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月痕身上冒出缕缕白烟,他忽然睁开了眼睛,紫眸紧缩,从地上跳了起来,脑海中浮过一连串的小人。
只见他从席地而坐,一跃而起,直接左脚单脚点地站立起来,右腿弯曲踢上,右脚绷直放于臀下,双臂旋转一圈,左手伸向后斜上方,右手压在右腿膝盖斜前侧,双手成掌状,双臂打直,又立马变为右腿弓步向前,双掌左掌在上,右掌在下,两个动作下来,以他丹田之气凝于双掌,又转换动作,一足猛踏地面,一手收回腋下,腰身个猛转,挥拳外出,十米开外的树林被‘打的’猛烈颤抖起来。
无月痕收手立正,谢清歌亦是喜出望外,“无兄,你刚才这是什么功夫?竟能打到十米开外的。”
无月痕看看晃动的树枝,颤抖的树叶,又伸出手试了几次,屡试不爽,看着自己的双手甚是满意。
“这就是林中夫妇所赠的武功,我练了这么多天,都无进展,却被前辈一打既通。正是高人。”无月痕笑容满面,激动的说道。
谢清歌捏着下巴,眼睛转了一圈,似有什么心事,忽然又喜上眉梢,“无大哥,今天练功累坏了吧,你似乎受了点伤,我们先回去,我帮你看看吧。”
“不碍事的,”无月痕本是喜悦,并未感觉到痛,被他一提醒,方觉身上伤上加伤,不太舒服。“既然谢郎都这么说了,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明亮的房中,简单的摆放着桌椅板凳,桌上放着一盏茶壶,几个扣在盘中的小杯,茶壶嘴和两个小杯中都冒着氤氲的热气,烈酒的酒香与浓茶的茶香肆意争夺每一寸空间,一旁的床侧还点着蜡烛,光线投过细薄的床纱,照射在无月痕褪去衣衫的背上,谢清歌站在一侧一手拿金疮药,一手拿上药勺,等待他衣衫褪尽。
看着无月痕背上密密麻麻的伤痕,谢清歌眉头越皱越紧,本想趁机偷窥那功夫秘籍,也不想了。
“谢郎,你是在…抖么?”无月痕不确定的问道。看个背而已,怎么突然抖起来了。
谢清歌擦擦眼角,清了下嗓子,大声地佯装道,“谁说我抖了,不就上个药么?我又不是没上过…可是,你怎么,这么多伤啊,一层一层的…”他说到最后越来越小声,忍不住伸手抚摸他背上的伤痕。
“我从小练武,难免落下伤痕,再加上小时候和师妹顽皮,也就多了些伤…习武之人么?难免的。”谢清歌的手细软棉滑,抚在他粗糙的背上,也有些瘙痒。
无月痕忍不住伸手去抓谢清歌的手,谢清歌被吓了一跳,连忙躲开,无月痕失落的收会手,“药上好了么?”
“好了好了,”谢清歌急忙应到,掩饰自己的失态,他咬了咬嘴,挠挠头还是说道,“大夫的手是很珍贵的,额…不好意思啊。”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珍贵的东西,不让别人碰是应该的。”无月痕边穿衣服边回他。谢清歌听他这么说,到觉得自己多此一举了。
无月痕穿好衣服,“今日无事,我午饭过后将要去师妹那边看看,谢郎,午后可有什么打算?”
“我这几日清闲的很,没有打算。”谢清歌摆弄手中的茶杯,放在鼻前闻了闻,小酌一口,嘴角抽了抽,立马将杯子推远,给自己斟了茶。
无月痕拿起他推远的茶杯,将酒送入口中,依旧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原来,谢郎不会喝酒。”
谢清歌差点被茶水呛到,红着脸,“谁说的?我只是不喜欢这等劣酒罢了。”
“算了,和你这等粗人也说不明白,我回房了。”谢清歌直接站起,心虚的摆摆手算是作别,急忙出了房间。无月痕看着他夺门而出的背影,嘴角又多了一抹笑意。‘谢郎真是不会说谎。’
画面一转,几日前还灰尘扑扑的破旧酒馆已被修饰一新,除了牌匾还未挂起,其余物件全部齐全。
越过朱红色的大门,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细细打量一番,这酒馆主人,将大堂一分为二,掌柜把账的前台,正对着几张桌椅,是客人们把酒言欢、高谈论阔的地方,台账一隔,侧面有一小小的台面,可供人欣赏歌舞,听曲唱戏说书,赚取一些个茶水、打赏钱,舞台前方也摆满了桌椅板凳,随离大门不远,却还是在在舞台正前方,开了扇小门。
台账除了算盘账本,还有笔墨纸砚,台后放了几坛酒,台账侧面也堆满了酒,酒坛紧靠楼梯,二楼中间空出一片区域,可观楼下人之人高谈论阔,而上楼紧靠舞台这一侧并未封顶,可将楼下小舞台的美景尽收眼底,如此一来,无形中便将座位分了个三六九等,整体构造十分巧妙,别具匠心。这些小心思,不难看出这酒楼主人是个商贾之才。
“师兄,你来啦。”林夕瑶见无月痕进门急忙跑去迎接,一张笑脸尽是天真烂漫,“师妹的酒馆真是别具匠心,没想到我师妹还是个商贾奇才啊。”无月痕打趣道。
“师兄,你就别取笑我了。”林夕瑶也就嘴上谦虚,脸上早就溢满了得意。“不过,这也要谢谢一个人,若不是他,我还想不到在这酒馆搭个舞台。”
“哦?这人是谁?”无月痕心中已有答案,却还是想确认一下。
“算了,不说他了,一说他我就生气。师兄你来,尝尝这酒,听高严说,这就是他珍藏了大半辈子的好酒,我们准备用于酒馆开张的。”林夕瑶拉无月痕坐下,说着便给他乘了一杯酒。
那酒甘甜醇香,猛烈的气味中又有少许杏花香气,二者并存,不显突兀,尽是一味柔静善美的刚烈女子,无月痕举杯一饮而尽,那酒在口中,刚开始甚是猛烈,冲撞味蕾,刺激的很,待咽下肚,又是口齿留香,丝丝入扣,耐人寻味,喝了第一杯,就让人忍不住要喝第二杯、第三杯…待他还要再饮时,被人止住,才停了下来。
“大侠,这酒咱们酒只喝七碗,”高严按住无月痕的手,“不能再多了。”
无月痕当下羞愧,饶是他自控如此,今日却屡屡控制不当,“为何只能饮七碗?”
“七碗就是七碗,留个念想。”高严解释完,大家都会心一笑。
“今日已修缮完毕,看来择日即可开张了。”无月痕看看周围。
“我找人算过了,明日就是好日子,我们就明日开张。”林夕瑶放下手中乘酒的工具,兴奋的说。
“就你心急。”无月痕顺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今日大伙就散了吧,我们明日开张。”
“好。”东溪立即应到。
林夕瑶挥散几人,也随着无月痕一起回了客栈。
‘噼啪…噼啪…’一大早酒馆前就聚满了人,鞭炮声响,乐队演奏,来来往往的客人好不热闹,在众人的欢声中,给酒馆挂上牌匾,林夕瑶飞身一跃,撤下红绸布,只见牌匾上‘杏园酒楼’四个大字赫然在上。
“好!”
“恭喜恭喜…”
“高老板,就管开业,可喜可贺啊…”
…高严脸上堆满了笑容,接待来来往往的客人,和这个说一说,又和哪个唠一唠,喜不自禁。
“高老板,真是士别三日,另当刮目相看啊。”
高严看清来人,便把其他人先送进酒馆,“你们忙,你们忙。”几人见了来人,也自觉让开路来。
高严双手抱拳作揖,“张二老板,唉?你看我这记性,现在应该是张老板了,别来无恙啊。”
“张老板,你来了?快里面请。”二人还没说上几句话,高玉看到人便急急忙忙出来迎接。
“多谢高姑娘。”那新张老板朝着高玉一鞠躬,自行进了酒馆。
“不打紧的。”高玉红着一张脸,大概是干活太重了吧。
高严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女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转身继续接待客人,高玉低着头,没等到责罚,也先忙去了。
“师弟,你看多热闹啊。”弥乐看着酒馆开张兴奋的说,“师兄,我们已经耽误些许时日了,今日必须走了。”弥生一皱眉,不愿去那人龙混杂之地。
“我知道,不用你婆婆妈妈的,好歹相识一场,不道别个说得过去么?”弥乐翻了个白眼,扯着弥生要去酒馆。
他扯了半天,弥生也是一动不动,低头皱眉的样子当真手委屈急了,弥乐不耐烦的说,“你不去,我去。”
“师兄。”弥乐生气的走了,弥生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不一会弥乐又折了回来,“走吧。”他嘴角上挑,一副得意的笑,拉起弥生的手就朝酒馆走去。
“好了,”弥乐回头安慰弥生,“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丢掉过你?我们道个别就走。”
“瑶儿姑娘,无施主,”忙碌的林夕瑶听有人叫她,急忙回头,“瑶儿姑娘,多谢这段时间的照顾,我们还需赶路,不便打扰,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弥乐故作伤感的道别。
“既然二位还要赶路,那我们先就此别过,武林大会之时再见吧”无月痕和林夕瑶双手抱拳作揖送别,弥乐、弥生双手合十,稍稍鞠躬,算是回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