对他没意思。”
“啥?”陈斯遇的一声惊叫引得一堆人转头。
“没事没事,她刚踩我脚了——”陈斯遇嘻嘻哈哈地朝他们摆摆手。
“你喝酒啦?”
“没有。”
“那你在这瞎说什么呢?我信你才有鬼呢。”
“诶哟你是不是蠢,我对他有意思和让他知道我对他没意思是两码事。”
看着陈斯遇似懂非懂地重复着刚才的话,安愿无奈地叹了口气:“总之,要让他知道我没有在泡他。”
“那你不喜欢他啦?”
安愿低着头想了想,抬头对着陈斯遇笑了笑:“我试试呗。”
上课铃响后,安愿一坐回位置上,就看见笔下压着的小纸条。
林澜瞥了一眼小声说道:“乔新彻的。”
“你就没给他扔回去?”
“又不是给我的——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暴躁呢。”
“别给我在这装爸爸啊——”
说着,安愿有些不安地展开了纸条。
“对不起啊,贺卡的事是因为我没放好,掉地上的时候被他们看见了。”
若放在以前安愿对乔新彻还有一丝幻想时,安愿绝对不会有半分生气,甚至还会因为乔新彻把贺卡放在身边而欢欣雀跃。
但放在现在,暴躁的安愿只想骂他一句虚伪。
虽然她只写了一句“没事”就把纸条丢了回去。
林澜好奇地戳戳安愿:“你写了什么?”
“当然是依着我强大的作文功底教育了他一顿,顺便扼杀了他觉得我对他有意思的荒谬想法。”安愿靠在椅子上得意洋洋地冲林澜挑了挑眉。
林澜和吴衍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觉得安愿多半是疯了。
————————————————
接下来的几天安愿依旧在练舞,依旧经常被老师点名。
而面对林玺,安愿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不躲不避也不交流。只是偶尔撞上林玺的目光,安愿总有一种莫名的愧疚和害怕,总害怕第二天又有些为难的事情。
所以对于安愿来说,这些天似乎过得特别快,一晃眼就到了要演出的这天。
这天的上午,参加舞蹈的同学要进行最后一次的排练。
安愿集中了十二分精神,生怕做错动作,多排练一次就相当于多牵手一次,也相当于多尴尬一次。
几次排练下来,Tina老师满意地拍拍安愿:“安愿今天很认真啊,动作也没做错。”
“那老师,我们可以休息了吗?”现在的时间已经接近午饭了,安愿饿得有些胃疼,急于在旁边坐下。
“可以了——你没问题的话大家也都没问题了。”
安愿哭笑不得地走到墙边坐下,真不知道该不该开心。
“我就说你可以的吧。”许久没有交流的林玺走到安愿身边坐下。
安愿看了看他,也没有躲,既然林玺不提,自己也不用耿耿于怀。
“对啊,毕竟我这么聪明。”
安愿听见林玺轻轻笑了一下:“是啊,你聪明。”
“诶,你们不怼我我吹牛都没有成就感了。”
“你找虐的嘛?”
安愿顿了顿,想着林玺似乎话里有话。
“是啊,找虐的。”
林玺笑了笑:“我也一样。”
看着其他人在一旁打闹,林玺凑近安愿,呼吸洒在安愿耳边:“我说过的,会等你的。”
安愿对他再一次的表白没有答话,只是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朝他挥挥手:“走了——”
关上舞蹈房的门,安愿站着发呆了一会,决定还是回教室打发时间,等到了饭店再冲过去。
反正也没有练习的时间了,不会有人发现自己不在。
安愿这么想着,脚步一拐就走到了小卖部。
因为正处于上课的时间,小卖部里只有收银的一个阿姨坐着在看连续剧。
安愿走到冰箱前,习惯性地拿了瓶可乐,又触电般地想放回去。
但想起自己说要请林玺这事,又收回了手。
安愿回头想找纯奶,找了好久也没找到林玺上次买的那种。
“阿姨。”
“啊?”收银阿姨恋恋不舍地在手机屏幕上停留了几秒,“要什么?”
安愿描述了一下之前喝的牛奶的包装,阿姨摇摇头:“没印象,你要不先拿旺仔吧。”说完,又转回头去。
安愿只好妥协地拿了听旺仔后结了账。
出来后安愿就后悔了——她不会开易拉罐。
安愿看了看自己咬得光秃秃的指甲,叹了口气。想起自己有指甲也开不了易拉罐后又释然了。
“你怎么在这?”
安愿抬起头,看着林玺愣了愣:“买东西啊。”
“哦对了——”安愿从口袋里拿出可乐递给他:“请你的——下次请你吃饺子。”
林玺笑着接过可乐:“谢了。”
“你不买了吗?”安愿看着跟上来的林玺。
林玺摇了摇手中的可乐:“不用买了呀。”
“你不喝吗?”林玺指了指安愿手中的旺仔。
“哦...我等下去找安执岁帮我开。”
“给我。”林玺拿过旺仔,打开后还给了安愿。
“谢谢。”
安愿安静地喝着牛奶,时不时瞥向舞蹈房的方向,心里依然有着自己都嫌弃的奢望。
走到食堂后,安愿一眼就看到了排着队的林澜,如同找到救命稻草般跑了过去。
“林玺你先去吃饭吧。”
“慢点跑——”
安愿跑到林澜身边后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了你,乔新彻也不在后面啊。”林澜往后探头探脑。
“没什么,我就是饿了。”
安愿和林澜端了菜坐下,没吃多久,林澜就神秘兮兮地凑近安愿:“咱俩是不是好朋友?”
安愿狐疑地看了眼她,掏出饭卡:“要吃什么自己去买。”
“诶呀不是——你有没有觉得林玺最近有点怪怪的?”
安愿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装傻地问:“哪怪了?”
“我感觉他有乱伦的倾向。”
“恩?”
“就是我感觉他喜欢你嘛。”
安愿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怎么可能。”
“因为我看他最近老盯着你看。”
“恩...可能是因为我欠他一顿饺子吧。”
“哦~~这样啊。”
安愿点点头,在心里庆幸问这个问题的幸好不是安执岁。
下午的自习课还没打铃,广播里就传来教导主任的声音:“请各位同学带上凳子,排好队到操场集合,有节目的同学抓紧换好服装,下楼梯注意安全,不要推挤......”
后面的话安愿一句也没听清,毕竟老张的班级行动力永远是最强的,广播还没响完,同学们已经在走廊上排好了队。
操场上的凳子都排好后,离晚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安愿打算拉着林澜和安执岁去吃点东西。
“安愿。”
“恩?”安愿看着林玺,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不是说请我吃饺子吗?”
“哦……要不我把卡给你?”
“那不行。”
安愿有些为难地皱起眉头。两个人去吃饺子怎么想都奇怪。
安愿回头想叫上林澜和安执岁一起,还没开口,林澜就摆摆手:“你们去吧,我们还有事。”
看着她们两个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安愿真的是欲哭无泪。
“要不我先去买饮料?”安愿转身就想溜。
“我跟你一起去。”
“呃...还是等晚上再来吧。”安愿放弃了这个念头往餐厅走去。
“你要不先去坐着?我排着就好。”安愿看向身后的林玺。
“没事,我跟你一起排。”
“好吧。”
安愿转回头去,安慰自己反正林玺这么高,从后面是看不到自己的。
食堂门口,陈斯遇拽着乔新彻走了进来:“你能不能走快点——”
“你急什么?”
“废话,再这么慢排不到饺子了。”
陈斯遇指了指排得老长的队伍。
“诶——”陈斯遇发现新大陆般指向林玺,“走走走,插队去。”
陈斯遇奔到林玺身边打算来个自然的谈话时,惊讶地拍了拍林玺前面那个小个子:“老妹你怎么在这?”
安愿一回头,就对上乔新彻意味不明的眼神。
陈斯遇看看安愿又看看乔新彻,打算说点什么缓解下尴尬的气氛。
“你俩,动作挺快的。”乔新彻推了推眼镜,对林玺笑了笑。
安愿不知道哪来的坏心思,往林玺身边凑了凑,也笑着说:“是你们太慢了。”
乔新彻点了点头:“恩,是我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