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隋易那句“你猜!”出口。
所有人都听清了,这确实是赖东的声音,但却不像是他的惯常语调。
反而听着有点像,刚才隋易的。
众人忍不住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一回事?
其后便见他人影忽然消失,前面的几个人,俱都好奇的凑都窗前。
只见月光下,在顶棚上的人影,看着居然像在平移,带起被风拂动的衣角,看起来飘飘欲仙,直似画中仙,帅呆了。
只有那留心注意的,才看到人影脚下,是因为穿了一双溜冰鞋,并且一直卡在横梁上滑行。
才能看起来,在棚顶上脚不动肩不晃,便快速平移。
有人如是道“看他脚下。”
众人眼中神秘感虽消,但崇拜之心未减。
必须承认,顶棚范围并不小,总共只有两根并行的横梁,在月光下一点不起眼。
对方能找到,并稳稳的驾御,已经相当不简单了。
躲在暗处的人影,见隋易从那边直奔而来,心知自己铁定暴露了,也就不再隐藏。
直接拎起一样家伙,同样是一柄长兵器,一杆木长枪。
看来这也是个练家子,隋易心头暗想。
由于他目光如矩,在这种夜间,实在是大占便宜。
对面明显对自己身手极为自信,并未出声招呼同伴来援,显然自觉有把握收拾对手。
片刻后,只见他觑准来势,手上长枪一记大力横扫。
他同样看出来,对面来人是借助脚下鞋子,利用横梁才能如此快速逼这边,而且悄无声息。
不过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借助了横梁的便利,利用轮子卡住,却也同样被限制了躲闪的空间。
虽然对方平衡性把握的相当不错,但再不错,面对异方向的攻势,闪避起来都要不便的多。
不得不说,这人确实有两把刷子,时机把握的相当好。
隋易也要暗赞,别看这个没炼内家拳,气血不旺,纯是外功。
但是基本功相当扎实,火候也相当老道。
他虽然技巧一般,但胜在眼光极强。
对手的一举一动,不但都看在眼里,而且把握到对方用劲之法,在生命磁场的显示下,对手的意图显露无疑。
而且早给他找到最大的破绽,在对方挥动长枪的之前,早已收好力,把握好平衡;
立时一个铁板桥,使这一记横扫从鼻子前端划过。
左手已经信手弹出刚才顺来的飞镖,直奔对方的腰眼而去。
暗风袭来,对手虽然有感觉,但是其势用老,已经来不及反应。
只能被飞镖刺入腰眼,随后一声暗哼。
趁着这片刻间,隋易另一只持棍右手,早早同步前探,顺势一个挑棍向上。
呯!
夹紧双腿,眼球暴凸,对手瞬间失去反抗能力,被隋易拿棍斜挑着,翻过跟头。
直接一下惯在顶棚上,瞬间将顶棚砸出一个硕大的口子,横梁也在这一记重击下彻底折断,吱哑一声落到地上。
过了片刻,他才借着折断一边的横梁,滑落到了地上。
至于刚才那位好汉,早在这一记重击下,彻底闭过气去,短时间内别想再起来反抗了。
而这一切,看起来他似乎赢得很轻松,其实都是他故意设计好的。
在刚才搜寻的过程中,他就发现了横梁的那处断裂处,可以说只要稍受外力,便会彻底断裂。
加之他早就看出来,对手是位练外家拳的好手,堪比普通明劲高手。
但,练外家拳者,优点与弱点一样明显。
优点是能打,实战强,缺点是不扛揍,很容易被针对。
只要抓住弱点,一击就会被放倒。
因此,在隋易这种作弊手段极多的人看来,就像一把破筛子一样,可以有太多办法去克制。
收拾这个不算杂鱼的杂鱼,隋易总算安稳的落地。
这才出现了,一开始欧治平见到的那一幕。
至于为什么要来那么一句,自然还是为了刚才的目的,扰乱视听。
通过这种半白半古的说话方式,使人听起来就像是傻逼,用的却偏偏又是赖东的声音。
形象上又与昨晚的琴萧书生类似,作风又和刚才的隋易相似。
落在正在楼上围观的吃瓜群众眼里,这厮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矛盾聚合体,古怪的紧。
只是被深知这一切的徐洁,看在眼里,却是笑意盎然。
至于同样把那句话,听在耳里的赖东,则是差点想要掩面而逃。
一开始看到这厮如此彪悍,他还兴奋了一把,要是自己会这一手就好了,不过能让人误会下,自己如此牛逼,貌似也不错。
下次也有吹牛装逼的资本了!
然而,下一刻,这厮就可气的暴露了傻逼本质,弄的他瞬间想自杀!
简直没脸见人了。
可这时候再冒头,岂不是自打嘴巴,让人一眼看出来,自己刚才是在装。
那还不如一直默不作声,冷眼旁观,到最后也能自辨一番。
顺便他也想看一看,一直冒充自己讲话的这厮,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楼上形形色色的人等,都被一声巨响,吸引到了这一侧窗边。
见顶棚突然破了大洞,而且底下隐约有人影晃动,貌似正要上演一出大戏,有那条件的,自然纷纷驻足围观。
如此居高临下,正好方便磕着瓜子慢慢欣赏。
不过,很快他们便想看也看不到了,角度受限,又没有隋易的透视眼,只能干瞪眼。
随着隋易正式拉开架式,几个小杂鱼,根本不会给他造成阻碍。
暴雨犁庭似,就给这几人撂翻在地。
当然他也没忘了,给刚才锁定的几位心残人士,送上温暖和关爱。
每个人都用钢管,敲断手腕,痛的几人不断在地上打滚哀嚎。
隋易根本不为所动,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相比起,这几个可恶的恶棍,给别人心灵上带来的痛苦,这点顶多只能算是小惩而已。
他还有正事没办,没空理会这些人。
观众们只看到他刚动手的样子,后面便从洞口的视线中消失,却并不妨碍想象其大展神威的样子。
这都是有观察角度的观众,其他人只能看一眼,又看不出什么名堂,便兴致大减散去。
陡然一声大喝传出,围观者俱都不明所以。
有的就打电话报警,眼下洞口的视线受限,看不到下面情况,虽心痒难耐,却又不敢真的下去围观。
……
身为一个团伙的头目,什么东西最重要,强悍的身手当然需要,但更重要的是,还要有一个清醒的头脑。
作为这群团伙的头目,其武力值也就比,刚才埋伏在屋顶做眼线的暗子,稍高一线,高不了太多。
所以,当情况突变,别人只注意到对手的突然出现,他却留意到,暗子的下场,已经被来人无声无息收拾掉。
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已知来人自己绝非对手,虽然手上有枪,可子弹就那么几颗,能起多大作用?
所以,趁着隋易制服手下人,欧治平距离自己也有段距离,根本来不及阻止,他直接把梅络樱从板房里揪了出来。
拿枪指着梅的脑袋,高喝让对方住手。
不但是喝止隋易,也是喝止欧治平,让他不要在靠近。
只是隋易动作实在太快,三下五除二,一帮手下全给他撂趴下了。
头目面具下的嘴角不禁一扯,好彪悍的身手。
隋易见他把梅络樱控制在手,也不意外,但是看到他手上那把枪,这就有点意外了。
这两天是咋回事,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凶悍,手上都有真家伙,我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话说他刚才根本没发现,对方身上是带着枪的。
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明着来,肯定是悄悄摸过去,先把人质救下来再说;
不过,那样欧治平恐怕也要冒上一定的风险。
其实也不一定稳妥。
然而现在想这些都晚了。
不过,隋易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而是不动声色的挪动脚步,往那边接近,嘴里继续用赖东的声音信口胡说道
“我说兄弟,你这拿个不认识的女人,来威胁我,是不是有点儿戏了?”
说归说,距离太远,若是动手他也没把握。
头目毫不客气的斥道“你少特么糊弄我,我读书少,你别骗我,你们俩铁定是一伙的!”
说吧指了指一边的欧治平,隋易故作好奇的瞟一眼那边,继续忽悠道
“他是谁啊,我怎么不认识?”
鼻子里轻哼着道“哟,装的还挺像,靠,还敢来骗我,他不就是你们的公…”
正想披露欧治平的身份,却突然觉得不合适,欧治平分明忌讳被曝光,才会一直表现的老实,也才会接受自己的条件,要是已经曝光了,那还谈个屁。
通过棚顶的大洞,他虽然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刚才那隐约传来的人声,使他清楚明白,这里已经不是久留之地。
说不定外面已经有人报警了,眼下必须尽快转移地方。
但必须先搞定,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二货,谁知道他是打哪来的,万一真不是和欧治平一伙的,岂不自己砸了买卖。
于是顿了顿,他马上问到“行,那你说不认识他,那你说说,你突然到这里来,是干什么的。
别特么说你是到这里路过的,老子不信!”
隋易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我是来救我女朋友的!”
他忽然想到,刚才那两女的,可是绑架主使者,拿来做挡箭牌,可是最好不过。
绑架主使者和被绑架的,肯定不可能是一伙的,这样就能证明,自己和欧治平不是一路人,暂时先撇清。
况且,那两女的虽然样子看不清,但感觉中,身材与气场还是可以的,说是自己女朋友,应该也说的过去。
可没想到,等他说完,对面忍不住上下打量他数遍,带点狐疑的问道“我说你确定没弄错?”
隋易心下微凸,难道我露出什么马脚了么,嘴里故作不耐烦道“废话,那怎么可能会弄错,我还知道她们被你关在那里面。”
说罢指了指板房那边,这是为了表示自己洞若观火,早就知道人在里面,自然也知道梅络樱也在,而欧治平刚才显然并不知情,这是进一步撇清。
对方听的点点头“你说的不错,她们确实在里面。
不过,你们这样干可就过了啊。
这俩臭婊子居然懂得,让你提前在里面,装上针孔摄像头!嘿…”
隋易此时才醒悟,自己忘了刚才是通过,透视才看到里面的情况的,幸好对方自行脑补了,不然就惹人怀疑了。
只听对方微顿,忽然岔开话题,半带开玩笑的调侃道
“不过,兄弟你这年纪轻轻的,口味挺特别啊,见识了!”说罢还微微拱手。
见识到隋易的身手,还有可能与欧治平不是一起的,如果是那就代表大家可以等会谈一谈,他不介意眼下稍微缓和一下彼此关系。
虽然隋易也蒙着脸,但听声音,看样子也知道他年纪不大,所以有此一说。
可隋易却听的嘴角连抽,你这说的特么什么话,什么叫我年纪轻轻却,口味特别。
不过,却没功夫计较,不作理会,顺着对方先前的意思道“少废话,你既然都知道了,那就赶紧把人放出来,我要带走。”
头目晃了晃手中的枪“你看清楚,你动作再快,还能快过我手里的家伙,我劝你暂时稍安勿躁。
另外,你别动了,不要想再靠近了,再动我可就不客气了。”
隋易只好停下暗中挪动的脚步。
又听对方马上低喝道“胖子,起来,别装死了,赶紧进去把两母的带出来!”
被他叫唤的那位,是位身材圆滚滚的大胖子,闻言马上停下低声的哀嚎,和不停翻滚的身子,先是小心的看了隋易一眼,拍着身上的灰尘。
见隋易毫无动静,这才若无其事的离开。
我去,这厮身上居然一点伤也没有,刚才敢情根本没受伤。
看的隋易嘴角再抽,难怪刚才觉得奇怪,手上棍子明明还没顶到对方肚皮,人家已经痛哼着倒飞了出去。
当时他还奇怪,自己啥时候练成隔空打牛的本事了,手上都还感觉到力道,就就把人给打飞了。
不过当时没空理会,管这厮是干嘛的,只要倒了就好。
原来这胖子全是假装的,装的还真特么像!
我去,这演技,特么的都可以去拿奥斯卡大奖了!
这是被抢劫事业耽误的实力派演员么?
随着几声娇斥,一直看不清相貌的两女,终于被胖子带了出来,嘴里都被塞上东西。
等看清二女的脸,隋易脸上的表情,瞬间变的无比精彩!
若非他此时还戴着面具,早让人看出来,脸色难看。
可就算这样,一张几乎涨成猪肝色的脸,露出来的下半部分,也多少能看出点端倪。
就连一直保持冷眼旁观的欧治平,在看到二女的样子后,也是一脸古怪的盯着隋易猛瞧。
这倒不是二女长的很丑,虽然不算是天香国色,但至少也算是漂亮耐看的那种。
可问题是,这年纪不对啊。
其中一位还好点,看着只是三十多,另一位就差点了,看着绝对接近四十了。
而且这还只是表相,女人往往都善于打扮的,看着这么多,实际年龄往往比这,大上十岁都不止。
更不用说,二女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平时肯定少不了保养。
你再想想,这两女该有多大。
难怪,对方刚才会说,自己口味挺特别的。
谁会找个和差不多能给自己当妈的人,当女朋友?
隋易此时简直想死的心都有,可还不能露出破绽,在欧治平一脸古怪的目光中。
硬着头皮干咳一声“行了,我看到人,说吧,你要怎样才肯放人?”
头目后来在二女穿好衣服后,就动手又把人给绑了,并在嘴里塞上东西,免的二女恬燥。
所以,被带出来之后,面色难看的二女,见到场上突然多了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脸上不由奇怪。
头目一直观察着二女的反应,见都脸露异色,回头看一眼隋易脸上的面具;
不由暗道,难道是因为对方戴着面具?
沉吟一阵道“这个等会再说,我们要马上要走,你要想带人走,就先老实和我们一起走,不过我奉劝你别耍花样,否则别怪我下狠手!”
“要去哪里?”
“这个你就别管了,想要带人走,就先按我说的做……对了,她们俩到底哪个才是你女朋友?”
听到头目忽然看着自己二人,对面具难问出如此古怪的问题,二女俱都吃惊的瞪大眼睛。
怎么回事,这人到底是谁,冒充自己男朋友干什么?
隋易也被对方蓦然相问,弄的差点手忙脚乱,他刚才看到二女被绑住,还被堵上了嘴,就知道一时不会穿帮。
一开始还担心,头目会不会摘下二人嘴里的东西,让二人对质。
不过看样子,对方貌似没这方面意思。
正觉松一口气,却听得忽然提问,心头微怔。
自己该选哪个?
按常理来说,肯定是挑那个相对年轻点的,看起来要顺眼一点,可对方已经将他当成口味特别了。
他干脆来个破罐子破摔,硬着头皮拿手指,指着看起来稍微大点,面相略微温和一点的女人。
被他如此指着,女子哪怕再不清楚前因后果,可也听到刚才的话了,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立时双目喷火的看着他。
我老公都死了好多年,竟被你一个小年轻如此诋毁,当真是叔可忍,婶婶不能忍!
可她不但动不了,连话也说不了,只能无可奈何的死盯着对方,真想用愤怒的眼神,将对方烤死,不过,这明显是奢望。
头目见他承认,也不再管其它,吩咐胖子去吧车开来,而自己一个人押着三个女人,示意她们别乱动。
等车来了,规定让隋易开车,欧治平坐前排,自己和胖子押着三女到后座。
因为开的是辆普通七座车,如此安排也算稳妥。
至于剩下的那些人,头目吩咐还能动的人带上受伤的,全一股脑给塞进一辆破面包车里,并交代他们回老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