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什么?”谢清歌看着两人的样子,又看看屋内的锅炉,心里只觉不好,“我们老伙计应该还在巷子里藏着。”
“不是,你们说苏公子现在全身滚烫,像火烧一样?”谢清歌又问道,二人虽不知他是何意,只管着实说。
谢清歌大惊,“等不及了,你们去准备些东西,我先看看。”他皱着眉,一边挽起衣袖,一边快速走进去。
苏庆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额头上一层又一层的虚汗,全身滚烫,他却还觉得冷,想要蜷缩成一团,又没力气,转不过身。
谢清歌摸了摸他脖子上的脉搏,走到桌前到了杯水,端到他嘴边,让茶水一点一点从他嘴里渗透进去。
“咳、咳咳…”苏庆嘴早就像大旱了很久地,干裂翘起,可奈何一滴水也喝不进去。
那两个乞丐,一听到他咳嗽,立马扔下身上的衣被,“你到底会不会看病啊,你离苏公子远点。”不由分说的将谢清歌推开。
“两位先等等,听我一句,”谢清歌挣脱不了二人,只得从腰间摸出两根银针,趁二人不备刺了下去,两人顿时手臂瘫软,不得动弹。
“你用的什么妖术,快给我解开…”两个乞丐下了顿时慌了起来,又不敢在靠近谢清歌,只能在哪里叫喊。
“二位得罪了。”谢清歌说罢,转身继续查看苏庆的情况。
扒开苏庆的眼皮,黑白分明的眼珠上布满血丝,瞳孔没有焦虑,感受了他的脉搏。
谢清歌握紧早已拿出的银针,刺向他手上的大小鱼际,“你们不要看着,把火炉靠近点。”
两个乞丐愣愣的看着他,至到他说话,才反应过来,两人手不能动,只好把小火炉一点一点踢过去。
此时谢清歌已解开他身上的衣服,“你干什么?!”蓑衣乞丐大惊。
“想让他活命,就给我安静点。”谢清歌狠狠的瞪了一眼他,他最讨厌被人打扰,尤其是救人的时候。
“把灯挑亮点。”谢清歌不耐烦得说道,凭他的医术,哪怕房内在暗一些,也可以做到准确无误。
几人说话间,无月痕已抱着一个长胡子老者进了屋内,身后还有一个背着药箱,头戴方巾,不停擦拭脸上雨水的山羊胡子大夫。
见谢清歌趴在苏庆身上,眼眸暗了暗,不禁泛起一丝冷意。将人放在一地的旧衣被上,就走了出去。
苏庆突然猛的一翻身,把今日喝下去的酒水,全都吐了出来,顿时屋里被恶臭占满。
谢清歌为苏庆施针,忙活了半天,累死累活,还被苏庆吐了一身,本就有洁癖的他,脸色极为不善,好在苏庆吐出来后,病情也稳定了许多。
他安顿好苏庆,黑着脸留了个方子,才出门去。“唉,公子,我们的胳膊!公子!”谢清歌深吸一口气,放下门帘,将刚踏出门的一只脚,又收了回来,忍者恶臭,替二人拔了银针,立刻跑了出去了。
二人活动活动手腕,惊喜的看着对方,“唉~嘿嘿,好了。”
“我也好了。”
“咳咳。”还站在门口的山羊胡子大夫,轻咳两声,二人回头这才看见了他。
“你是大夫吧,快请快请。”那大夫两鬓斑白,见二人邀请,才渡着方步缓缓走了出去,将药箱在桌上放好,才去看苏庆的情况,一副高傲自大的样子。
两人虽嘴上不说,心里早就将他与谢清歌比了个边,论样貌、论年龄、论态度、论医术…相比之下,高下立断。
那个大夫捋着胡子,摸着苏庆的脉搏,双目紧闭,摇着头,又微微皱眉,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二人看着他,不敢说话,生怕打扰了。
“啧~”大夫唇齿之间发出一声不满,二人立马紧张的问,“大夫我们公子怎么样了?”那个大夫仍闭着眼,不作答。
那个蓑衣乞丐瞪大眼睛盯着他,“大夫你别吓我们啊,有什么事,您就说出来。”他的额头的汗珠,慢慢流了下来。
那个大夫默不作声,轻叹了口气,起身拿起药箱,就要走,蓑衣乞丐急忙拦住他,“大夫,我们家公子怎么样,您倒是说句话啊,您说,我们都能接受。”
那个大夫转身不再看他,又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蓑衣乞丐顿时泪流满面,“公子啊!我们家公子命怎么这么苦啊!”他突然猛地一拍大腿,惊呼道,“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害的公子,大夫就算人回不来了,你也要帮我们追查凶手啊。”他又突然握住大夫的手,包含热泪,目光坚定。
“什么玩意?!”那个大夫猛地甩开他的手,抖一抖把衣袖收了回来,捻着自己的胡子,高台下巴,看着那个乞丐翻了个白眼,慢悠悠的说道,“苏公子现在情况稳定,待我开个药方,过几日便可痊愈。”
两个乞丐面面相觑,大夫斜看他们一眼,摆下手,高挑眉,抬起脚就要走,有被二人拉扯住,“干什么?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大夫眉头一皱,甩开二人。
“您要开的可是这副药?”蓑衣乞丐拿出谢清歌开的药方,那个大夫一挑眉,接过药方,眯着眼溜了一眼,又捻着胡子,仔细看了起来。
“咳咳,”山羊胡子大夫又轻咳两声,故作高深的说,“次方倒也可以。”两个乞丐互相看了一眼。
“那大夫还有什么更好的方子?”蓑衣乞丐又追问道。
那个山羊胡子,那还有什么更好的方子?被人一问,顿时语塞,摆了摆衣袖,“都说了此方可以,此方可行了,还问什么问,真是无聊至极。”说罢便夺门而出。
“哎呦,”地上的长胡子乞丐痛的哼了几声,两人才注意到他,“唉,醒醒,醒醒,老头子,你快醒醒,你快去拦住那个大夫,这还病着一个呢!”蓑衣乞丐抱着长胡子老头,他看人不醒,心中不免着急,‘对不住了老哥哥。’
长胡子老乞丐,顶着被打红的脸蛋,“这是哪啊?”
“你醒了啊,咱们现在这是在苏家。”
“快,公子怎么样了?”
“你可算醒了,公子好着呢。”
……
谢清歌一出门就撞到了无月痕,无月痕看他一身污渍,脸色很是不好,“你怎么不进去?”谢清歌猛吸一口新鲜空气,也知自己一身污渍,也不与无月痕靠近。
“谢郎,为何离我这么远?”刚刚不是离苏庆挺近的么?到我就躲的远远的。
“啊?”谢清歌看了看自己衣上的污秽,又看看两人的距离,也不远啊,他是看不见么?
“既然谢郎不愿靠近,还是尽快去换身衣裳吧。”无月痕移开视线,不再看他,谢清歌眨了眨眼睛,“哦”了声。
“还是我陪你去吧。”无月痕又突然说道,谢清歌眉头微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咳咳,我是说,我也该回房休息了。”无月痕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无大哥原来是这个意思啊,那我们一起吧。”难道是我想多了?
今日的雨下了一夜,到了天明才停了下来。
经过一夜的养精蓄锐,苏庆的高烧半夜就退了下来,他这病来的快,去的也快,林夕瑶也酒醒了过来,前一天的记忆也扑面而来…
“你说他为什么不喜欢我?那个谢清歌有什么好的?他有我漂亮么?他有我温柔么?他有我像爱你这么爱你么?”林夕瑶踩在桌子上,揪住苏庆的衣领,一嘴酒味熏的他够呛。
苏庆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扶着桌子,眼睛都被辣的想睁又睁不开。要论相貌的话,‘谢姑娘’自然在你之上了,论才情,你有才情3么?这个我也选‘谢姑娘’,论脾气,论贤淑,‘谢姑娘’甩你十八条街都不止,好么?无大哥选‘谢姑娘’,没选你,才是最英明的决定。
通过这一天的观察,苏庆自认已对几人的关系,了如指掌,也认定谢清歌是‘男扮女装’。
“哼,你想什么呢?喝酒,喝酒。”林夕瑶一脚摆着椅子一脚踩着桌子,拿起酒坛,仰头大喝。
苏庆连忙摆手,装醉,“林姑娘,不,林女侠,真是海量啊,在下甘拜下风,喝不下了,喝不下了。”说完就‘醉醺醺’的倒了下去。
林夕瑶踢了他一脚,“真醉了?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还不如我一个女子,真没出息。”
林夕瑶想到这,脸都红了半边天,把头埋在被子里,不出来,她不想想,可昨天的事却像皮影戏一样,有声有色的一幕幕出现在她眼前。
突然,她猛的坐了起来,昨天好像,好像还撞到师兄了,不会吧,好像真的撞到师兄了!完了!
林夕瑶一个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不行,我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要是被师兄抓到了就完了。
林夕瑶整理好衣服,偷偷把门打开一条缝,查看四周,确定安全,才将缝开的大了点,纵身踏出一只脚,在地上一点点试探,才敢慢慢移了出去。
“师妹,早啊。”无月痕站在门口,看着她,嘴角挽起一抹明媚的笑容,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不知师妹这么早是要去哪啊?要不要和师兄一起找点事做?比如,聊聊昨天师妹去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