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北朝与扶桑国的交界之地。
大北朝驻军的帅营里,气氛十分沉重。
前线传来消息,扶桑国得知水扶御驾亲征,准备增派援军,争取把水扶永远的就在战场。
因此,这个时候的水扶脸色阴晴不定。有卫池在,他不担心自己的安全,甚至不需要担心战争的胜负,但是要如何对待扶桑国这个问题,还有待考虑——之前目前来说,留着扶桑国比没有要好。
“将军以为,这扶桑国,该如何?”水扶语气很平淡,远没有在朝堂上时的那般激烈,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卫池本就见不惯扶桑国那猖狂样子,听水扶问起,便道:“陛下,依微臣之见,应该主动进攻,打到他们降服为止!”又冲海南巡抚都大生说:“都大人,你是这里最了解扶桑人的,你说说,该怎么办?”
“杀!”都大生咬牙切齿道,“扶桑之徒,鱼肉我大北朝百姓,都该杀!”乃冲水扶下拜道:“陛下,百姓受苦了!扶桑,绝不可以轻饶啊,陛下!”
一方巡抚,数次这般作态,可见心中之伤痕有多深。
水扶深深吸了一口气,亲自将都大生扶起,道:“爱卿放心,朕一定让那扶桑国知道厉害。”
说着,他眼神一厉,冲卫池道:“大北朝人民不可欺。
威武大将军卫池,朕封你为平南兵马大元帅,望爱卿痛击扶桑,振吾国威!”
“臣,遵旨!”
这一刻,卫池的眼里似乎有火在熊熊燃烧,在他眼里,未能够将敌人阻拦在国界之外,便是他的失职。至于那些入侵者,他会一个一个的教训,将之全部赶出大北朝,还要给他们一个沉重的教训。
当天晚上,卫池领兵突袭扶桑国驻地,大火延绵三十里,歼敌三万。
消息传回营中,都大生大呼出声,直呼:“天佑大北朝!”
水扶在他面前也不制止,任由他发泄情绪,等他冷静下来,方笑笑说:“爱卿不要高兴得太早,大将军还有更大的惊喜要给爱卿。”说着,他的目光飘向了大军的方向...
原来卫池攻下扶桑国驻地后,命人大开海关,自己则领兵埋伏在驻地内,就等着扶桑国的支援人马上岸。
想那扶桑国区区之地,已损失三万人马,若派出来支援的人马在被就在这片土地上,就是不元气大伤也要伤筋动骨,而这,正是卫池要的效果。
都大生迅速想通了这一点,他的目光看向远方道:“陛下,大将军神武。只是,不知海南重建之事...”说起这个问题,都大生的眼神暗了暗。海南沦陷,多少他有责任,陛下不责怪已经是皇恩浩荡...
“卿乃海南巡抚,海南重建自然交由卿负责,等卫将军大捷归来,卿便着手准备吧。”水扶想也不想就给了他答案。
“罪臣,定不负陛下重托!”
这份信任,让都大生激动得热泪盈眶。
见他如此,水扶也很是满意,这是个知恩图报的可造之材,朕没看错他。
不过这个时候讨论这些为时尚早,因而水扶笑笑说:“爱卿乃朕之良臣,且扶桑入侵,于爱卿干系不大,爱卿不必如此自责。”
都大生见他神色之间略显疲累,一番谢恩后,不再多说。
这时听到外面传来戴淳的声音,“陛下,卫将军军中的传令官来了!”
水扶冲都大生摆出一个“你瞧,我说的对不对”的脸色,随后轻声道:“让他进来。”
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兵冽冽的走了进来。
水扶眉头一皱,道:“本朝充军入伍,皆需成丁,你这小子,看着却脸嫩。”
那传令官听到水扶的话,身体僵了僵,随后跪下道:“陛下容禀,卑职本为海南人氏,只恨扶桑灭我满门,幸得大将军垂怜,收归旗下。”
都大生脸色变了变,也跪下道:“陛下,百姓受苦,未成丁之少年竟要如此才是活路,这都是臣这个巡抚之罪过,望陛下责罚!”
水扶微微抬起头,对那传令官道:“大将军可有话?”传令官道:“并无,大将军只说让卑职代向陛下问好。”
“既如此,你先下去。”水扶目光动了动。等那传令官下去后,又对都大生说:“爱卿这是做什么,朕都说了不怪爱卿,快起来。莫非爱卿以为朕还会因这个怪罪那小子亦或者是大将军不成?”
都大生脸一红,实不相瞒,他的确是这么想的。在他眼里,是他治理无方导致扶桑入侵,百姓流离失所,而卫池将军只是给自己治下的一条生路,虽有违朝廷律例,但这都是自己的过错。
他微微抬头,看着眼前的帝王,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几个字,“陛下,微臣...”
这是个忠心的臣子,也是个真正心怀社稷的臣子。
水扶再一次给都大生下了定义,他发现自己这位臣子几乎每天都在刷新自己对他的印象。
“起来!事不过三,朕不会再说第三次。”水扶笑了笑。
语气十分严厉,可都大生却看不出陛下眼里有怒意。他读懂了陛下的意思,眼中瞬间有了光彩。
水扶却是没有再理他。
眼瞧着前线情势大好,水扶不由想起京城来,那里有许多他所牵挂着的人。
......
就算快马加鞭,海南的消息传到京城也是五日之后。
接到捷报,若兮的脸色也好看很多,但她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前线大捷,她更该将后宫好好管理、帮助左相一同监管朝中事务,让陛下没有后顾之忧才是。
然而即使是皇后心中的喜悦也总得找人分享,宫里的人没话说就找宫外的人。
于是林灵也知道了这一份捷报,还回了信交由为她送报的人带给皇后,至于帝后二人为何将这份捷报秘而不宣,她也心照不宣。
于她来说,提前陛下和皇后不想人知道,她也就佯装什么都不知道,依旧每天编她的书,就连秦夫人和越人那里,也没有走露半点儿风声。
直到三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