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她头也不会的朝医院外走。
看似平静的湖面,里面只怕已经山崩地裂。
秦厘跟在后面,不敢多说话。
下了电梯,楚妖夭穿梭在狭长的医院走廊,沉默着走过一个又一个病房,有意无意地看见几个病人躺在一间病房,打着点滴。
走廊的椅子上坐满了病人以及陪同家属,有欢笑,有愁闷,鱼龙混杂的氛围在消毒水的弥漫中变得格外扭曲,她几乎觉得眼前的场景都变了样。
出了医院,她并不想回家了,秦厘不敢为难她。就一直跟着。
她去了医院后面的湖边,想和那些坐在轮椅上的病人一样,晒晒太阳,那时候,她觉得自己也病了,不是外面腐烂,就是里面溃崩,压力大到她想跳入湖底哭一场,只有埋在水底,才没有人知道她也会软弱哭泣。
秦厘不敢近前去打扰她的那一份宁静。
她坐在椅子上,安然地看向湖心,阳光打在她的侧脸,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
坐久了,反而倒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在她不远处,轮椅上的老奶奶,已是双鬓斑白,依然能安详地坐在那里,同她一样享受一片温暖的阳光,却比她看上去更懂得享受和幸福。
后来,老奶奶用她发音不准的唇齿告诉她,“我没有老伴儿,就我一个人了。”
而她的老伴儿并不介意她的健忘症,还为她披上毛毯。
从他的老伴参加维和战争失踪后,老奶奶便患上这种病症,尽管那时候她的年纪并不大。即便后来任务完成,他重新回到她身边,她依然没有好起来,直到如今。
楚妖夭感激这次重生,却又后悔这次重生。
她多想像席昊阳一样,没有记忆的负点,一切都像新的一样,从零点开始。
甚至,她更希望像老奶奶那般,每天都是新的故事,那些不堪的回忆,每天都在清零。
有时候觉得,人会健忘是一种幸运,就印证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见,其实,这样的状态,挺好。
“孟小姐,要不要换身衣服?”
不知道秦厘什么时候变出一套女装,装在袋子里。
她身上还是昨天的西装,只不过把上衣换了,换了一件简单低调的黑色西装。
她和秦厘并不熟,她扭过头,却看见萧逸站在病房的窗户前朝她招手。
萧逸身上穿着病号服,他好像病了。
“萧逸病了?”
秦厘轻松道:“一点小伤,打完点滴就能出院。”
她站起身,“我去看看他。”
比起秦厘,她更愿意和萧逸说话。
至少,他的嘴里还有几句带着人情味儿的真话。
站在病房门口,看见病房上写着的VIP,楚妖夭才发现席昊阳也不是那么无情。
她礼貌敲敲门,秦厘心里觉得没有必要,但是他无权提示,他的任务就是“观察”。
走进病房,有护工给萧逸削苹果,他正半坐着靠在床上看着杂志。
见她来了,萧逸合上杂志,问:“你怎么来医院了?”
“看死者家属呀。”
“警方还要求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