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腹地的一处荒凉之地,连绵的山峰南北贯穿,遮天蔽日。在这群山之中有一处不起眼的斜谷。斜谷十分隐蔽,从外面看去,根本看不出这里有一个隐蔽的存在,说白了,毫不起眼。
但再看向斜谷里面,却不是一片荒凉的存在,这里俨然是一个世外桃源。土地平旷,屋舍俨然,这里生活着一群人,他们有男有女,女人们耕田织衣,男人们正在斜谷后的森林深处打猎,连小孩都没有嬉戏,而在努力训练。
这处斜谷没什么特别的地方,甚至还算是荒芜人烟。根本没有充足的食物和适宜的环境,他们为什么生活在这里呢?
斜谷深处的一处破旧木屋里,一位中年人正屏气凝神,吸纳空间的战元,身旁的空间泛起阵阵的波动涟漪。这时门外传来声音道:“戎叔,小正已经是战斗士巅峰了,恐怕不久就能成为战王了。”
听了此话中年人微微张开双眼,停止了吐纳,单手一挥,门就洞开。“随我去看看他吧。”中年人淡淡道,但语气里却掩藏着一丝惊喜,心里暗道:不愧是二弟的嫡子,这等天赋丝毫不弱于当年的他,看来二弟所托之愿有希望完成了。
中年人来到斜谷深处的一处山洞之中,洞内宽敞隐蔽,最深处是镂空的,一条汹涌的瀑布贯穿而下,击打在下面的岩石上激起阵阵的浪花。只见一名少年****着上身,立于那瀑布冲击波下,猛烈的水流击打在他的身上,而他却如一座雕像般岿然不动,仿佛身上什么都没有一般。强壮的身体,肌肉呈古铜色,一眼便可看出身上有密密麻麻的伤痕,有新有旧,令人不寒而栗。
中年人打量着那少年,心中不由暗暗称许。那少年忽的张开双眼,一道锐利目光仿佛看穿虚空一般,当他看见中年人时,微微一愣,就一溜烟跑了过去,口中喊道:“戎叔,你终于来看我啦,我在这里闷死了,都怪戎霄,一天到晚叫我修炼,每天把我累得半死。”中年人身旁的年轻人耸了耸肩,表示他也是奉命行事。戎叔抚摸着那少年的头,无视少年的牢骚,和蔼的说道:“小正,赶快穿好衣服,跟我来吧。”
那少年听了中年人的话,一个激灵,迅即穿上了衣服,乖乖的跟着中年人出了山洞。
“嘿,秦正,你是不是有又闯什么祸了啊,记得你上次把牛婶家的屋顶瓦都掀了,被族老罚了三天禁闭,这次该不会是直接把屋子给拆了吧。”说话的是和秦正一起玩到大的几个玩伴,他们看到秦正又吃瘪了都不由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起来。秦正一听,立马不高兴了,撅起了小嘴,吼道“去去去,你们瞎说,我才没闯祸呢,我是要突破战王了!”说完还挺了挺胸脯,显出一副颇为自豪的样子。
那些孩子听了都大吃一惊,张大了嘴巴,那嘴里足能塞下一个鸡蛋,这也太逆天了吧,秦正才十六岁就快突破战王了!这天赋还真恐怖的。要知道寻常的修行到三十几岁才能突破的,就算是那些天资很好的天才们也得二十岁左右才能突破战王呢。看了众人的表情,秦正更加自豪了,心里乐开了花。中年人眼眸一扫,道:“都没事做了?看来对你们的训练还是太轻了呀。”众人一听,立马吓得魂不附体,想想那些折磨人般的训练,众人便不寒而栗。听了这话,都一溜烟的跑光了。
来到破旧小屋,戎叔先额首坐下,手一招,“来,坐这。”说完就指向对面的座位。秦正于是坐在了对面。戎叔没说话,只是一直盯着秦正看,刚开始秦正还没觉得怎么样,可看的久了,秦正就有点害羞了,脸上表情也变得不自然起来。戎叔这时轻笑了一声,毕竟还是个孩子啊。“小正,来,朝我面前全力打一拳,让我看看你的肉身现在有多强。”听了这话,秦正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双拳握紧,径直朝前方破空一拳,这一拳激荡虚空,带着凌厉的势场,轰然击向戎叔,戎叔只是淡淡一笑,身上的战元,微微运行,就把这股拳劲给消散了。破散的拳劲像四周散来,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嗯,不错,未到战王,可肉身却已经超过寻常的战王了,也该突破到战王了。”秦正一听,心里先是一阵激动,而后又冷却了下来。看出秦正的失落,戎叔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了,你似乎遇到了困难,来,给戎叔说说。”秦正于是慢道:“是这样的,我一直在努力突破,不断的淬炼肉身,可是肉身是不断的强大,可就是无法突破战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戎叔微微沉思,道:“一般天赋越高的人要破入战王,就会越发显得艰难,但凡事总有出路的,你的肉身已经足够强大,要突破战王只是差了一个契机,时候到时,自然会水到渠成的,不必焦虑。”秦正听了,心里的石头放下了,不过心中另一个疑问又升起。
“戎叔,我还有一个疑问,很想知道。”
“你是想问,我们为什么生活在这里吧。”秦正猛点了几下头。
“这件事,说来话长,现在的你还不适合知道,时间到了,自然会告诉你的。”
秦正显得很不甘心于这个答案,这个疑问已经在他的心里很久了,这次他原本想趁着戎叔心情不错,得到答案的,可没想到竟是这个结局。戎叔看出了秦正的心有不甘,沉声说道:你真想知道?”秦正又点了头。
戎叔微微叹了口气,有些事终究是瞒不过的,他轻声说道;“我只能告诉你,我们隐居在这是为了躲避仇敌,他们的势力遍布大陆。”
秦正倒吸了一口气,愣住了好久,原来是这样!他双拳紧握,眼里似乎能喷出火来,被别人逼得只能躲在这深谷之中,这等耻辱他一定要讨回来。
“好了,暂时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你快去修炼吧,你只有越强大,我们才有希望走出这深谷。”戎叔似是很疲惫,他想起了过往种种,想起了那个人带给他的耻辱,却生出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秦正走出了门口,看了看天空,心里有了目标,总有一天他要手刃那个仇敌,洗刷先人的耻辱。他看向门外,一群和他一起自小生活嬉戏训练的伙伴们正在专心致志的淬炼肉身,他们是那么快乐天真,无忧无虑。他不敢想象有一天那个仇人寻到这里,将这里屠戮一空的景象。
秦正对这种命运掌控在别人手中的感觉特别不爽,我管你有多强,总有一天我会复我先辈之仇的。秦正在心中暗语。
无尽的黑夜降临,斜谷中的众人已经睡去。而离此几千里的晋国宫殿中,正中央龙座上的一人却望向西秦方向,嘴里有淡淡的冷笑,但他的表情却显得阴沉,“呵呵,秦宁,当年你事事压我一头,可那又怎样呢,你终究还是败给了我,你曾拥有的一切都将被我剥夺,我必将成就那无上的境界。”
安静详和的夜,一颗流星自东南飞去西北,其大如斗,发散的光竟显紫黑色,以至于无人觉察。一处深山的一个中年人望向那颗流星,“这大陆风云又起了…”他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