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正啪嗒啪嗒吃着饭的时候,李大姐说:“我说你们发现没有,新来的那个衙役好像对我们水月有点意思,看她的眼神总是怪怪的。”
“什么怪怪的,那叫柔情似水,你懂不懂。我啊,早看出不对劲了,只是没说罢了。”
“咦,经你们这么一说,我才发现他每回给我们分菜,水月那份都是最大份的是吧?”
闻言,水月抬起头看看自己碗里的菜说:“不是都一样的吗?”
“哪里一样了,你过来。”住在她隔壁的方大姐勾勾手指头,将水月引到她身边后,不客气的将她碗里的菜挪到自己碗里后说:“明明就是比我们多。”吃不到两口,她又喊:“不只是比我们多,而且比我们的香。不信你们都尝尝。”
见她说得煞有介事,水月扁嘴护着自己的碗说:“德性,一个桶里出来的菜,还能不一样。”说着,三两下把饭菜解决了。
水月左上方的那个女人一脸羡慕地说:“哎呀,人长得俊就是好,连坐牢都有那么多人关照。”
“可不是,我敢说,那新来的衙役肯定看上你了,要不我们打赌。”
“打赌?”水月扯高嗓门喊:“一个个穷得叮当响的,拿什么来赌?”
“别介啊,赌钱多俗气。这样吧,如果我赢了,你就每天给我捶背揉腿,要是我输了,我给你捶背揉腿,连着干十天,怎么样?”
水月挑挑眉说:“此话当真?”
“当真。”
“等等等等,怎么就你们两人,我们也要赌。”
“对对对,我们也要赌。”
“就是,我也赌。”
场面一下子变得热火朝天,水月说:“好,现在开始表决,站刘大姐那边的请举手。”
唰唰唰,一屋子女人除了水月全把手举起来了。
水月说:“好,让我数数几个人啊。一,二,三,四……五。你们怎么回事啊,都觉得那人喜欢我?”
“哈哈,怎么?怕了,捶不了那么多肩,捏不了那么多腿?”
“胡说。”水月站起身,双手叉腰说:“我就不信了。”没一刻功夫,她忽然放肆地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众人不解,难道因为孤立无助大受刺激了。
“我笑啊,从明儿晚上开始,你们这五个人,将有两个给我揉腿,两个给我锤肩捏手,一个给我做头部按摩,想想都美,能不笑吗?我这可是比地主老财还逍遥快活啊。改明,也帮我家那些小鸡按摩按摩。”
“去你的。”水月对面的刘大姐就差没把手里的饭朝她得意洋洋的脸砸过去。
守在门口的万傲天抑制不住脸上紧绷的神经,又笑开了。这个关水月,说她什么好呢,看着冰雪聪明,有时又傻得可以。
“等等,我们怎么样才能知道那个人是不是真的看上水月了?”方大姐说:“他是兵,水月是贼,就算喜欢他也不能说出来啊?”
水月不依地说:“我才不是贼呢。”
“还是方姐想得周到,大家出出主意,怎么样才能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水月打个哈欠说:“你们慢慢想吧,我可是吃饱了,要休息休息。”
“别理她,铁定做梦想着我们五个伺候她一个呢,我们合计合计……这事办好了,咱也能过过当主子的瘾了。”
……
“水月,我们商量好了。”
“听着呢,你们说吧,要我怎么做?”水月背对着她们躺着,声音懒洋洋的,一晚上,就是这五只蚊子吵个不停。
“过两天是我们的放风时间……”
“什么是放风时间?”水月感兴趣地转身说:“不用每天都关在牢房里,难道不是放风?”
“当然不是了,放风啊,是每月有一个晚上允许我们出去玩。”
“出去玩?你是说离开监牢到外面去玩,真的吗?”
“当然不是了,忘了你是怎么进来的了?平民尚且宵禁,更何况是我们。所谓的出去玩也就是到后山那片空地去陪那些鸡鸭鹅牛羊猪的唱唱歌跳跳舞罢了。”
皱皱眉头,她说:“虽然行动上还是被限制,但是听起来也不错,然后呢?”
“到时候你就上去唱歌,唱完歌,我们会怂恿人给你送花,如果他也送了,那就代表他看上你了。”
水月嗤之以鼻说:“少来了,我们是阶下囚,他是衙役,人家怎么可能给我送花?你们真以为他不想干了。”
“这你就错了,在这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你别看那些个衙役一本正经,暗地里乱着呢,只要是他们看上的人,没几个能逃得过魔爪。那些个大半夜被带出去的,多半都是伺候男人去了。”
水月的眉头顿时皱成了“川”字:“那我更不能去冒险了。我宁愿帮你们捶肩揉腿,也不去出这风头。”
“你这想法也对,不用多久你就可以离开这了,确实没必要巴结那些人。”
就算要巴结也不该用身体去巴结啊,真恶心。水月说:“不赌了,我认输,明天开始我好好伺候你们就是了。”
“你说真的?”
“当然,看我的样子像是开玩笑吗?”
“姐妹们,这样好吧。在这间房里,我年纪最大,你们叫我一声方大姐,不如听我一句,今晚的赌约就此作废,大家笑笑就过了,怎么样?”
“没问题,我们也没真要她伺候我们,是这丫头太迟钝了,忍不住想点醒她。”
“就是,就按方姐说的,作废。”
“赌约可以不算,但是水月,你听好了,我们可都是过来人,听我们的准没错,那人真是看上你了,你自己凡事多加小心。”
“知道了,多谢各位姐姐手下留情。”水月起身,朝着她们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说。
“哎,不瞒你们说,自从她来了以后,我都不觉得我们这是坐牢了。没错,以前我们是苦中做乐,但是现在,我真的开始觉得每天日子过得很快了。”
“水月,我是真的喜欢你,要是将来你走了,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水月傻兮兮地笑着说:“等哪天我夜游,不就又有机会见面了。”
“对了,你都进来这么些天了,我怎么没觉得你有夜游症?”
“我这病啊,一个月总会发作个一两次,指不定什么时候,我自己也拿捏不好。”水月随意找个说辞回答。
……
万傲天心里直犯嘀咕:关水月,对这一群下等人,你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