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是被门外一女子的喧闹声吵醒的,她明明疼了大半夜,没想到转眼就睡死过去了,她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好了,窗外的阳光透过窗纸刺向她的眼睛,她眯了眯眼睛,习惯性的看向四周,顿时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是在哪?春夏为何都不在?
“琉璃”身后的声音十分温暖,她掀开床帘,看见了后面坐着的人,她这才隐隐约约想到了昨晚的事情,她抬起头,阳光照在她的侧脸,他紧接着说道“是不是她吵醒你了?”
他的声音温和无比,可是嗓子却有一些嘶哑,眼睛里面有一些小血丝,血丝下面是浅浅的黑眼圈,房里还燃着上次熏得香。
“没事,我睡得很好,我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好了。”她浅笑,外面的叫喊声突然停了,然后又听见打斗声,琉璃习惯性的从袖中摸刀,于夜轻轻按住她的手说道:“我来”
他打开半侧房门,偏身出去了,门外的打斗声顿时停了,传来了说话声,琉璃将外套披着,穿着鞋,正准备出去看看时,门突然被打开。
开门的居然是之前见过的桃夭,她似乎有些生气,迈着重重的脚步向琉璃走来,于夜的速度比她更快,转眼便走到了琉璃身前,那桃夭似乎不太愿意,紧紧的瞪着他。
“滚”他抿嘴说道,语气里面是彻骨的寒冷,即使脸色不太好,浑身上下的气质根本不让人有半分拒绝的意味。
琉璃挑了挑眉,她从未见过于夜这样对桃夭,那桃夭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扬起头,瞪着大大的眼睛说道:“你说什么?”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次,以后你若是再对她有半分不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他眼中寒气更甚,回过头拿着床前的披风又细细的帮她系上,琉璃素来被伺候惯了,像只被挠舒服了的猫一般扬起下巴,眼睛半眯着,她刚刚睡醒没多久,仍然些迷糊,如同上次在江南,他在她尚未特别清醒时为她系披风一样。
等到披风系好了,他又拉着她的胳膊,从那桃夭身边走过去了。
转眼又到了一间厢房,她这才注意到这个房间里面挂着三四件衣服,料子上乘,颜色也各式各样,春夏正在将那些衣服的褶皱一一处理好,看见她过来了,两人不疾不徐的走到她面前,请了安后说道“小姐,您今日穿哪件?”
琉璃看着那些架子上面的衣服,手指从那些衣服里面划过,“就这件。”
这里所有的衣服外衣皆是白色的,只是花纹各式各样,里衣的颜色亦不相同,虽看似五彩缤纷,其实全是白色衣服。
“这些衣服全是你挑的吧?”琉璃笑着看着他,他今日还没有换衣服,仍然穿着昨天那身白色外衣,黑色里衣的华服。
“嗯”他脸皮素来厚“我觉得这些都很适合你,所以每种都买了一套。”
“我今日已经好多了,换了衣服以后就说说我想知道的事情吧?”春夏两人将琉璃的披风解开,于夜点了点头后,在门口等着她们。
他素来耳朵好,听见里面的谈话声必不可免。
她们将琉璃的衣服小心翼翼的脱了,春拿着新的衣服帮她穿着,夏踮着脚替她绾发。
“小姐,昨天晚上平安阁的暗卫给我们消息,说皇上将大长老给了皇后娘娘。”
琉璃脸色一沉,“可还有别的消息?”
“没有了,小姐,怎么了吗?”夏柔声说道。
“玄儿和风华这几日尚未与我通信”
“是不是他们不知道?”春试着为他们做出解释。
“皇上明明知道他的两个儿子相斗,却给了皇后娘娘一把好剑,若是大长老对付我们,用了蛊我们便都无法招架。”琉璃清哼一声,“可是那大长老除了在江南出现过,什么动作都没有,说明皇上也给了太子殿下好处,让皇后娘娘不能轻举妄动。”
“可是,小姐……”春说到一半,窗前忽然响起鸟叫声,那声音比一般的鸟更闷,春连忙将琉璃的白色外衣套上,拿起窗前的鸽子,递到了她手上。
琉璃熟练的从鸽子腿上拿下那个白色纸条,里面只写了四个字“赠吾汝蛊”,她心中顿时五味杂陈,她的母蛊素来在皇上手中,被当成棋子使用,近几年她想了很多方法,试图拿到自己的蛊,没想到就这样给了太子殿下,若是从太子殿下手中拿这个,不知是否会容易。
春夏看见后有些激动“小姐,是不是……”
“不是”琉璃打断她们,玄儿不可能这么容易将母蛊还她,“最近朝堂之上应该不大太平,自打来了月城,我一封信都没有收到过,春,你去查明此事,必要的时候杀一儆百。”
“喏”春将窗户大开后,跃身出去,点了十名将军府暗卫,向月城城主府之中赶去。
“小姐,这月城会不会有诈?”夏将最后一个琉璃簪子戴在她脑后,疑惑的问道,琉璃想什么,她们素来都不太清楚,倒是从小一起练功长大,也明了她的性格。
“会”琉璃的眼神顿时变得精明起来,带着浅笑继续说道:“并且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夏似乎还想问什么,只见她摆了摆手“不必多问,到那时便会知晓,他在这月城这几年的因果都握在我手中。”
除了太子的信,她应当在每日晚上收到来自四面八方的信,只是今日什么都没有,这无法不让人起疑。
明明是让她来调查事情,却拦截了她的暗卫,那些信中,是否让他看见了什么对他不利的?或者他想拿这些来要挟她?
于夜在门边听见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看见墨竹在院子外面守着,又向他缓缓走去,让他唤人备好早饭。
墨竹已经间接伺候过好几次琉璃,知晓她的口味,准备起来亦方便许多。
于夜则又回房换了另一套白色衣服,待到夏打开房门,便有仆人将另外几件白衣服拿出去,又来了两人将早餐放在桌上,琉璃四处看了看,发现于夜不知去哪了,明明只是早餐,也吃的分外奢侈,一盘里面也就几块,主要以甜式为主,还有一些微咸的,恐怕这些都是他为了她口味吩咐人做的早餐罢,她心中觉得有一些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