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隋易近乎表白,又是承诺的一番话。
梵纪依内心难免有所触动,但是她并非那种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几句甜言蜜语就迷的晕头转向了。
她更擅长的是,听其言观其行。
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好,既然你有这个心,那就更不用谈了,日后自有结果!”
“可依姐你……”
“我的想法你不用知道,关键在于你是怎么做的,明白吗?”
“好吧!”隋易无奈点头。
这是要看自己今后怎么对她,她才会决定,要怎么对自己的意思,别想着摸清她的心意,就可以为所欲为。
见他一脸的沮丧,梵纪依想着也不能一味的打击,适当也得给颗甜枣,她知道以男人的德性,要是不经常给点甜心,心很容易就会飞走。
于是笑道“你的行李还在我那辆车,待会过会,你是直接带走,还是让我给你带回去收拾收拾?”
咦,这是有门?
隋易听的眼中一亮,望着她问道“那我能晚点去你家换洗一下吗,不然就没衣服换了。”
梵纪依微不可察的点头,惹的隋易差点蹦起来,她才容色一整“对了,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啊!
我刚才不是都说了吗,还有什么?
隋易暗自诧异,不过很快就想到,前面说的自己将来打算,于是问“你是说我的将来?”
轻嗯一声,没说话。
隋易明白,既然感情上的问题已经清楚了,依姐还要再问,那就一定是有关事业上的,于是道“那依姐你的意思是,想知道我将来到底想走哪条路,对吗?”
梵纪依再度点头。
“依姐,说真的,我现在真的没想好,也没敢想太多,走到眼下这一步,大多都是巧合造成的,所以,现在就让我做决定,我总感觉太早了!不知道,依姐你怎么看?”
梵纪依摇了摇头,叹道“你这样浑浑噩噩的,注定是成不了事的,伟人都说战略为重、战术为轻,你连战略方向都没有,手段再高明,也很容易事倍功半,你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吧!”
“这点我当然明白,可依姐你要知道,就在一个星期前,我连原先的那份工作都不敢轻易失去,眼下一切才刚起步,我想先各自走一段路看看,究竟哪条路适合自己,再来决定将来究竟该走什么路,你觉得这样对吗?”
“或许你说的有道理,现在就让你做决定,确实是早了点,只不过,我想提醒你的,这种方向上的问题,最好早做决定,多拖一天,就是你多向目标努力的时间少一天,将来说不定就会这一点,与关键的机会,失诸交臂!”
这一点,梵纪依明显是有感而发,隋易自然听的出来,而且他还知道,对方嘴里的机会,肯定是指的仕途。
却听对方忽然又道“对了,明年你就三十整了吧,不小了。”
隋易重重的点了点头,确实自己年纪不小了,时间确实很宝贵“我明白了,我会早点做决定的,不过,不管我将来做什么决定,我还是要谢谢依姐,谢谢依姐今天这番金玉良言。”
“不用,我只是不忍你,因为一时没把握好机会就此埋没,或者因为取得一点小小的成绩,就沾沾自喜,妄想赢者通吃,那就很容易栽跟头。”
“谢谢依姐的提醒,我省得了。”
“好了,旁的我就不多说了,你自己多考虑考虑清楚,晚上要过来之前,记得提前通知我,这两天我会很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空,好,你在这里可以下车了!”
啊!
隋易忍不住左右前后看了看,这里还在大街上,还没到地方呢,不由讶道“依姐,我不用去录笔录了!”
“还录什么录,当时就给你简单做过纪录了,眼下嫌疑犯落网,只要核实无误就行了,没那么多事!好了……就这吧!”说罢,车子已经徐徐停在路边。
隋易无奈,只好招了招手下车。
原来,依姐特意把自己叫上车,就是为了和自己说这么一通话。
不过,说真的,有这么一个,在阅历上丰富,又肯真心为自己考虑,及时提点的红颜知己,还是相当不错的。
而且,自己多少也摸清了一点对方的心意,对面不是一点不在意之前的那件事,相反她很在意,只在碍于现实约束,装的一点不在意,当然也有可能是在考验自己。
结果自己倒好,后面不但联系很少,还经常带着雅沁一起,出双入对,难怪惹的对方满腹怨气。
以后得注意,要多关心对方,哪怕将来不能在一起,这也是位极好的红颜知己,做人不能不讲情义。
可他很快哎呀轻呼一声,坏了,自己刚才居然忘了问一下依姐,监狱系统有什么熟人没有,自己可是答应二毛,对方要是表现的好,要找人帮他多减减刑,可不能言而无信。
当然,这事找欧治平可能更有效,不过,总不能随便一点事,就找这位大佬,那也太不把村长不当干部了,有后台也不是这么用的,不能事事都牢烦领导出马,况且这事也不是很着急,可以慢慢操作。
想到这,便把此事抛开,连忙躲到一个角落,将手机打开。
手机正常打开,并未和他想象中那样,有什么异样。
之后跳出来许多消息,大多都是与刚才会所有关的,都过去了,他也没去回,大概扫一遍就过了。
不过有两条消息,却是引起他的注意。
第一条,宁贝贝的,告诉他,香香好像今天有点奇怪,往常都要睡午觉的,可今天中午精神特别好,直到现在都快四点了,都还没有一点迹象想睡觉,累的她平常跟着一起睡的,眼下困的要死,原本她还以为,香香玩累了,最多晚一点总会睡的,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但今天却明显不一样。
便问隋易,有没有空,能不能来看一下。
她知道隋易马上就是医师了,医术应该还不错,想着这点小异常,就不惊动家人,直接让隋易过来看一看就好了。
隋易马上回了条消息过去,告诉他刚才有事忙,没看到,马上过去。
第二条,是罗乾发来的,告诉他自己遇上麻烦了,和女神一起被人追着砍,让他赶紧来救命!
看的隋易顿时哭笑不得,这小子难得啊,居然也有这么莽的时候,敢去惹一群小混混,以前可是见了社会人,老远就绕道走的。
这是吃了枪药了,还是爱情的力量,使人神魂颠倒了。
他倒是不担心对方会出什么意外,到现在也就这么一条消息,肯定是顶多受点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再说,林国豪都出现了,要是有事估计早都不会在会所了,罗乾或者林国豪不在意,但是林飞鸿在一起,他不相信那丫头会不向老爸求救。
当然,打个电话照例关心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结果当他给罗乾拨去电话,当头就给臭骂一顿,讲他关键时候掉链子,一点不顶事,隋易只能老老实实任他批评,从忘恩负义讲起,讲到农夫与蛇,这才被隋易打断。
问他有没有别的事,罗乾没好气的哼哼两声,说只有一点皮外伤,不碍事,最后千叮万嘱的吩咐他,下次一定要给力点,别再使唤不动了。
听的隋易暗自撇嘴不已,敢情我就是你手下使唤的长工吧,我靠!
挂了电话。
他这边联系刚断掉,却不知道,刚刚回家的欧静母女,并未如想象的待在一块亲密聊天安慰,而是梅络樱累的径自先回房休息了,只留下欧静一人待在外头。
虽然这样她很无聊,但是知道自家老妈刚遭受了一次陷害,想要独自一人休息舔舐伤痕,很正常。
只能无聊的,躺在客厅沙发上玩手机。
顺便给隋易发去消息,让他尽快约个时间碰头,他有事情要问他。
但她并不知道,她认为累了沾床就睡的梅络樱,回到房间后并未休息,而是走进卫生间,拨出了一个电话“喂,刚才怎么样,你出手了没有。”
对面一道略显柔和的声音道“没有,我正准备出手,一大批警察就到了,我只好重新退回去,直到看见你们出现了,我才走。”
“那就好,辛苦你了!”
“不用,这次我都没做什么,所以,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还在!”
“好的,我明白了,不过我还是要说声谢谢!”
“不用客气,挂了!”
啪,简短的虽然通话结束了,结果也和他想的一样,可梅络樱的脸上,却是一脸复杂,因为她的脑海里,那段谁也不知道的故事记忆,又在浮现眼前。
深深的吸一口气,压下纷乱的念头,她决定还是先好好休息下。
……
等隋易赶到宁贝贝家里,先是到特别腾出地方的小房间,在安放候明灵位的案台前,上了一柱香并祭拜一番。
为了不太刺激小孩子,虽然她什么也不懂,但毕竟她爸爸已经走了,这种事对小孩子幼小的心灵,还是冲击比较大,只能让她慢慢适应。
总在客厅里摆着一张遗照,她们都觉得不好,才刻意如此安排。
紧接着他又给小香香号了号脉,一脸精神的小香香,看他来了,直接蹦到他身上,挂着就不愿下来,号脉时也是一直坐他怀里。
两只小手都仔细把过脉,隋易心里有数了,不过实情却不能告诉宁贝贝,免的她担心。
见对方一脸希冀的看着自己,隋易笑着道“香香身体上没事,这种精神亢奋,可能与这两天经历的冲击比较大有关,小孩子比较怕孤独和黑暗,所以潜意识的抗拒睡觉;
只要让她多发泄下精力,等到她实在扛不住了,自然就睡着了,别担心!不过,这几天,你多陪陪她,最好是寸步不离。”
宁贝贝听的心头一松,放下担心,她还真的怕这孩子又出什么事,她实在是觉得有些扛不住了,如果香香再有什么意外,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办。
幸好最糟糕的事情没发生,在这方面她还是比较相信隋易的,能把一手针灸术,使的出神入化到,连人都能封住,那小孩子身上有点什么问题,肯定瞒不过他。
欣然点头“嗯,我会的,香香现在等于是我的全部,我一定不会让她离开我的视线的,不过她的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
“多久不好说,因人而异的,说不准,不过一般长则两三个月,少则十天半个月吧!”隋易没能给出准确答复。
宁贝贝听的轻啊一声,捂住微张的杏嘴道“要这么多天吗?可要是几个月的话……”
见她一脸迟疑、为难,隋易奇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宁贝贝连忙矢口否认,没什么。
可脸上紧锁的眉头,分明代表她肯定有什么难题,只是不方便提出来,这明显不是个善于伪装的女人。
于是追问道“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难处,你可以和我说,好歹香香也算是我干女儿,有什么地方觉得难办的,你先提出来,咱们先商量商量,总好过一个人闷在肚子里,你说是不是?”
宁贝贝抬起秀眸,盯着隋易的脸庞看了好一阵,还是觉得难以启齿,虽然她也知道,这恐怕是目前自己唯一可依赖的朋友,除了自己的亲人。
可说到底相识时间还是太短了,换做两天前,大家还是陌生人,有些话她实在张不开嘴。
见她还是犹犹豫豫的,一脸的为难,隋易心知她恐怕难过自己心头那关,心坎迈不过,不过对方觉得难以启齿,自己再催估计也没用,还不如设计引导一番。
于是正色道“香香妈妈,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你觉得为难说不出口,可我觉得,任何顾忌,在香香的健康成长面前,那都不是问题,如果你连一些为难的话都难以说出口,将来又如何为香香遮风挡雨?”
一番话说的宁贝贝惭愧无比,确实是,自己顾忌这,顾忌那,无非只是在考虑自己的颜面,但比起香香来,一些虚假的脸面又有什么意义。
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隋易道“是这样,我的工作只能请假三天,厚着脸皮磨一磨,可能最多也只有一个星期,不可能再长了,可香香又离不开人,她外婆年纪大了,我怕她照顾不过来,所以我想换一份工作,你能不能……”
说到最后,真要说出求人的话时,她还是忍不住心虚的低下头,声音也越来越轻。
唉,这是个习惯了柔弱的女人,隋易不由如此感叹。
不过也总算听懂了,对方打算辞职,不想在歌舞团做了,他也知道这份工作只是听着好听,其实收入很低,而且还挺辛苦。
宁贝贝虽然一直想争取一份正式编制,但是难,实在太难了;
除非她愿意屈就某些潜规则,可从她当时一脸坚定的给隋易约法三章,便知道这是个外表柔弱,实则相当坚持的女人,要不然也不会一直是半个台柱子,靠的还是她过硬的本领争来的。
可以她的专业,如果离开那里,再想找到对口的工作恐怕很难。
当然,隋易如果肯求欧局或者婠魔女出面帮忙,那肯定不是问题。
这点小事算什么,可他总觉得有些不合适,人情不是这么用的,加上和宁贝贝这层关系不好解释,落在别人眼里,自己定然是个觊觎美色的小人,所以,只能另想他法。
脑子里念头转来转去,陡然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脑海,有了!
宁贝贝起先见她脸色一阵变幻,一直阴晴不定,尚以为对方觉得很难办,顿时觉得十分后悔,自己为什么脑子一热就提出来。
想想也是,找工作这种事,还要是面这么窄的对口工作,又岂是那般容易的,对方虽然有点本事,但毕竟还年轻,在人脉方面肯定差了不少。
如果觉得不好办,又觉得拉不下脸来拒绝,恐怕就会觉得很丢人,那会不会以为自己,故意出难题,使他难堪?
正陷入患得患失时,却见对方忽然脸露喜色,立时心中一震,他这么快就想到办法了?
“我先打个电话帮你问问,不过不敢保证,你先等我一下!”
宁贝贝满是希冀的点点头。
“喂,肖总您好,您现在方便说话吗?”
“你说!”
“是这样,我这有一朋友,是歌舞团的台柱子,可因为家里出了点变故,顶梁柱忽然人没了,他怕请不了长假照顾孩子,所以想换个地方,我知道您向来交游广阔,有没有什么路子适合安排她?”
眼下换成自己求人,隋易相当识趣的放低姿态,尽管肖总可能也有事要找自己帮忙,他也没自以为是到,觉得对方离了自己就不行了。
肖清野是什么人,人精中的人精,眼珠一转便想明白,他为帮忙的肯定是个女人,而且长的还不错,不然隋易不会向自己张口,没想到这小子挺花心啊!
而且,像这种女的,干的好好的,突然想换个环境,不是因为被人排挤的待不下去,就是上头原本支持的领导没了,上投无门,只能另寻出路。
这种事她见的实在太多了,倾刻间脑子就有许多版本。
至于说什么,因为家里出变故,想请长假请不成,这显然多数是托词而已。
她却没想到这完全是真的,而且推测的也与事实相差十万八千里。
听的电话里一阵沉默,隋易的心中就是一沉,不会是没办法吧,却听到对方忽然道
“这样,市歌舞团这种单位,已经是市里首曲一指的了,换到别的单位,待遇只会更差,你的那位朋友,既然是台柱子,想来专业素养,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就这样走了实在太可惜……”
隋易心里听的七上八下的,这肖总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我正好有个关系不错的姐妹,算是手帕交吧,她正好在广电局工作,要不我问问她,看看特殊情况能不能特殊照顾,你等我电话!”
肖清野沉吟半晌,却给出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答案,可以说比他原先设想的可要好的多了。
于是忙不迭的答应下来‘好的’
“对了,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不好意思,肖总,她叫宁贝贝!”
“行,宁贝贝,我记住了,你等我电话!”说完直接压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