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完楚梦琳的电话,隋易的心情亦变的很糟糕。
真没想到,原本只是一件小事,一路演变下来,却使双方现已形如仇寇,简直难以想象。
他相当清楚,似楚梦琳这等人,为人跋扈归跋扈,但说过的话,却鲜有不算数的。
她既然说了,要自己好看,肯定就有招数在等着自己。
可他却不知道,对方准备的是什么手段。
尽管他已经让二号,一直监控对方的动向了,但有用的讯息实在太少。
对方活动不多,见的人也少,除了必要的活动,能观察到的大多数时间,都是打电话逛街之类的平常举动。
看的他眼酸,后来干脆懒得看了。
如此一来,哪怕明知即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他也没办法提前阻止。
甚至他还尝试用记忆回溯,去观察对方之前做了什么,但同样找不到有用的东西。
至于预演未来,那就更让人失望。
直接就无法操作了,脑海里根本无法展现影像,还伴有轻微的眩晕感,他明白这是无法继续了。
只能放弃,想了半天才记起,早上貌似已经用过一回预演,用来观察明天的市场走势图了。
看样子,这个预演未来,估计是每天只能用一回,多了脑子恐怕承受不住。
对于这一点,他不是太在意,底牌少一张罢了。
关键还是如何应付,楚梦琳这一浪接一浪的攻势,看这样子,想让这妞消停,基本是不可能了。
总不能一直就这么被动下去,按理自己也该主动反击了。
心里琢磨着,车子已经一路来到了证券公司,这时不但任纤盈在,肖清野也在。
今天她们二人,终于跟上了隋易的操作,这点她们没有隐瞒隋易,隋易自然也不会在意;
只不过,由于他有意缩减了盈利点,加上她们试水性质的手数不多;
所以快一天下来,她们的收益其实并不高,第一次试水,她们也很小心,只有一人五手,不敢下注太狠。
哪像隋易每次总是大开大合,仓位总是保持在六七成左右,而且还两线操作。
隋易特意赶在收盘之前赶到,一方面是为了当面与二女,做个补充约定;
另一方面,就是把要送给肖清野的小物件,顺手交给她。
来了之后,看到二女脸上殊无喜色,微微一怔,才听肖清野冲他抱怨,今天的点位抓的不如昨天的精准,错过了几段小点位没吃到。
隋易不禁笑着解释,前两天只能说运气,不可能每次都抓的那么准的。
嘴里如此解释,心里却不由暗叹,果然前两天锋芒毕露,让人习以为常了,甚至觉得理应如此了。
这可不是好现象,看来自己临时决定收敛一些,这实在是正确无比。
要不然长此以往,定会惹来无数猜疑和麻烦。
只是如果每次都要故意放过一些盈利点,缩减收益,那又会觉得非常可惜;
明明有能力多吃点,却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放弃一部分,怎能甘心。
看来重新找个人操盘,必须尽快提上日程了。
肖清野也知道隋易说的在理,可见惯了对方各种神奇,见对方没能做到完美,心头总忍不住泛起丝丝遗憾。
她倒不是很在意那几个点的盈利,更多还是对于隋易,没能像自己想象的那样,永远神奇,永远完美,而有些悻悻。
要是她知道隋易是特意避讳,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眼下脸上虽然释怀,没说什么,心头还是有几分不甘。
隋易见状,立时奉上准备好的小物件,一个肖清野本人的全身像:
那是她披着秀发,一身职业装的形态;
整个人站的笔直挺拔,皓首微微昂起,两眼凝视,放佛正在眺望远方,背负着双手,顿时一股职场女强人的卓然气质,迎面扑来。
看的肖清野顿时玉容解冻,喜意盎然,连忙小心接过,细细观摩了好一阵。
嘴里连连叹道“真没想到,小易你还有这个手艺,真不错,这礼物我很喜欢,那就却之不恭了。”
一旁的任纤盈,瞧得也是一脸艳羡道
“我说,小隋啊,你这做人不能厚此薄彼吧,你野姐有了,我这个任姐,帮你天天盯盘,盯的眼睛都酸了,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
隋易想也不想,便答应下来,只是言道手里木料不多,只能雕个小玩意。
肖清野好气又好笑的,对任纤盈啐一句道“什么叫我有了,说话别带那么多弯啊!”
任纤盈听的不由取笑道“哟哟,瞧你这样儿哪,不就典型的,没事自个硬往身上套哪,我可什么意思都没啊,你却硬往歪住想;
是你真有啥想法哪,才对我向你家小易讨要礼物,心里头吃醋了?”
隋易顿时目不斜视,一脸眼观鼻鼻观心,老僧入定的作派,那表情分明写着,我什么也没听到,你们只管说你们的。
任纤盈喵他一眼装傻充愣的样子,抿抿嘴没理他。
肖清野听到这种话,只能暗叹,如果是私底下,她当然能毫不客气的怒回去:
是啊,你是不是羡慕嫉妒恨啊!
但是,隋易人就在这,她还真拉不下那个脸来,厚着脸皮承认。
只能一脸娇羞的嗔骂几句了事,很快便设法转移话题。
意指你既然想让人送你礼物,那总得告诉人家喜好吧,要不然弄好了,你又不喜欢,岂不尴尬。
任纤盈没接她的话,而是转头对隋易道“小玩意正好,我就喜欢小巧玲珑的东西,具体弄个什么东西嘛……
要不和你家野姐一样,也弄个全身像?”
隋易上下打量一阵,盯着她那山峦起伏,幅度夸张的曲线轮廓,心下暗叹,难怪人家说,人一般喜欢自己缺的东西。
就你这堪比一代妖姬的爆炸身材,不但看着像爆炸,看的人估计也会在心里爆炸;
想必平常少不了被骚扰,比较喜欢小巧点的东西也正常。
摇摇头道“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我因为以前就和清野姐相熟,所以,很容易就能把握她的神韵,才能刻画起来比较相像;
但是,对于……”
任纤盈故作不悦道“我知道,你和我不熟嘛,所以懒得费事了,对不对?”
隋易听的连连摆手“不不不,你误会了,我不是怕费事,是怕把握不好你的神韵,让你看了不喜欢。”
眨眨眼睛,对方满是好奇问“哦,那你家野姐,她有什么神韵,你先说说看,怎么到我头上,就又有哪里不一样了,会让你不好把握?”
隋易摸着鼻子思忖道“她的话,气质属于那种,于无声处现惊雷,不动声色间把握节奏的气场,至于你嘛……
就我接触这几次看,你比较喜欢与人,永远保持淡淡的疏离感,身上总有丝若有若无,寂寥的味道闪现,还有一些别的味道,具体我也说不太来!”
任纤盈听的美目亮起“不错啊,小子看人眼光挺毒啊,就这,你都还说把握不好,那什么样的才叫有把握?”
隋易不惯被人当面夸奖,摸着鼻子谦逊道“嘿,我乱说的,你别在意……那个,我突然有个主意。”
对方微抬下巴道“你说!”
“鉴于你职业的特殊性,我想你更应该想要一个象征性的吉祥物……”
任纤盈听的眼帘微垂,心道还以为什么好主意,嘴里不紧不慢道“你是想说雕只,类似牛这种的摆件送我?”
隋易当然能看到她眼里的不以为然,继续笑着道
“当然不是,我是想到你工作的时候,就像一场战斗,虽然没有硝烟与血色,但是商海博杀时的凶险,一点不下于前者;
其中肯定有很多故事,有喜悦欢欣,也有失落挫折;
我当然希望你是多点欢笑,少点苦涩,就像深海里的大白鲨,永远战无不胜!”
任纤盈与肖清野听相视一眼,同告面面相觑,前者忍了忍才道“你的意思,是要给我雕个大白鲨?会不会太凶残了点?”
瞄了眼对方规模庞大的部位,隋易心头嘀咕,凶残吗,恐怕未必吧!
至少看起来,你那里可是比大白鲨凶残的多!
大白鲨,只要不下海,总是要不了命,但你这身材,只要看到的人,没几个人会不在心里呐喊,真是要了卿命喽!
脑子里胡思乱想,嘴里则满是正色答道“不全是,还会有点力争上游的寓意在里面,你感觉怎么样?”
任纤盈想了想,带点不确定的问“你确定就一个小物件,可以表现你说的…这些?”
隋易信心满满的给出肯定的答复,至此任纤盈自然只能表示,你都这样大包大揽了,我还能不同意么。
心理却已是打定主意,到时只要东西一般,就肯定不会摆出来,哪怕被隋易看做前后不一,也总好过被旁人误会,自己没品味来的强。
正在这时候,隋易忽然接到了覃忆夫的电话,说真的,若非对方主动打来电话,自和岳琪达成协议后,他都几乎都忘了这个女人。
眼下乍一接到电话,他还有点愣神,但很快就醒悟过来,这是对方已经弄到了东西?
那自己还要不要接受对方的条件,原本按道理来说,有了岳琪的交换条件,还继续和覃忆夫保持联络,有点多此一举。
可仔细想了想,隋易觉得,保险起见,还是接一下这个电话的好,先看看情况;
毕竟岳琪那边,眼下也顶多只是暂时稳住;
一旦自己做不到对方所要求的,对方还是有可能随时翻脸,多一手准备总是好的。
电话接起来,果然不出意外,对方要求立时见面,地点还是上次那个茶馆,时间最好是立刻。
没办法,隋易只好和二女简单沟通几句,对今后的合作模式稍微点了点,便匆匆赶赴茶馆。
等他赶到的时候,发现覃忆夫已经先到了。
二人再次见面,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虽然中间分别的时间不长,但仿佛忽然多了点无形的隔膜。
甫一碰头,二人俱有同感;
除了简单互道一声“来了”,接下来似乎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直到服务员敲门,打破这层尴尬,才让气氛有所松动。
等服务员送上茶水小点后退下,二人彼此相视一笑,由隋易率先开口道“你这么急找我出来,是东西到手了吗?”
还是上次熟悉装扮,覃忆夫点点头道“是的,我也没想到这次机会来的这么快,又会这么顺利。”
说罢就想拿包取东西,这时门外忽然有人出声说话,且是接着她的话头道
“是啊,我也没想到,这次居然能这么顺利,恰好就捸到你们!”
话音未落,门已被推开,露出一个截着茶色眼镜,脸色微暗,满是讥讽笑容的瘦削中年男子。
其人相当霸气的,一把将门推开撞到墙上,发出咚的一声大响,这才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身后还跟了两位保镖。
因此人突然出现,震惊的目瞪口呆的覃忆夫,被这一声震响,骇的下意识全身一跳,连忙回过神,嘴里习惯的糯糯道“舒总!”
坐在一侧,从头到尾都没拿正眼看过他的隋易,相反,他一直不动如山的,稳坐在自己位置上;
甚至在其推门后,还好整以瑕的端起茶杯,轻啜细饮的慢品杯中香茗,一派幽然陶醉的模样。
来人自不会忽然他,先没理会慌乱的覃忆夫,只是不屑扫过后者一眼,便将大部分注意力,转到正主隋易身上;
见他如此一副,仿佛高人的装逼作派,他当即脸色一沉,正想讥讽两句。
隋易却已抢先说道“难道没人教过你,开门之前要先敲门吗……这么不懂礼数,看来你这一把年纪,都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如果说前半句,其尚能容忍,仍有心思敷衍几句,待后面那半句话一出,其再也无法忍耐。
当即翻脸怒骂“孙子,找死!”
话音未落,一只巴掌已经,照着隋易的脸颊挥来。
同时,他身后两位保镖,亦成扇形站位,虽未动手,但已成逼迫挟制之势。
眼看这巴掌即将落到,那张讨厌的脸上,嚣张男子已经忍不住,在嘴角浮现一丝得意的狞笑时,下一刻表情忽然蓦然凝固。
隋易当然不是只会装逼,一直纹丝不动,只因为有十足把握能接下,这才容对方放肆到现在。
但也到此为止了!
在掌风扑面,巴掌即将挨上侧脸的前一刻,他已闪电般出手,一下便死死扣住对方的手腕,让对方连半点挣扎余地都没有。
这才转过头,盯着对方一字一句道“爷爷没你这种不肖子孙!”
话音尚在,不等对方反应过来,手上已经顺着对方,拼拿挣扎收回的力道,全力一推,‘咚’的一声闷响;
他已利用对方勾起的手肘,重重一下顶在左边,那位护主心切已然扑来的保镖心口。
两人同告惨呼出声!
这边隋易已经顺势放开,同时收肩塌腰,右手曲肘狠狠一记,捣在右侧来袭保镖的腰眼上。
只听一声闷哼,来人受击本能弓起身子,被隋易反手一记手刀,砍在劲侧。
只能眼前一黑,非常干净利落的晕过去。
直到彻底收拾完这人,隋易才终于站起身,跨步逼向左边那位,刚被自己主子伤到,此时正准备起身反击的另一位保镖。
刚才他虽利用‘舒总’的手肘,短时击伤了这位保镖,也同样震伤了舒总,但借的力终归有限。
舒总因为养尊处优,受不了保镖铜皮铁骨的反震力道,弄的肘骨像开裂似的巨痛,反倒扛不住痛苦,已经浑身脱力。
到是那位保镖,虽然心窝受创,但毕竟练习外功多年,而且是专练抗打击能力的外炼功夫,差点都可以算是铜皮铁骨了,相对来说更能扛;
但谁让他恰到碰上的,是隋易这么个开挂的主,被觑准了破绽,直接在其最薄弱的心窝口,来上一记狠的。
弄的差点当场闭过气去!
只是有这么多年的功夫打底,不会是白练的,表现的比同伴强许多。
缓了片刻便撑过来,正打算接着再战。
隋易已经主动迎上来,此人哪还敢大意,立时打起全副精神应付。
这时他注意到,隋易貌似刚刚才离开椅子,起先竟一直坐着的,还连破三人的连环攻势。
心中警惕之心,顿时提到最高。
原本他只以为,是自己一时大意,才会招来小挫。
正打算全力以赴,讨回面子。
但是见到这一幕,所有的妄想,全都丢掉爪哇国去了。
哪敢有半点别的心思,心头认定,眼前人绝对是个罕见的高手。
殊不知,为了应付这一切,隋易已不知死了多少脑细胞了。
需知他连日来劳心劳力劳神,早把体力消耗的差不多了,原想迅速起身的主意,才想发作时才发觉,自己竟力有未逮。
无奈,只能冒着不小风险,选择以不变硬万变。
利用精神感应上的特殊,察知左边这位身手强力许多,便优先选择击退。
简单应用一点技巧,不但击中了对方弱点,还利用舒总雇主的身份,拖曳过对方身体,挡住保镖的出手路线,只能按照自己预想的攻击路线来。
这才是他能精准的利用,舒总的手肘击中保镖心口的原因所在。
至于右边的那位,相对来说就简单多了。
身手差了一筹不说,反应也慢了半拍,应付起来容易许多。
收拾掉这位,他这才有余力起身进行反击。
到了这种时候,原本是该双方,彻底见真章的时候了!
对方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隋易向来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抖手就是一根银针发出,精准的钉在对方要穴上。
使对方身形微微缓了缓,借势靠前,左拳用力挥向对方太阳穴。
对方由于缓了这么缓,这一步应对就显得极其仓促,不得不全力以赴,手上再难留有余力。
见势隋易右手,蓄势待发的力劈华山,已经照着对方脑门,迅疾落下。
对方只能撑起左手横挡,可由于左格用力过猛,导致这一挡微微变型,横挡稍微多抬高了两寸。
去势同样既猛且急!
这时候,久候的破绽终于出现,隋易手上的终极杀器,终于图穷匕现。
劈挂直接变招,成为如山洪暴发的一记冲拳!
狠狠的贯在敌方心口!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弱点!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这一回,对方终于再也扛不过去,吃了这一记重拳,完美的闭过气去!
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