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水月抱着被子顶着一双熊猫眼呆呆地坐在床上,两眼无神,嘴巴微张发傻。她认为大概是因为他是子墨的父亲,所以她才会对他有所感觉。姑且不说他们二人之间身份的差距,她这么平凡,他怎么会喜欢她呢?她来到这,会是因为和他的缘分吗?抑或是只是萍水相逢?她烦恼的不是该不该逃之夭夭,而是该不该往前一步,也许应该顺其自然才对。
左手扯着布,右手拿着刀,水月傻愣愣地坐在椅子上。以前老师总是说,手艺是一个设计师的基础。一个出色的设计师一定是一个好裁缝,但是一个手艺出众的裁缝却未必是一个优秀的设计师。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勇气再拿笔画画了,那会让她想起马克,想起马克那可怕的笑声。曾经以为自己已经走得很远了,没想到,她还是过不了心理上那一关,渐渐地她似乎可以理解马克为什么忽然间不再作画了。不一样的是一个是为情所困,一个是逃避现实。
忽然想起范玮琪的《可不可以不勇敢》,一直很喜欢这首歌,却总也唱不好。她轻轻地哼着:你用浓浓的鼻音说一点也没事,反正又美又痛才是爱的本质,一个人旅行也许更有意思,和他真正结束才能重新开始。几年贴心的日子换分手两个字,你却严格只准自己哭一下子,看着你努力想微笑的样子,我的心像大雨将至,那么潮湿。我们可不可以不勇敢?当伤太重心太酸无力承担,就算现在女人很流行释然,好像什么困境都知道该怎么办,我们可不可以不勇敢?当爱太累梦太乱没有答案,难道不能坦白的放声哭喊?
人家说战场失意情场得意,她现在却“双失”。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既然让她的生命里出现了他,为什么又要让我们的差距变得那么大?还有子墨的母亲,为什么没人提起过子墨的母亲,她是怎样一个女人,使得他在她死后至今依然孑然一身?偌大的呼啸山庄,却没有人可以给她答案。真的好孤单。以前总想着,等她有钱了,就不用辛辛苦苦外出打工了,不论天朗气清还是刮风下雨都可以在家做喜欢的事情,看看电视,逗逗小狗,学学DIY,把生活过得精致特别,有滋有味。现在有钱有时间了,却没有电视机,没有电脑,连手机都没有。每天除了洗澡洗衣服,几乎没有事情可做,一天12个时辰,4个时辰睡觉,1个时辰梳洗,1个时辰吃饭,其它的时间都不知道要做什么。养花弄草又不像是她会做的事情。真的是太闷了。
“何伯。”在庄子里闲晃遇上了他,水月闷闷不乐地同他打招呼。
“关姑娘早。”何伯看起来也是闲闲的样子。
“我想问下,庄里有没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做的?”她表现得特别认真,真的。
“没有。”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有没有搞错,她看起来那么不济事吗?
“我跟你说认真的,我快要闷死了。”水月露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确实没有。庄里最近已经多请了几个下人,有事自然会吩咐他们去做。”何伯想,我自己都觉得有些闷。
“天啊,这种日子要怎么过啊。”她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又不死心地问:“那我可不可以自己出去找份事做?”
“这个要向庄主请示,我做不了主。”
这算是拒绝了吧。“不会吧,这点小事也要他批准。不用了吧,他日理万机,还是不要麻烦他了。算了,当我没说,我自己逛逛园子去。”跟他说,开什么玩笑,以他那狂妄的个性他肯定想,我偌大的一个庄子,难道还养不起你一个闲人。自讨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