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笑着对水月说:“你醒啦,昨夜睡得好吗?”
“嗯,挺好。”水月整理了下衣裳笑着问:“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看见她举着托盘,水月将鼻子凑近炖罐,嗅了下,眉开眼笑地说:“哇,好香。什么汤这么香?”
“嗯。这个是给你的。”喜儿说着,拿起一碗白粥放在水月面前说:“清粥小菜,适合你。”
水月低头看看那碗稀得像米汤的粥说:“这么稀怎么配汤喝?”总不能因为她得罪麒麟,厨房连米饭都克扣成这个样子吧。
摇摇头,喜儿一本正经地说:“没有汤啊,你就清粥就小菜吧。大清早的,吃清淡一点好。”
想了半天,她总算会过意说:“原来那个汤不是给我的啊。”她不死心地盯着炖罐问:“什么汤这么香?”
“是给你的。牛骨猪血汤。”
“牛骨?猪血?”水月咽了下口水说:“别了,我一听猪血就怕,你们喝吧,你的心意我收下就是了。”说罢,在椅子上坐定,拿起调羹怡然自得地喝起白粥。牛骨猪血,这都什么都什么啊,一听就是油腻腻的感觉。
喜儿无语地吹口气,说:“是给你的,但不是给你喝的,是让你拿去给王爷的。”
“他?”水月扁扁嘴,不屑地说:“干吗要我拿给他?”给她端汤送水,那他还不得更加目中无人,高高在上了,想都别想。
“水月姐。”喜儿不赞同地说:“你晕迷的时候,王爷寸步不离地守在你床前一整夜,你倒好,还误会了他。这样是不对的。”
吞口粥,水月嘴硬地说:“我又没要他照顾。”
喜儿鼓起勇气说:“水月姐,即使你不高兴,我也要说了。我觉得这件事你有点不讲道理。”她小心翼翼地观察水月的脸色说:“我觉得王爷对你真的好到没话说,他啥都依你,你没发现吗?”
水月不吭声,这算是句实话,默认。
憋了半天,喜儿说:“所以你不该和他闹别扭。”
水月低下头,忍不住偷笑。这个傻女人,有这么劝人的吗?蹩脚不说,还因果不通。难道他对我好,我就必须无条件接受他的想法,不能和他闹别扭,这算什么道理,怎么不说他既然都依我,这事干吗不依我。更何况,是麒麟不解释清楚,怎么能完全怪她。退一万步,他确实出手伤人了,而且那个人差点没气了。就算是为了她,也不能草菅人命。否则她就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这让她情何以堪?
喜儿挫败地说:“我嘴笨,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我感觉王爷挺委屈的。”
“拜托。”水月听不下去了说:“他是男人,你用委屈多不合适。行了行了,不用说了,不就是给他送汤嘛,小事一件,等我吃饱了就送。喝死他,油腻死他最好。”
撇撇嘴巴,喜儿无可奈何地说:“你就嘴硬吧。约莫再一会送吧,王爷还没起呢,但也不能太久,久了,我担心汤飘油花。”
“怎么这么麻烦?”水月打开炖罐的盖子闻闻有点吃醋地说:“真的好香,你干吗对他那么好?我们一起那么久了,都没给我做过。”
喜儿抢过盖子盖好说:“是清风大哥交代的。听说王爷昨晚喝了很多酒。”
“他又去喝酒了?”这个男人到底什么时候才长大啊,一不开心就喝酒,真是幼稚。
“昨夜曲镇长宴请王爷和郝知府,听说是喝高了。”
水月看看她说:“这么说,你今天也是听了你家清风的话才来做说客的。”摇摇头,叹口气,她说:“你也太重色轻友了吧。”
“什么?重什么?”喜儿听得糊里糊涂。
“重色轻友,就是说,在你心里,你的清风大哥比我重要多了,也许时间久了,连那个王爷在你心里都会比我重要。说真的,现在对你来说,是不是清风说什么都是对的,他的话你都会无条件服从。”
喜儿一副绞尽脑汁的样子,久久才问:“他是我的夫君,他说的话也对,我听他的话也没什么错啊。”
虽说听着有点别扭,但总算还能找到一点她还会分辨对错的迹象,还好,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听到声音没有。”喜儿竖起耳朵,推推水月说:“王爷好像起床了,你快把汤送过去,这个牛骨猪血解酒。”
“嗯,等我吃完。”水月继续埋头苦吃,屁股挪都不挪一下。
“可以可以了。”喜儿收起她的碗和碟子说:“吃饱了,你快去吧,一会冒油花真的就喝不下去了。”
水月郁闷地看着喜儿出门,还不死心地喊:“拜托,我还没吃饱呢,喂,喂,碗里还有粥啊。”她捶胸顿足地说:“这么浪费会遭天谴的,喂……”
回答她的只有喜儿毅然决然离去的背影。
“凤麒麟,你好样的,做王爷就是好啊。”水月忿忿不平地端起炖罐说:“最好烫死你。”才说着,刚碰到炖罐的手迅速缩了回来,喊:“妈呀,烫死我了。”看看天花板,她叹气:“怎么连天都帮你,太过分了。”
她怒气冲冲地走到麒麟门口,用力地敲着门。
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奇怪,他不是起床了吗?
“王爷。”水月左思右想,还是决定给他一点面子,尊称他一声王爷。
门是很快就打开了,可惜对方臭着一张脸,看都不看她一眼,而且开了门就转身去抹脸。
水月裹足不前,心想,小气包。算了算了,人家是王爷嘛,我忍忍忍。她咧开嘴,眨了眨眼睛,酝酿了一下,才笑嘻嘻地说:“王爷,昨晚睡得好吗?”还不客气地登堂入室。
“找我什么事?”麒麟的声音冷冷的,看样子也没什么什么心情同她打哈哈。
嘟嘟嘴巴,水月在他身后鄙视了他一把说:“是这样的,喜儿炖了些解酒汤让我送过来,可是太烫了,还在我屋里放着呢?要不麻烦王爷移动尊驾,到我屋里去用膳怎么样?”
闻言,麒麟转过身,目不转睛地盯着水月,一言不发。
水月低头,心里直发毛,她承认刚才那番话她说得诚意不足,恶心十足,但是他也用不着这么瞪着她吧,小心脱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