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丹阳先来到余畅所在之处,只在门边,就看见里面睡得正酣的人,发生那么大的事,竟然毫无知觉,若不是看见他胸前平和的上下起伏,都还以为他没了。
“张队,人好好的,刚喊他的时候,还嘟哝了两声。”旁边的看守干警说。
张丹阳很想表达一句,这是多没心没肺的一个人,外面都翻天了,他还能睡得那么安稳。却并不知道,余畅被肖旻硬生生把体内神力给按压回去,此刻已是累得不省人事。
见余畅好好地没什么事,张丹阳在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但随即,他又板着一张脸朝肖旻之处走去。
此刻的肖旻其实甚是虚弱,刚才一战中,他以一敌三,前后共与三位极品神兽相斗,不仅如此,还要护着分局内的凡人不受伤害,实属极致操作。从他惨白无血色的脸上就可以看出,他其实伤得不轻。
似是感觉到了张丹阳的到来,肖旻好看的唇角微微上扬,然后缓缓睁开双眼,就那么与张丹阳对视。
“外面翻天覆地,你倒是在这里悠闲自得。”张丹阳说。
“呵。”肖旻冷笑一声,“张大队长倒是健忘症晚期,明明是你把我莫须有关在这里,竟还能反咬一口。佩服~”
最后那个“服”字说得极其夸张,加上那欠揍的表情,张丹阳真的很想冲上去给他一拳。这两人不知道是不是前世有仇,今生相遇一个看不惯一个。
结果,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张丹阳一巴掌拍上铁杆,看肖旻那一脸神情,明显是知道些什么。但奇怪的事,若是他的同伙来劫狱,为何无功而返呢?
“别拍烂了,这破铁栏杆可经不起张大队长的折腾。”肖旻无聊到继续火上浇油地刺激张丹阳。
话刚说完,就见张丹阳走了出去,肖旻还觉着奇怪,这就受不了了?
可没多时,又见张丹阳冲了进来,然后手中拿着一把钥匙打开了铁栏杆的锁。
“怎么?放我走啊?”肖旻笑笑,可话刚落,人就被张丹阳粗暴地揪着衣领口提了起来。
“别跟我说外面的事你不知道。肖旻,不管你是什么牛鬼蛇神,只要我找到证据,就一定送你去见阎王。”张丹阳在肖旻耳边愤怒地说道。
“呵呵。”肖旻倒是半点没被吓着的样子,“先不说阎王敢不敢收我。就你张大队长刚才的这番言行,你上头不卸了你那一身警服我跟你姓。”
“是吗?”张丹阳忽然笑了,然后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要真有那一天,我会自己先卸了我的警服,然后再好好招待你。”
听到此,肖旻不屑地一把推开张丹阳,然后边整理自己凌乱的领口,边嘲笑地说:“等着你呢。”
嚣张之人张丹阳这辈子见得挺多的,而肖旻也不是自己见过的最为嚣张的。但就是不知道为何,看到肖旻那脸,自己就控制不住想冲上去揍他。而接下来,张丹阳还真就没控制住。只见他一拳朝肖旻打去。
“张丹阳!”
就在拳头离肖旻脸不到十公分的距离,身后响起了付左之的一声怒吼。
肖旻对着那拳头,岿然不动,一脸讽刺的神情。
“跟我出来!”
张丹阳握紧了那拳头,终是没有触到肖旻,似是被付左之这么一喝,心里终又冷静下来。
两人走出关押室,走过杂乱不堪地庭院,还未走进主办公大楼,付左之已按耐不住心中的愤怒。只见他停下脚步,然后张丹阳也跟着停了下来。
“你刚想干嘛?啊?我问你,你刚才到底想干嘛!”
付左之的怒吼响彻整个分局,周围的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他。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付局长这么痛骂自己的爱将。谁都说自从张丹阳进入宏阳分区以来,付大局长刚正不阿的心就偏了,很多人都私下八卦张大队长到底是不是付局长的私生子。但是付左之早年丧偶,若真有这么大个儿子,完全可以重新开始另一个人生,何必藏着掩着。
张丹阳铁青着一张脸,就是不说话,也不看对方。
“你是警察!知法犯法!你对得起你那一身警服,对得起你在国旗底下发过的誓,对得起国家和人民对你的栽培,对得起这帮跟着你兄弟,对得起你的父母吗?”
付左之何时舍得用这种语气骂过张丹阳?这个一直以来承载着他的骄傲、他的希望、他的未来的孩子。可这次,他却对他的失去理智而失望透顶。
张丹阳双手紧握着拳头,眼睛通红,但嘴唇死死紧闭着,不反驳不辩解。
“裴科长!裴科长!”
证物科室里,裴清正在询问晚上值班的同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听到楼下付左之的吼声。还未待他细听,就看见一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冲了进来。
大家定睛一看,竟是管逸。
“怎么了?”裴清看着这年轻人一个劲在那里喘气,按理说爬个楼梯对他们这种常常锻炼的干警来说完全不在话下,可这会儿这连话都要说不来的样子可以看出他是有多急。
“你、你快、快下去看看,付、付局在对张队发、发飙。”好不容易吐出这句话,管逸都觉得自己要背过气去了。就这速度,完全超越自己的极限了吧?
裴清听完,突然想到了什么,暗叫一声糟糕,连忙朝楼下跑去。
人还未到,就听到付左之的声音。
“如果你不能控制自己的冲动,就给我停职反省!什么时候认识到了错误,就什么时候回来!”
此刻,就连穆云祯都因为听到骂声而赶来。他也是从未见到付左之发这么大的火。在他的印象里,这个长辈一直都是睿智而温和的。除了面对罪恶时一身肃杀,平时对待别人,特别是自己这样的后辈都是一副耐心和蔼的模样。更别说是张丹阳了,简直就是如亲儿子般宠爱。穆云祯一脸疑惑,他朝着裴清走去,然后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只见裴清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