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确实有那么个意思,这果子虽然不是芥子般大小,但是确实不太起眼,而且师叔提到,我才感觉,这其中似乎还有一丝丝的辛辣,只是太过淡了。”
“修辞你说得不错,其实是有一丝丝的辣,极淡。不过我还是觉得这名字不够贴切,又想了一个,叫做点口。”
“点口?这名字有些拗口啊。”
“这名字取的意思是聊以慰口,却不饱食,点到为止。也是一种点拨提醒,入口七八分饱即可,不可贪嘴。”沈重意味深长地说道。
赵修辞微笑看来,“师叔说的是,修辞受教了,凡事留有余地,过犹不及,不如轻轻点过,也便留了心意了。”
“此事还是希望修辞再容我考虑考虑,一些余地。”沈重拈起一枚芥子,他的盘中还有,不似赵修辞已经盘中空空。
“如此我便先告辞了,师叔。”
“慢走。”
赵修辞走后,风画端着盘子姗姗来迟的出现。
“老爷,赵修辞他这就走了?”
沈重一笑,“你啊,尽是小聪明,去取点果子也要那么久,叫人家小瞧了我们,以为我们小气呢。”
风画毫不在意地顶嘴道,“这是平儿做的果子,我不相信赵修辞他尝不出来,他只是怕他触景伤情,也算是为他好,怎么是小气,怎么是偷懒了?”
沈重只有微笑不语,不去与她说嘴,风画的伶牙俐齿不下雨画,现在平儿也是个能说会道的,只不过不会恣意妄为罢了。
再想想童春,沈重不明白他们在自己身边是如何学着这么舌灿莲花,能言善辩的。
风画见老爷不言,问道,“老爷,上次少爷去,已经得了一册子,其余再无了。赵修辞真的可以谈妥?还是他找了别的什么来替代?”
“你为何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若如此,他何必等到我们来,他一直便住在这城中。”风画面露不解。
“他早就离了庖厨,这东西对他也不那么重要。而且他跟饴心斋的人是本家,这其中恐怕还要很多款曲,自然可以待价而沽。”
“可是老爷,这样我们便吃亏了。”风画放下盘子,“他起码看过那秘笈,再用此换一本老爷的秘笈,这便是等于实际他两本都有了,不管饴心斋那边需要他做什么,他已然不算吃亏了。”
“这确实是一个顾虑,不过多他一个看的也无所谓,饴心斋传下来,那么多少人便看过了。”
“可是老爷,我算是多嘴,那饴心斋并未因为这秘笈而有多么在果子之道有所建树,不说那秘笈是否丢失,恐怕也不过尔尔。”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就算我是闲的好了。如果你站在绝顶,也不介意看看枝头的树叶或者停留着的小鸟吧。”
“老爷,树再高,枝头难道能直接伸到山顶么?这闲心也是可以不必有的。”
“树可能是不能比山高,但是若是一株长在绝顶的树,就高过了山峰,哪怕只是高了一尺,也是高了。而且你不知道建木么?”
“建木乃是上古神话,老爷要是说这个,我也没什么可说的。”风画此时只想叹气。
“罢了,我居然跟你们饶舌起来,想想真是好笑。”沈重似乎心情还算不错,“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吃亏,因为他想要的,我根本没有,若是他还是一厢情愿认为那秘笈在我手中,我只好勉为其难给他一份了。”
风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老爷,你怎可跟我们一样失了身份,不过这天下一厢情愿的人甚多,有时候为了关照他们,也不得不勉为其难一回,也不能算我们占了他们什么便宜。”
糅心斋中,文里拈着那根发带细细观摩,赵心怡那册子时间看长了头疼,赵修辞来了之后,他的心思也散了,便转移一下注意力,虽然研究这发带的主人也不能帮他多理解一些那些线条的由来。
这发带上面似乎也有香气,但是同赵心怡的绝不相同,似乎是……梅花的味道。
“少爷。”贾挂在门外恭敬说道。“瑞福派人说,有姑娘前来拜访少爷。”
文里没想到韶韵这么快就又来了,便道“你将她们引到会客厅,我一会儿就到。”
“好的,少爷。”
文里整理了衣裳来到会客厅,他本以为来的是韶韵同她的姐妹风致,但是眼前这一位绝对不是风致,虽然他不认识风致,但是他认识眼前这位。
“咦?这位是?”文里拱拱手,明知故问。
因为照道理他不该认识这位,起码不熟,不过他们其实已经密切接触过了。
“小女子赵心怡,见过文公子。心怡经营着饴心斋,就在斜阳巷子,不知公子是否知晓,说起来我们还算近邻呢。”赵心怡盈盈一礼。
文里不知她晚上来此,究竟所为何事。只是看到她的发丝,不禁有种戳戳的感觉。
“原来是赵小姐,久仰久仰。这些时日我忙于铺子的事情,也未得空去四下拜访,还请赵小姐见谅。”现在铺子的事情已经成为文里万能的借口,而且屡试不爽。
“文公子客气了,心怡见到万花楼,也是十分好奇,故而前来拜访,希望不是那么冒昧,打搅文公子了。”
文里也不知自家名姓是否是贾挂告知,不过赵心怡看起来是有备而来,文里藏有心事,隐隐有些担心。但愿师父给的迷香效果神妙,文里暗暗祈祷。
“怎么会,不打扰,不打扰,贾挂快些上茶。”文里不知赵心怡会说什么,索性等着她先开口,若是她不急,那么自己也不着急。
贾挂上了茶,两人也便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文公子,心怡来此也不敢长久打扰,因此便直接些,希望公子不要见怪。”
“怎么会呢?”文里说道,他就是等着赵心怡先开口呢。
“实不相瞒,心怡来此是有求于文公子。”赵心怡一改往日在饴心斋的干练果决,微微露出女儿娇态。
“不知赵小姐有什么请求,但说无妨,只不过文某实在是能力有限,怕有可能力所不及,不能帮到赵小姐啊。”
“这……是否能请文公子屏退左右,心怡才方便告知。”
文里依言而行。
而一直在万花楼外等候的碧玉,好久才再次见到自家小姐。
“回去再说。”赵心怡看向满脸疑问的碧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