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幽的眸子眨了眨,很快了然,修长的身姿,对面的少年跑到她面前,疑问:“你今天怎么没去兼职?还……有昨天。”
允落终于知道今天他欲言又止的复杂是什么了,韩宇哲是发现她昨天没去上班,很想问但又迈不开口。
“就是不干了呗!依你说的这活又苦又累还危险,我也挺赞同的。”
“哦。”
允落绕过他径直离开了,心情并不是很愉快,一不愉快就很想揍人,就怕韩宇哲犯中二说出什么话来,就忍不住揍死他。
看着孤寂萧然的背影,韩宇哲呆滞的捞了捞头发。
回到烂尾楼,就看见敞天走廊上的光头正翘着二郎腿,又光又亮的头刺得眼睛痛,好一副光头悠闲图,白只手上忙乎削着土豆,这么听话,肯定是看着她回来了,装模作样开始削土豆。
“姐”少年抬头,长得很普通,十五六岁的少年并未长全,面容稚嫩,长得面黄肌瘦的,再往上就是一寸不留的光头,足以让人爆笑,要是往日允落肯定要说上一说,但现在实在没那个心情,允落丢下一句“嗯”就径直进了屋。
“姐你别忘走啊…你看这菜谁炒,我根本不会啊。”
埋在书桌上的允落抬头,定定的盯着切得不成样子的土豆丝,旁边是端着筛子的白只,眼巴巴让她去炒菜,允落终究无奈叹了口气。
等到土豆丝炒好后,白只就迫不及待开始夹了,鬼知道他几顿没吃了,真是饿死了,谁知一入口,苦涩咸辣就灌满味蕾,不可置信的刨了刨碗,结果发现盐巴起坨坨,还有没炒熟的。
“这炒的啥菜啊?我呸,真是难吃死了,呸呸呸!”白莲做饭一向好吃,从小到大没一天搁着,怎么可能难吃?
站在桌旁的允落黑着一张脸,有的吃就够了,还敢嫌弃!白只浮夸的脸让她产生一种羞辱,于是她觉得还是尝一尝,起初,觉得哪有这么难吃,渐渐,一股酥麻入脑,再然后,就觉得快猝死了,又苦又涩……
有些人天赋仅限于各个方面,而总有永远限制的方面。
允落自认为已经很认真炒了,该放的放了,煮的也够时间了,所以有些不甘。
第二天是星期六,休息日,允落带着白只来到砖厂,土培窑子场,瞰眼瞅去满是堆积去山的砖块,堆得整整齐齐,灰尘满天飞,光着膀子的汉子拉着推砖车哎呀哎呀举步维艰,在太阳底下暴嗮着,黝黑的脸壑上集满汗水。艰苦的工作环境,没有尊严的笨力干活,所以没文化的人除了做这个还能靠什么自力更生呢?
身后的白只咕隆咕隆的咽了咽口水,干得冒火的嗓子很苦涩,‘跟’着自个姐姐白莲来到砖厂,不会就是想把他留在这干这个莽汉子的活吧?
很快事实证明他的猜想正确,此刻,白只拉聋着脑袋,一手环在头上,站在风扇底下,时不时瞟一眼。
瞟的正是他姐的位置,他姐面前坐着个满脸横肉的人,看样子是这个砖厂的负责人,眼瞳里透射出那抹坚韧瘦弱的身影,她不卑不亢腰挺背直眉骨疏离,没有一丝怯场,他姐……白只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而此刻,她姐和这个男的正时不时瞟向他,眼神是带着打量货物的神色,嘴里说着是严肃的话题。
实际上允落说的是,“那就麻烦王老板了,我先把人放在这干个几天,工资随意,记住千万不要让他跑了。”一个桀骜少年不可能突然变好,叛逆期的人很不理智,所以这是需要一个时间的沉淀过度,需要是的循次渐近,允落要的就是板正这颗苗子,而此时就要狠狠打压他,磨砺他的意志,教会他做人不容易,人生就是这样残酷。
如果你真不加紧一把就真被社会淘汰了,做个人才是王道。
“哎呀,这小伙子看起来挺有干劲的哈,不错不错,你就放心放我这吧,保证好好给你看着。”这人笑的满脸横肉,工资随意的免费力他怎么不高兴?
紧接着,白只就看见他姐和这个笑的眯眯眼的人握了手,硬是被谈成一场大合作的既视感,白只有些微妙,她姐掏出那个棒棒机,偶尔抬头,似乎在存电话号码,绕后他听到了此过程的唯一一句话,“如果我弟有什么事就扣我电话。”
啥意思?
他为什么会有事呢?
允落顶着白只满脸孤疑的视线出了门,没有丝毫留念。
“姐……”忘了我啊!白只委屈脸。
“你小子就甭走了,留下来干活。”
允落侧眼凝视砖厂,眼里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这个周末白只住的工棚,没有回家,允落倒是也乐得清闲,她还是该练的练该写的写,练的事跆拳道,她趁着这次机会参加了跆拳道考带,一下子就从基础的白带跃到了黄白带,涨了一级,还是她基础功夫扎实,功课自然也没落下,毕竟学霸这个头衔得稳住。
这期间倒也去看过白只,都是躲在暗处暗戳戳的看,不孝弟弟可是整个砖场的一道风景线,光头可威风了,戴着工帽光着个小身板,拉着推砖车,哎呦哎呦的搬砖。
周末真愉快!这是允落真实写照。
上学期间还得面对一个个中二少年的骚扰,这不,韩宇哲拿着一本书,装模作样的问题,面色不知道是涨红的还是热红的,“白,白莲这个方程式怎么解啊?看起来真是非常难啊……”一堆少年看他们八成有戏,也团团围了过来,阴阳怪气的说着话。
“韩宇哲不要想骗我们了,你会来问题?你会学习?要不是知道你从来不认真我还真相信了。”
“八成对人家学霸图谋不轨。”
“哎呦喂!我去,你小子不够兄弟啊,喜欢人家怎么不告诉我啊?我也好给你参谋参谋。”
“别乱说!”韩宇哲脸色涨红一片,倒有欲盖弥彰的嫌疑,“我是想努力学习了,别说什么喜欢学霸,和这个没关系,况且白莲又穷又丑,我怎么看得上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