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往宫里透点儿风声吧。”处理完关于小丫头的心事,叶筝终于恢复了冷静。
宋潇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除了风声她什么都听不见,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认识的那些人又是否安好。
忽的一阵冷风吹过,桌上无端端出现一张纸条。她慢慢走过去拿起来,上面几个清秀的小字,明显不是用毛笔写的。“一切安好,勿念。”
宋潇雅笑了,一切安好,她也可以安心的睡了。
次日一早,宋潇雅正无可奈何的看着自己的左臂发呆时,叶筝被泰泽帝传召入宫了。
叶筝入宫已是家常便饭,也不用换装,一身常服便上了马车。
到得宫门,早有泰泽帝安排好的轿子等在那里,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御书房外。途中只有贤妃接进宫的侄女佟秋水借口扭伤了脚,希望得叶二公子相助。虽只听得轿中人道:“云思病起频繁,实在有心无力,望佟小姐见谅。”佟秋水已然幸福得自己爬起来一溜烟儿的跑了,叶二公子跟我说话了呢!很快,大半个京城的小姐们都知道叶二公子发病越加频繁了,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叶筝当然不知道自己一句话造成的动静这么大,他已在白泽的搀扶之下进了御书房。
“叶筝拜见陛下。”不等叶筝跪下,泰泽帝身边的大太监孙桂早将他扶到早已设好的软塌上坐下。“不敢劳动孙公公。”叶筝露出柔和的微笑,对孙桂点点头。孙桂在泰泽帝尚未登基之时就已认主,自然最是了解泰泽帝的心思,他皱起眉头,轻叹一声道:“只要少爷的身子好了,老奴就是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筝儿到舅舅这儿来就跟回家了一样,不必如此多礼。”泰泽帝闻言也是一叹,满脸都是关切,“这身子还是不好么?”
“筝儿已经习惯了。”叶筝的神情淡淡的,没有怨愤也没有希冀。看得泰泽帝心头更是一紧。
泰泽帝用眼神示意一下,御书房中所有人都会意离去,只留下孙桂以及叶筝和白泽。
“昨夜是怎么回事?”泰泽帝语气中有着怒火,“你都这样了,他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不过一帮跳梁小丑罢了,舅舅不必介意。”叶筝道。
“我还是拨些人手给你吧。”泰泽帝不放心的说道。
叶筝八岁时被接走,泰泽帝不可能不把接走他的人查个明白。最终护龙卫传回消息,那是一个叫做药谷的地方,谷主隐医于凡世中其名不扬却有一身超凡医术,在江湖中也是极为神秘的力量。不过,据护龙卫调查,药谷并无异常,全靠隐医的医术而存在,一些被隐医所救的江湖人士自愿留在谷中作为守卫,倒也护得谷中安全无虞。
此次叶筝回京,也一五一十的告知了泰泽帝,师父隐医已逝,他的师兄师妹随他出谷,只为做他的臂膀,同时寻找一味极为少见的草药。只要寻得此药,他的寒毒可解。这是师父隐医生前殚精竭虑拟出的方子。
所以泰泽帝对于叶筝能够解决掉那些杀手并不怀疑,谷中自然有武林高手跟来护得他的安全。只不过泰泽帝心中有数,以那人手中的兵权,若是有一天忍不住调动了军队,区区几个江湖中人又能奈何?
“舅舅放心,暂时还不需要。若有需要,筝儿不会跟舅舅客气的。”叶筝再次拒绝了泰泽帝的好意。开玩笑,他很清楚泰泽帝其实早派了人跟着他,若是再多来一些,他的暗卫会隐藏得更辛苦啊。
“对了,那药可有消息?”泰泽帝靠回椅子上,主动转移了话题。
先皇四十岁起事,那时的泰泽帝尚是个十岁的少年,之后的十年都是在征战中度过的。他眼看着父亲的势力越来越大,也眼看着自己的两位兄长在战争中丢掉性命,还是少年的他心志越来越坚强,也越来越冷酷。唯一的一点柔软是比他小六岁的妹妹路凝潇,他的潇潇,他如珠如宝捧在掌心的娇柔的妹妹。偏偏妹妹的命运多舛,只留下叶筝一个骨血,他怎能不护好妹妹的这一点血脉?
“南疆那边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叶筝平静的说着,好像现在谈论的并不是于他性命攸关的事。
“云梦泽那边也尚无发现。”泰泽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血焰草,天下至阳至刚,却只能生长在潮湿寒凉之地。据隐医所言,历史上唯有两次关于血焰草的记录,其一在云梦泽,其二则在南疆万阴山。
药谷的人去了南疆,泰泽帝则派出一支护龙卫遍寻云梦泽,眼见离叶筝二十岁生日不到九个月了,却都还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泰泽帝心急如焚,却又不想在叶筝面前表现出来,这孩子受的苦已经太多了,若真的无计可施,何不让他安宁的过完最后几个月?
沉默片刻,泰泽帝再次叹了一口气,“去见见太后和皇后吧,她们也很想你。”
叶筝点头答应着走了出去,再次上轿往慈晏宫而去,他自五岁入宫起就一直生活在太后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