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斧挥舞,带起呜呜风声。
周复不敢闪身,生怕这个莽夫一招不慎伤到自己背后的谢霖。
他扎稳下盘,右手木棍大力点在巨斧斧面上,将斧势往自己的左边带去,左手的棍子狠狠往曹帮主的右膝盖骨上抽去。
曹帮主纵横后街几十年,皆是以力取胜,哪里料到对手技法高超,刚一照面便似使了法术一般,自己手中的巨斧不由自主往对方左边空处砍去,右腿处还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几欲跪倒。
当然,周复也不仅仅以技术见长,他如今手上已有千钧之力,否则技巧再高也无法带偏巨斧上的力道。
周复见巨斧带着曹帮主的双手砸向地面,便欺身而近,右手手肘狠狠砸在曹帮主腹部,差点让他吐出隔夜饭,左手也不闲着,举着棍棒往他双手一通乱砸。
“咔嚓”,一道清脆的骨折声传入耳中。
“哇呀呀...”曹帮主忍不住剧痛,捧着双手惨叫起来。
只一回合,周复完胜曹帮主。
周复还不解气,回身在曹帮主身上抽打起来,直打得他哇哇乱叫,满地滚动。
曹帮主的一干手下见自家帮主受虐,齐心上前抢人。
周复将手中双棍一甩,操起地上那柄巨斧抡了一圈。
无人再敢上前半步,后面几个打手见势不妙,已经是偷偷地脚底抹油溜了。
周复高举巨斧向曹帮主头颅上砍去,在场所有打手、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曹帮主,以及偷偷抬眼看周复逞威风的谢霖,皆紧紧闭上眼睛。
“嘭”,传来斧头砸在地面上的声音。
过了半晌,众人才微微睁开眼睛。只见曹帮主死鱼一般瘫在地上,裆部一片湿润,巨斧恰好砍在他的头顶上,削去一头黑发,曹帮主立时变成了一个秃头。
“我再问你一次,我们是凶手吗?”周复俯身,一字一顿地问道。
“不不不...”曹帮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死,他忍住心头的余悸,连连否认,“好汉绝不是凶手,是小人有眼无珠,是小人有眼无珠...”
听他语气,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周复听着好玩,伸手拍拍曹帮主的脸颊,笑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尔等说,哪只眼睛看见我杀人了!?”周复直起身,指着众打手问道。
“没有,没有....”众打手纷纷摇头,矢口否认。
方才还信誓旦旦要捉拿周复的一群人,瞬间折服于他的淫威之下。
“哼!”周复冷笑一声,回身去将谢霖扶起。对自己怎么打骂都无所谓,吓到自己的小霖,这些人就罪该万死了!
“没事了,没事了。”周复安慰着谢霖,将她扶起。谢霖双腿发软,只能靠在周复怀中。
见她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周复心头柔情百转,将她紧紧拥住。
“滚!”周复朝众人怒吼一声。
一群人如蒙大赦,连忙上前抬起曹帮主往外撤去,连那柄看起来造价不菲的巨斧都不要了。
周复一手搂着谢霖,一手提起巨斧抗在肩上,往外走去。
后街这个地方不是讲理的地方,这里只讲谁拳头更大,你的拳头大,你就更占理。
常年出没于山林之中的周复非常清楚这样的丛林法则。
今日谁敢说自己是凶手,便让他有好果子吃。周复看了看怀中脸色发白的谢霖,心中暗下决心。
等他走出柜坊,外面已经将柜坊围个水泄不通,远处还能看到曹帮主的人正夺路而走。他们已经无颜在此逗留了。
“哼!以为那姓曹的有多大本事,竟连个书生都拿不下,真是可笑。”人群中有人哂笑道。
“嗬,你可别乱说,你看那人抗着曹阳的巨斧,这力气肯定是没得说的。”另外一人出言提醒道。
“啧,李家这赏金可不好拿啊。”
就在人群叽叽喳喳地聒噪不停的时候,有一中年人排众而出,从刚才溜出来的几个打手的言语中,他已然清楚柜坊里面发生的事情。
凶案事发之后不久,李家负责后街事物的主管便收到了消息,震怒之下,扬言要将凶手挫骨扬后,谁能够将凶手交给他,便能得到重赏。
几个小帮派不仅垂涎于李家给出的赏金,更希望跟李家建立深厚的关系。于是纷纷出动,企图率先抓住凶手。而那些更大的帮派或者根本瞧不起那一点点赏金,或者跟李家不对付,都没派人过来。
既然曹帮主技不如人,没能拿下凶手,只能灰溜溜地走了,那么接下来其他帮派可就不客气了。
那中年人指着周复道:“少年郎,看你虽有几分武功,但这杀人偿命乃天经地义之事,今日有各大帮主在此,我等可不似曹阳那般好对付。某家奉劝一句,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周复冷笑一声,将巨斧从肩膀上卸下,往地上的青石板上一顿,夷然不惧道:“哼!我只告诉你一声,凶手不是我。你若是真有能耐便只管上来拿,只知道动嘴皮子算哪门子英雄好汉!”
“你!”中年人脸色大变,想要发些狠话。
“啧!给你脸不要脸!”一个精瘦的汉子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骂咧咧地道:“老子就按江湖规矩跟你一对一单挑,免得被人说人多欺负人少!”
精瘦汉子此言一出,人群中几位帮主大皱眉头。原本他们还琢磨着是不是要靠人海战术将这少年拿下,精瘦汉子这话一说,自己这边倒不好意思以多欺少了。这里是后街,江湖规矩大过天,谁敢破坏江湖规矩便是与整个后街为敌。
“也罢。”周复满怀信心地道:“你们一个一个排好队,今日周某人就跟你们一个一个打过,谁能赢得了我,我便任他带走。”
几个帮主除了精瘦汉子,闻言无不眼神闪烁。他们同时想到越排在后面,对方的体力被消耗得越多,打起来自然也越弱。可是万一还没轮到自己,这小子就败了呢?
唯独精瘦汉子是个愣头青,直嚷嚷着:“老子要打第一个!”
诸位帮主自然乐得让他打头阵,至于其他人的上场次序最后用抽签做出了决定。
周复见几个帮主凑在一起玩起了抽签的游戏,心里苦笑不得,这群见小利而忘义的家伙真是不成气候,倒是这个精瘦汉子虽然傻了些,却还算得上直爽。
于是周复向精瘦汉子问道:“敢问这位帮主如何称呼?”
“既然小子你发问了,老子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好叫你知道是谁拿的你。”精瘦汉子嚣张道:“老子姓沈,双名高飞。”
“原来是沈老大,幸会幸会。”周复客客气气,言行举止比这些江湖人物更像江湖人物,“就让在下看看沈老大的武艺如何,好开开眼界吧。”
沈高飞将双手一伸,亮出两把武器道:“我这双戟长三尺五寸,各重二十斤,乃我随身兵器,你可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