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挪玛,王宫。
“陛下,”盖威利快步走进王宫,“刚收到沙漠边境守卫的报告,一支大规模黑甲军径直向我国而来,经确认,是半兽人。”
“半兽人?!”希普顿下意识看向迪雅,接着又问,“多少?”
半兽人的军队,数量不会太多,而且在这片大陆上,能用“大规模”来形容的兵力一般都是一万左右,普通战争派遣的都是几千人的军队——希普顿并不觉得很难应付。
“密密麻麻一大片,目测十万……多。”
“十、十万?!”希普顿瞪大眼睛一下从王座上站起,“还多?!”
“是、是的。”
希普顿这才想起之前凯尔拜访挪玛时所要商议的事。看来凯尔·兰斯特并没有危言耸听。
迪雅慌了神,仿佛挪玛即将灭亡:“父王,怎么办?!”
“挑选上等的好马,派人去路曼德尼王国求助;现在立刻疏散平民,前往圣甲要塞!”
盖威利刚刚离开王宫,又折返回来:“陛下,那军士们?”
“留在这里,只要挪玛还有一个平民没有安全到达圣甲要塞,任何军人不得离开岗位!”
前去求助的骑兵到达皇城米斯兰亚最快也需要四天,希普顿心中清楚,迪雅和盖威利心中更是清楚。
敌军到达挪玛的地界最快需要五天,而路曼德尼王国的援军到达挪玛少说也要六天!
必须确保平民的安全!
城市立刻乱了起来,人们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国王会突然下令名他们迁往圣甲要塞。
普通民众们一边收拾包裹,一边听着士兵们的解释,同时,关于此事的公告也在第一时间张贴。
一大群人围在城门处的告示板前,一个年轻人大声地念着上面的内容:“半兽人大军将要攻打我国,遂作出紧急决定,所有挪玛民众立即迁往圣甲要塞!希普顿王书!”
“啊?!半兽人怎么说来就来?!”
人群炸开了锅。
“看样子和以往半兽人的小规模突袭不一样啊!”
“我听说好像是一支大军呐!”
几名士兵走过来开始疏散民众:“别议论了,赶快收拾行李启程吧!”
……
傍晚,所有普通人民已经迁出城镇,这只剩下挪玛军士。
所有骑兵都聚集在王宫前的空地,希普顿在盖威利和迪雅的陪同下走出王宫,站在两千骑兵的面前:“战士们,半兽人的军队正向我们而来。作为挪玛的王,我必须保证所有挪玛子孙的安全,但是,为什么让你们留在这里?因为你们,因为我,因为留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军人!挪玛的军人,从不为侵略而战;挪玛的军人,是为守护那些不能作战的人而生!让你们留在这里,有意见吗?!”
“没有!”
“待挪玛的平民抵达圣甲要塞,我们再离开这里。”
……
入夜,王宫。
希普顿斜靠着坐在王座上,面前的长桌只摆放着一盏油灯。
希普顿盯着桌面发呆。
见盖威利走进王宫,立侍在希普顿身旁的迪雅立刻跑了过去,轻声道:“父王这样已经有两个小时了……”
盖威利看看希普顿,拉着迪雅转身走出王宫。
确认希普顿不会听见只后,盖威利开了口:“公主殿下,陛下他怎么了?”
“敌军可是数以万计!我们这里仅有两千骑兵,换做是你,你能不愁吗?”
“从挪玛的这两座城市前往圣甲要塞最慢的也只需要三天半,而敌人最快还要四天才到,我觉得陛下真的是多虑了……”
“半兽人拥有一支先锋部队——狼骑兵,兵力几乎与我方持平,狼骑兵是大陆上唯一速度快于挪玛骑兵的兵种,父王这么做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看来这次它们要动真格的了……”
“路曼德尼的国王凯尔·兰斯特之前与父王说过,魔君要卷土重来,可父王却是一笑了之,并没在意……如果那时他那听从我的劝告,早做准备,也不至于今天这样……”
“殿下,你说……那时候陛下对兰斯特冷眼相待,如今我们向其求救,岂不是遭人笑话?不说这一层,单凭陛下那时的态度,他们能——”
“我相信兰斯特不是这样的人,他一定会派兵前来!”
想到凯尔·兰斯特那优雅的举止,迪雅嘴角不禁微微上扬,想起之前在旅店楼下餐馆的包间中与凯尔用餐的情景,迪雅的脸颊不知不觉开始发热。
哎呀!迪雅!你想什么呢?!
“殿下?”
“嗯?!”迪雅回过神,摇了摇脑袋,“没事,我很好,只是有些困了。”
盖威利抬头看了看繁星闪烁的夜空:“殿下,时间不早了,我在这里陪陛下吧。”
“嗯好,注意休息。”
夜空繁星闪烁,夜风轻拂,带来阵阵青草的淡香与花朵的芳香,盖威利站在王宫门前,闭上眼极为享受地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王宫。
……
没了民众,挪玛的城镇如同鬼城,只有巡逻士兵们如小鬼一样在街道上反反复复地“游荡”。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迪雅醒来,推开窗户,探出头去,本想与城外的牧羊人打声招呼,或向草原上疯跑的孩子扔几束鲜花……
可外面除了巡逻的骑兵,就是牵马散步的骑兵。
迪雅,作为公主,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更是一名战士。
迪雅自幼习武,只为像其父王希普顿一样将来某一天,可以自己率领大军,守卫挪玛的疆土。
百姓迁移时,希普顿多次要求迪雅随行,但迪雅却都“固执”地留了下来,她也是王族的一员,她不能躲进坚不可摧的圣甲要塞,她也想要战斗!
迪雅穿好衣服走出卧室,径直来到王宫,只见希普顿靠在王座上睡着,一旁,盖威利坐在王座前的长桌旁的地面上,脑袋枕着搭在桌上的双臂打着呼噜。
在盖威利身边,一个玻璃酒瓶滚开数米远,地毯上还惨留着酒印,再看桌面,两只酒杯也已经醉倒,麦酒洒了半桌。
盖威利为希普顿解决烦恼的方法永远只有一个——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