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一走,我跟喀秋莎突然陷入了尴尬的气氛中,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往常我跟喀秋莎可以说是无话不谈的,我跟她之间没有任何隔阂,跟她在一起,什么荤话我都能够说出来,但是现在我的嘴巴就像被人给缝起来了一样。
“我查过了他的尸体,说起来,那个家伙的能耐真是不一样,居然能够弄到跟执行官一样的配枪。”半响,喀秋莎突然开口。
我心里非常清楚,她说的是他是谁,那个家伙又是谁。
我没有说话,只是很烦躁的又抽起了一支烟。喀秋莎深深地叹息,然后问我:“苏辰,你究竟在想什么?你能够告诉我吗?”
我的心突然狠狠地颤抖了一下,苏辰,多么熟悉又陌生的名字,那个人原本已经被我深锁进记忆的深处了,但是如今我又再度翻捡出来。
我苦笑着,扶住轮椅的把手站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染者病毒的原因,又或者是因为那个现在我都搞不清楚的什么鬼东西,我可能又长高了一些。
我拉起喀秋莎的手,放在我的胸膛上。
“能够摸到吗?”
喀秋莎看着我,认真地点点头。
“当时我受了什么样的伤害,你是清楚地,你是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的,但是现在呢?你还能够感受到一点点伤口的痕迹吗?”
喀秋莎没有说话。
我坐回了轮椅里,非常颓废地说:“我之前发生过了什么,我懒得提了,当初我不小心染上跟城外的行尸走肉一样的病毒,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讲到这里,我突然又想起离君对我说的话,但是我不想相信。
“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克莱,当初,他对我说,我已经坠入地狱,我还没有当回事,但是现在,你能够想到我现在的状态吗?”
喀秋莎摇摇头。
“你能够明白吗?现在只要我看到一个人,我就必须克制自己将他撕碎的欲望?”我忍不住抱住自己的脑袋:“无论那个人是谁,那个人跟我有多熟,我都必须不停反复地告诉我自己,不可以不可以。”
喀秋莎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你,很痛苦。你想——”
我露出难看的笑容:“从我记事起,我这一辈子都在跟城外的那些家伙做斗争,现在,要成为跟它们一样的家伙,我真的无法接受。”
“没有办法,挽救吗?”喀秋莎的声音有些哽咽。
“如果有的话,那么娜塔莎也就不用费劲心思想要转移整座城市的人。我这个人,死有余辜,我早该死了,但是你不一样了,你应该享受你的生活,作为,真真正正的人,生活。”
“我不明白,这跟你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我沉默,然后说:“那个时候,我在找一直追求的答案,没有得到答案之前,我不能让我的秘密暴露,无论是透露给谁。”
“混蛋。”喀秋莎低声说。
“我的确是个混蛋。”我点点头。
“那你也应该杀掉我。”喀秋莎直视我的眼睛。
我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然后我想了想:“现在我已经得到答案了,而且,我也快死了。”
喀秋莎不多说什么了,她抽了抽鼻子,然后抬起脚,狠狠地一脚揣在我的轮椅上,差一点就把我给蹬翻出去。
“吴刚是我的好朋友,我恨你。”她扔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头也不回的扭头走了出去。
我被踹了个趔趄,差一点摔倒,看着喀秋莎的背影,连连苦笑。
“这一点,看起来,你倒是跟苏长很像。”我靠着椅背,抬头看着天空,心中满是苦涩。
喀秋莎走了后,没有五分钟,娜塔莎就走进来了。
“她似乎非常不开心。”娜塔莎背对着我径直说。
我抬手指了指,处在天花板角落的监控:“别告诉我,那个只能够监控画面。”
娜塔莎无奈的笑了笑,然后说:“在北山城的时候,我想过,这一天会来到,但是,真正到来的时候,我现在这种感觉,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你形容。”
我哈哈一笑,然后说道:“你跟我也算是生死与共的战友了,不用这么说了,当初,你可是说过的,如果我要是变成感染者,你可是会亲手干掉我的。”
娜塔莎的眼神深邃,然后走到中间巨大柱子边上,拍了拍,非常奇怪,这个柱子外面竟然是用铁板做的。
“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娜塔莎问我。
我摇头,这种东西我怎么可能知道。
“南夫南的另一个重大秘密,整个南夫南的最终兵器。”娜塔莎说。
我丢掉轮椅,站起来,看着这根粗大的圆柱,不知道这里面究竟藏了什么样的兵器。“最终兵器?什么样的最终兵器?威力多大的最终兵器?”
“我拿到了技术部的报告,我想这些年他们研究不透感染者,从而就去研究出来如何摧毁感染者的最佳兵器,这个就是。按照他们的描述,这个东西,可以摧毁任何的感染者,将其化为气泡。原本,这是为了对付无法应对的巨人感染者的,你懂得,感染者的进化着实没有规律,无论是他们,还是我们,都惧怕这个世界会出现脸高墙都无法阻挡的感染者。这个就是为了出现那样的东西而准备的。”
我了然的点点头:“正好,在我的认知里面,有个东西,不,应该是有个存在,需要它出手。”
“是什么?”
“神吧。”我轻轻地说出来两个字。
“什么?”娜塔莎没有听清。
“最顶级的感染者,超乎我们认知的感染者,凭借现阶段人类的手段,可能无法处理的感染者,我这样形容,你能够理解吗?”我说。
我摸了摸铁柱,不知道里面究竟是各种的终极兵器:“或许,我们可以找一个靶子来试试,只不过,那样可能容易暴露火力。”
“非常可惜,这个终极兵器,只能够用一次。”娜塔莎无奈的耸肩。
“一次?为什么?”我不解的问。
“你不也见过了,处在地下的那个最初的猎人机甲了么?知道为什么不能够驾驶,不销毁,而是摆放在那里吗?你当联合议会就只是为了展览?”
我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但是我没有说话,娜塔莎继续说:“事实上,这个终极兵器跟猎人机甲的原理差不多,都是使用感染者的躯体成为动力源。只不过机甲可以通过充能达到重复驱动的效果,但是驱动这个兵器,必须需要一整只感染者的尸体,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四代种的尸体,所以说,离月是独一无二。”
“哗啦——”我一时站不稳,差一点跌倒,还好我及时扶住轮椅保持平衡。
“你怎么了?”娜塔莎想过来扶我,但是被我阻止了,我深呼吸说:“没事,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娜塔莎站住脚:“你——”
我努力扯出来微笑对娜塔莎说:“那么,什么时候,开始撤离民众呢?”
“今晚半夜,海兵团的第一批运输船就会到港口了,撤离的事情,我们不会大张旗鼓的展开,分批撤离,保持南夫南的稳定,这是基本方针,不能,感染者还没有打进来,自己人就乱套了。”
我点点头:“这是肯定的。”
“至于你说的那个,顶级感染者,你想要怎么办。”娜塔莎问。
我看拍了拍铁柱:“肯定是找个机会,让他吃上一炮,这个终极兵器了,等等,这个东西该不会是个炸弹吧?”
娜塔莎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你知道建起南夫南这样的城市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财力吗?怎么可能轻易炸掉。”
“类似于,超级大炮一类的东西。”娜塔莎补充。
我微微一笑:“希望,你能够不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