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骑兵从斜坡上倾泻而下,如汹涌的湖水直接灌了过去,铁骑向着谷口冲去。晋南天也懒得用什么战术了,他认为对方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不堪一击。而自己这里人多势众,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算计都是白搭。
很可惜,他似乎忘了一点,他的对手可是号称千古一将的戎战,当年的戎战可是带兵打仗,纵横天下难遇敌手的,就算是一群乌合之众,在戎战手里也能化腐朽为神奇,更何况是斜谷这一群早已被戎战训练十几载的悍将。抛开这点不谈,斜谷口这易守难攻的地形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谷口前方是一处峡谷,两边的山体是峭壁,又厚又高,山体上密林丛生,藤蔓遍布,隐隐约约间好像有什么东西闪过,谷口中央则是一条狭窄的通道。此时大量骑兵蜂拥进这条狭窄的通道。
看着晋国骑兵就这样冲了过来,戎战冷笑着大喝道:“晋南天,我看你是当皇帝当得太久了,连仗都不会打了,连这种易守难攻的地势,你也敢强攻?”
晋南天一直感觉不对,为何对方只有戎战和随从几人,虽说斜谷实力不会太强,但也不应该只有这么点战力,经过戎战这样一说,顿时明白了原因。戎战很有可能在谷口两旁山体上设置了埋伏!
他顿时紧张了,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就这样冲上去绝对会是损失惨重,于是他立刻大喝道:“都退回来,可能有埋伏。”晋国大将季常听到喝声,赶忙下令撤退。前面的士兵立刻向后撤退,后方士兵却正积极前进,哪知会突兀的撤退,前后兵士拥挤在了一起,于是队伍陷入了混乱,自相踩踏,很多人跌倒后直接被同僚相继踩踏而死。
“就是这时候,动手!”戎叔一声令下。
大长老早就严阵以待,他单手一招,只见两边山峰密林处,无数只飞箭射出,箭尖被点上了火,如倾盆火雨汹涌而下,圣战士以上还能防住飞箭,至于战皇就没那么幸运了,每只飞箭上都有战元凝结,对战皇有很大的杀伤力。大批战皇中箭,发出惨叫,很多人身上都着了火,疯狂地在人群中跑动,局势更加的混乱不堪,几位将领奋力疾呼:“不要乱,稳住队形撤退,快!”只不过他们的声音根本挽救不了早已失控的局势。
这时山顶又有重石滚滚而下,重石上皆有带着杀伤力的战元符文闪耀,此时就连圣战士都抵挡不住了,重石不断沿着峭壁掉落,轰得就砸在了他们身上,根本躲不掉。这哪是战斗,简直是单方面的屠杀。整个狭窄的通道混乱不堪,巨石发出的巨大声响,战马的嘶吼哀嚎,兵士的惨叫,各色声音汇聚,这里简直成了一个绞肉机!屠宰场!
狼狈顽抗了数小时,晋兵终于在退了回来,活着回来的人全都伤痕累累,很多都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能力,士气无比低落。几位将领一脸沮丧,这种惨败实在太丢人了。晋国很多年没有过如此的惨败了,不仅对方几乎零伤亡,自己也损失惨重。
其实季常以其敏锐的战争经验,早就有所察觉,这种地形最易设伏,强攻乃是兵家大忌。不过晋帝一向偏执,不允许别人怀疑他的命令,他不在场还好,他既然在场,若是直接提出异议,岂不是拂了他的面子,季常可不敢触他的霉头,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他就没有进言,谁知代价如此惨痛。
晋南天一脸铁青,身体不住的发颤,吼道:“给我汇报伤亡情况。”
季常小心翼翼的答道:“死亡一千零九十一战皇,九十四圣战士,两名斗战圣尊,伤两百一十六战皇,二十一圣战士。”
晋南天脸色更加难看,阴沉如水,惨败!绝对的惨败!对方几乎没损失,自己这边差不多损失了三分之一,完全是兵不血刃。
晋南天扫了一眼哀鸿遍野的众将士,被不断的哀嚎声弄得心情更加烦躁,终于忍不住怒吼一声:”都******给我闭嘴!”众将士噤若寒蝉,顿时鸦雀无声。
晋南天陡然转身,目光紧盯眼前的戎战,咬牙切齿道:“戎战匹夫,你敢如此算计本座,不将你碎尸万段,本座枉为晋国皇帝!”
戎战微微一笑,对晋南天的狠话不置可否,并不放在心上,嘲笑道:“自己蠢,还怨别人太聪明,可怜可叹啊。”说完哈哈大笑,转身飘然入谷。
晋帝无奈,只得先在谷外安营扎寨,重整旗鼓。
再说斜谷内,对这场酣畅淋漓的胜利,众人都齐声欢呼。可戎叔却只能勉强一笑,他心里明白,刚才面对晋南天的强势只是令他草木皆兵罢了。地势之利用完,自己已经少了一个重要优势,敌方虽然大败,但实力依旧雄厚,自己这边的这点兵力根本不够看。更何况还有楚国还没来。
“目前来看,斜谷的覆灭已经不可避免,对方虽然损失惨重,但后续实力依然强大,我必须为戎族保留新鲜血液,必要时候做出一些牺牲也是值得的,当年一战,二弟战死令我愧疚到如今。今日之役,我将为我正名。”戎叔心中暗道。
谷外的晋南天则无比郁闷,原本以为轻而易举的战斗,竟让自己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回想刚才的战斗,他越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多么愚蠢,懊恼已经不足弥补带来的损失,只有复仇才能洗刷耻辱。幸好自己的实力尚在。
”戎战,你的筹码也就到此为止了,等我休整后卷土重来,我看你拿什么跟我斗。“晋南天心中暗道。
斜谷内的秦正依旧对斜谷的危机丝毫不知,倒不是他的原因,而是戎叔故意设了一层结界,隔绝了他与外界的联系。戎叔知道一旦秦正知道目前的状况,他一定会要求出战,现在的他和那些敌人相比实在是太弱了,于是戎叔只好先瞒住他,最后再带他从后山浮梯离开。
说到浮梯,这是戎叔目前最关心的事。如果不能及时构建好浮梯,斜谷的人迟早会成为瓮中之鳖,任人宰割。刚才问了三长老,再有几小时左右,便可搭建完成。这才使戎叔稍稍宽慰了点。
不久,夕阳渐渐西沉,远方最后一抹晚霞,色彩鲜红如血,渲染天际。
轰隆隆的战马声再度想起。晋帝眉头紧皱,这时候,怎么会有战马声?
声音渐近,晋南天定睛一看,南面有骑兵踏步而来,晋南天估计了一下,大概两千人的样子。
“奇怪,这是怎么回事?”晋帝喃喃道。
骑兵越来越近,晋帝终于看清领头的人的长相。只是这人出乎他的意料。
“楚飞扬,竟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