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放我下来!”
大街上出现一副十分滑稽的画面,一对禁卫军正用长枪架着一名妙龄少女。
那名少女身子离地,小短腿在离地一尺左右踢来踢去,就是沾不到地上。这些训练有素的禁卫军打碎了少女想要反抗的决心!
只是这个姿势太丑了啊!破坏了少女安静贤淑的形象。
还有一名脸上长着雀斑其貌不扬的丫鬟哭哭啼啼地跟在禁卫军后面。
“别看了,这是曲阳侯府的混世大魔王易小姐……”
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句,那些蠢蠢欲动想要上来的围观的人顿时一哄而散。
“你们欺人太甚,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易筱筱,我爹是易方宇!”
易筱筱终于爆发了,易方宇这个名字很有杀伤力,那些禁卫军们终于停下来面面相觑,很是为难。
易方宇就是大名鼎鼎的曲阳侯,也是大周颇受尊敬的老将军。老将军晚来得女,对这个嫡女很是宠溺。于是便养成了易筱筱无法无天的性子。
只是奇怪这个易筱筱混世大魔王的名头是最近两年闯出来的,以前在洛阳城从未听过这么一号人物。
“易小姐,这是徐国公下的命令,要我们把易小姐押回曲阳侯府,我们也很为难。”禁卫军队长拜道,他脸上满是纠结,都是得罪不起的人啊!
易筱筱哦了一声,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曲阳侯易方宇乃是徐国公以前的部将,这个徐国公一向严厉,做事雷厉风行,易筱筱听到他的名字真有点发怵。
“筱筱!”
一个青年突然挡在了前面,那个青年手拿一把扇子,头戴纶巾,一身锦衣华服,风姿卓绝。
“徐默?你怎么在这里?”
易筱筱一眼就认出来很骚包的青年,正是徐国公的嫡长孙徐默。
“拜见公子爷!”
禁卫军队长连忙抱拳拜道,徐国公府节制洛阳南北十六卫禁军,在大周号称天下第一国公府!
“这是干嘛?都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筱筱都敢抓?还不快放了!”徐默脸色一沉,手中的纸扇啪嗒敲在那名禁卫军队长头上。
“喏!”禁卫军队长瞧着这个架势,连忙说道,“对不住了易小姐,小的也是奉命办事。”
禁卫军队长挥挥手,那些禁卫军便把易筱筱放了下来,赶忙离开了事发现场,像躲瘟神一样逃之夭夭。
看着一众禁卫军走远以后,原本高冷富有气质的徐默瞬间弯下腰来,嬉皮笑脸的替易筱筱捏着胳膊,谄媚道。
“筱筱受苦了,下面人不懂事,一点轻重都不知道。”
易筱筱郁闷地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没好气地说道:“叫什么筱筱?我爹跟你祖父是多年的生死兄弟,所以我和你爹是平辈的,叫姑姑!”
“可是我比你大啊……”徐默瞬间一张苦瓜脸,哪里还有刚刚国公府公子爷的威风?
“可是什么可是?比我大你也得叫我姑姑,谁让我爹老当益壮宝刀未老!”
易筱筱冷哼了一声,易方宇四十多岁才耕耘出来了易筱筱,在这个人均寿命只有二十来岁的年代,易方宇当得起宝刀未老四个字。不然易筱筱的母亲也不会因为上了年纪体质衰弱,导致难产而死。
易筱筱坚定地认为,都怪男人管不住下面!
易筱筱这副身子一直体弱多病,两年前一次意外,易筱筱从床上跌下来磕到了脑袋,便一命呼乎。
易筱筱阴差阳错来到了这副身子里,代替原主人继续活下去。
不过至此以后易筱筱性情大变,大夫说易筱筱患了脑疾,恢复需要一段时日,便不了了之。
这也是为什么徐国公只是让人把易筱筱架回去的原因,谁愿意跟一个脑疾一般见识?
“……姑姑。”
徐默老实唤了一声。
“昂,乖!”
易筱筱想揉揉便宜侄子的脑袋以示嘉奖,奈何这个便宜侄子身高七尺,易筱筱六尺的个子够不到啊!最打击人易筱筱还是小短手!(注:使用唐度量,一尺约等于25厘米。)
“姑姑,听说你今天去皇城门口堵江然去了?”徐默拉着一张脸。
“你怎么知道?”易筱筱疑惑地望着徐默。
“不止我知道,洛阳城偌大的纨绔圈都知道姑姑要追求江然那个小白脸。你家哥哥昨天在风月楼喝多了。”徐默情绪低落,“我徐默这么英俊帅气,家世样貌都不输那江然,为何你就看不见我一番心意呢?”
易筱筱不屑一顾,她这个哥哥是一个十足的草包,除了吃喝嫖赌以外,那是样样不会!
“本姑娘是那么肤浅的人吗?江然惊才风逸,雅人深致,可不像你这个三世祖张扬跋扈。”易筱筱白了一眼,又补充了一句,“况且,人家也比你帅……”
易筱筱心情突然淡定了,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
“公子爷,那个江然拒绝了小姐,还骂小姐是泼妇。”红药偷偷在易筱筱背后说道。
徐默瞳孔闪烁着莫名的光芒,原来追求泡汤了,徐默心里乐开了花。
等等,泼妇是什么鬼?
徐默的笑容渐渐凝固。然后瞬间变脸,满脸怒容!
“泼妇?这个姓江的小白脸当真是不识好歹!姑姑喜欢他那是看得起他,他竟然还敢辱骂姑姑。”徐默越想越气,感觉自己在易筱筱面前表现的机会来了,“姑姑你且放心,我定要教训教训这个江然,被你出一口恶气!”
徐默乃是大周第一纨绔,大周皇帝曾亲手打过徐默,徐默一直引以为豪,从此以后更是无法无天了!
这年头,能被皇帝亲自揍的,当属他徐默独一个!
说完徐默拔腿就走,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徐默,你想干嘛?”易筱筱心中顿时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生气地瞪了红药一眼,“多嘴,今天晚饭别想吃了!”
易筱筱说完,连忙追了上去,徐默这个家伙属犟驴的啊!
…………
江府坐落在洛阳城东,弱冠之年的江然只是江宁王幼子,没有继承王位的权力,于是便早早出来分家建府了。
这在大周王朝,特别是王公贵族以及勋贵圈子里很少有的现象,因为二世祖们都想着啃老,没人愿意出来吃这个苦。这分家可就意味着再也拿不到本家的月奉了,下面还要养一大群家丁丫鬟。
是人是畜生都是一张嘴啊!平时这些二世祖尚且还是家里养着,谁有那个能耐分家建府?
只能说江宁王这个幼子太出色了,可惜不是嫡长子。
江然并没有把下午的不愉快放在心上,到了府门口刚刚下了马车就听到身后有人喊起了自己的表字。
“如是贤侄!稍等一步!”
江然转身回头,正好看到一个穿着蟒袍的老人下了马车,向这边走来。
江然驻足凝望,然后恭敬一拜:“江如是拜见徐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