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易在底下二女被关起来之后,便异常关注下面的情况。
他很想听听里面的对话,可恨的是,还是由于距离的原因,他很难听到双方的交流。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在她们关进去以后,梅洛樱出于好奇,想问她们几句。
一直拼命示意她们,帮忙把自己身上的东西解开,见对方摇头拒绝。
又拼命示意,把自己嘴里的东西取下来,正在这种交流还在持续时,那位头目,在稍作安排之后,也同样进了板房。
然后几人之间,明显开始发生争吵,但随着沟通的继续,二女马上败下阵来,开始妥协,然后达成一致。
可当隋易认为事情,该到此告一段落,恰好被徐洁一脚踢的回过神来,只好将注意力暂时转回眼前。
当然他只是耳力转回,眼睛始终还在经常关注着那边。
由于之前没听到,赖东是怎么扯犊子的,只看到对方马上要开始表演了,于是对徐洁表示不在意的笑笑。
惹得后者,气哼哼的剜他一眼,便转头不理他。
弄得隋易奇怪的摊手,耸肩,我又怎么招你惹你了?
不过,他恨快就没心思顾及这边了。
因为底下那边板房里,在他以为应该相安无事的情况下,再次起了剧烈冲突。
或许用冲突来形容不太恰当,因为只是其中一方在单方面反抗,却根本不能改变任何结果;
而另一方,纯粹只是在单方面施虐,头目在命令手下,强行去除二女身上的衣物,一件不留;
甚至连一片,像样点能稍微遮羞的片屡都都没有,强行清理干净。
不过,他们不是要做什么龌龊事,如此做的目的纯粹只是为了拍照,对二女全身上下,各个角度全无死角的进行拍照。
哪怕任何一个细节都不放过,隋易看的数度捏紧拳头,想要冲下去制止,又数度松开拳,按奈下来。
一方面,二女虽是绑架梅络樱的幕后主谋,可罪不至此,容人肆意凌辱,他不可能无动于衷,只在这里看戏。
另一方面,他更担心梅络樱的安危,怕她遭受同样的命运,从她瑟瑟发抖,蜷缩起来的身躯,就足以明白她有多害怕。
若非还记着最重的任务未完成,又看明白了匪徒的目的,他早就已经冲下去了。
不过就算这样,也快忍不住了,若非谨记着欧治平的交代,要等到他出现,他怎么能坐到现在。
从这楼上过去其实很近,可以说只要打开窗,越过下面这一层铁皮顶棚,就可以下到地面,然后就会直面所有匪徒了。
这个过程动作快点,只用几秒钟,所以匪徒真的要做点什么,他完全来得及及时冲过去制止。
眼下,既然她们没受到伤害,想到计划那也只能按兵不动。
虽然那俩女子,遭受了羞辱,不过只要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他就不敢破坏欧治平的计划。
不过,人虽然按兵不动,可并不代表他的状态,依旧能保持平静。
碍于计划他无法出手,虽没人受到大的伤害,却因此受辱,但觉得仿佛有口气堵在嗓子眼,一时压抑无比。
心里已将刚才每一个,动手之人的特征牢牢记住。
打定主意,等会有机会出手的话,他会一个一个,去这些匪徒们算帐,绝不轻易放过。
每个人刚才动过的那只脏手,他都会把它敲断,只为让这帮人长长记性:
恃强凌弱,尤其是欺侮弱女子,会有报应的。
二女虽然没遭受什么实质伤害,可在被强迫的过程中,遭受了不少精神上的羞辱,可以说尊严扫地;
那些猥亵的咸猪手,可以说对她们全身上下,没有哪一处不去光顾过。
或许这些人,只是碍于头目严令,不敢真的去碰俩女,只敢逞逞手足之欲。
可此等羞辱,给人精神上造成的创伤,势必终生难忘。
若非这两女都是成熟女性,心理承受力尚可,保证会崩溃到自杀,隋易自觉无法容忍。
结果,他这杀气腾腾的样子,被徐洁看到了,不禁担心的拉了一把。
他刚才眼睛里不停的闪露凶光,却奇怪的并不是瞧着,本应成为目标的赖东,而是别的某一处,有点古怪。
就像是中邪,弄的徐洁心里有点发毛。
隋易转过头来,看到她担心的目光,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可徐洁却如何会信,他刚才的样子好可怕,眼睛里好像在喷火,好似要吃人一样。
她很奇怪,隋易为何会突然如此火大?
就算此刻赖东的表演很精彩,你不一定做得到,也不值得如此动怒吧,再说你也没看着他啊。
隋易没管她,眼角扫过,台上那正在奋力表演的赖东,便什么都看明白了,嘴边轻蔑一笑,没去理会。
继续将目光转向外间,见到执行完头目命令的匪徒们,鱼贯走出房间。
只是临走前,才将衣物扔回在二女身上,其间充满了嘲讽。
这些人如此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看的一旁梅络樱,不免生出兔死狐悲之心。
哪怕她已经知道,这两人就是算计自己的主谋,但见到她们如此自食恶果,颜面扫地,也丝毫恨不起来。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是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时!
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她的感慨隋易听不到,也看不到。
他只看到,等所有匪徒全都走个干净,蜷缩一角的二女,才互相搀扶着开始穿衣。
心情俱都哀怨沉重无比。
暗中观察这一幕的隋易,不知道他在观察别人的时候,也有人同样在暗中观察他。
如果说在场的,除了徐洁最关心他的一举一动,那还有一个人,也对他的一举一动特别留心。
那人就是赖东。
赖东也看到了隋易的古怪,一脸好像要吃人的表情,却又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不过,这顶多只是古怪,他也只是心下嘀咕。
倒没怎么放在心下,况且他也不可能一直盯着对方,他还要继续自己的表演。
但是当隋易那一缕轻蔑的笑容,恰好被他捕捉到时。
这次他不能淡定了,尤其是对方在展露这个笑容后,便再也不看自己一眼,他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蔑视和伤害。
虽然对方一直轻视自己,但在他看来,前后意义不同。
后者是在看过他的表演,给出轻蔑评价,表示不屑一顾,和前者的不予置评,不欲理会是有本质区别的。
心下不忿,脑子自然转起了别的念头。
隋易自然不知道他的想法,此时他的心思,已被下方,刚出现的人影给吸引住了,眯着眼仔细打量片刻;
终于确认是欧治平无疑了,由于看不清来人相貌,他只能通过身型、步态等判断。
既然欧治平出现了,那么证明自己在这个包厢里,所能待的时间,也开始进入倒计时了。
暗自准备,把刚才用过的头套、面具等物品,他都悄悄找了出来,那边给徐洁使了个眼色,示意自己要走了;
徐洁虽然不舍,可也知道这是事先说好的,无力阻止;
对方刚才已经给她,带来了许多惊喜和荣耀,按理应该满足了,可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圆满,今晚隋易并没有把赖东彻底打趴下;
眼中难免不舍中流露着遗憾,隋易如何不懂,笑着摇头示意她别着急。
此时,他正从口袋里悄悄取出了一个小玩意,那正是陈关绝,给他留下的变声器。
这次晚上出来前,想到有可能要隐蔽,或着说隐瞒身份,就顺便带上了,要不然他戴个面具和假头套做什么。
至于说那个面具特殊。
嘿,自从昨晚他的表演大火之后,街上已经多了许多,酷爱模仿装逼的人,戴着相似的银色面具。
眼下他就算戴上,也一点不出奇。
不过,准备了这些,他总觉得自己貌似还差了点什么。
对了,手上空空如也,正缺一件趁手的武器。
等会要与底下那些匪徒们动手,全靠赤手空拳,虽然也能打扒他们,但这些人手上都有家伙;
面对群殴,总要避着点,哪有手上有件趁手家伙来的爽快。
而且,空手收拾人动作总归慢点,哪有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对手来的痛快。
况且,自己说过要把那几个手贱的家伙,手上骨头全都‘敲’断,既然说了是‘敲’那就不能是别的,没武器怎么敲,难道用手吗?
这当然是扯淡!
不过用什么比较好,想到上次同样也是晚上,也是面对伍哥一群匪徒,自己当时好像用了一根长棍,哦,是长钢管!
隋易呲着牙暗乐,嘿,那玩意不错,不过这里有吗?
于是不禁四下里搜寻,很快他眼睛里一亮,哈,找到了。
一切准备就绪,赖东的表演也已进入尾声。
赖东正考虑着,怎么挤兑隋易,提高对方的难度,好让其出丑。
隋易已经忽然站起身鼓掌,惊的所有人回头望来,赖东亦不自觉停下,他才朗声笑到
“相当man的表演,我很赞同赖先生刚才那句话,只有能展现本身硬实力,表现出阳刚与勇武的男人,才是真男人;
不过,由于时间关系,我可能无法继续欣赏了,当然,未免给某些人造成,我是临阵脱逃的错误印象;
临走之前,我想给各位送上一场,现场版的真人pk秀!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隋易的口才也不是白给的,把普通的表演,硬是上升到是不是男人的高度。
在场的人,俱都听的一脸懵逼,什么叫现场版的真人pk秀,难道你要现场和赖东打上一场,真刀实枪干一架?
不会吧,你俩当面对撸,上演一出撕逼大戏,已经够精彩了,还要真人上阵,直接开干,要不要这么莽啊!
好像你俩没什么深仇大恨吧?
观众茫然,赖东就更茫然了,我都还没想好怎么下手,你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莫非你也有底牌藏着?
正在所有人心头疑惑之际,隋易话音刚落,信手打了一个响指。
刷!
屋内灯光顿时全灭,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
欧治平原本今晚心情还不错,有隋易这家伙负责跟踪,他觉得可以放心了。
这厮手段多的很,身上秘密也很多。
但他身为上位者,不必在意,只要此子愿意为我所用就好。
可是没想到,好心情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封从门下塞进来的警告信,给破坏了。
信是用打字排版的,上面也找不到任何线索,来人很谨慎。
信里的内容,却让他很恼火,自己刚派去隋易,自家老婆就给人绑架了,这隋易到底有没有去跟踪。
他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不是政敌想出来的计策,为的是趁着自己,任命出来之前的最后窗口期,阻击自己成功上位?
出现这种绑架案,按正常程序走,必然会闹的天下皆知,堂堂局长夫人都有人敢绑架,这丰城的治安,该是差到何等程度?
上面的领导又会怎么想自己,刚刚因为连续立功而得来的好印象,顷刻便会化为乌有,这简直就是诛心毒计,太毒辣了。
那这事就绝对不能曝光,只能秘密解决。
可转瞬他就想到,这种手段也同样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七伤拳,伤人也伤己。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谁做的这种事,最终都会给查出来,那到时同样也是吃不了兜着走,没好果子吃。
他的那几位政敌,会如此不顾一切么?
恐怕未必会。
那除了这方面的人,在这丰城地界上,还有哪个黑道人物,会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玩绑架局长夫人的把戏?
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我这才刚打掉两个头目,就有人上赶着往枪口上撞,这是嫌我的刀不够快?
是自己的震慑力度太小了?
还是丰城地面上还有这么弱智的头目?
他根本不会相信,这不是侮辱自己的智商么!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又容不得他不信,老婆的电话刚才已经打过,不在服务区,应该是被控制了。
一时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他只好暂时按兵不动,其实是在做两手准备。
他知道不管是什么人做下的这件事,肯定会被派人在暗处盯着自己,这是毋庸置疑的,他已处于被监视的状态。
只要一出门,任何行踪都会落入有心人眼里,他保证甩不掉。
但是留在屋里也未必保险,安之对方不能通过别的手段监视自己,这就是无法确定对手的苦恼;
没有方向,就难以拟定针对性的策略。
死等又更不行,绑架的人给出了时间限制,他不可能一直待在家里,不出门。
但也绝不能坐以待毙,更不会完全随着对手的心意照办。
他也有他的办法,首先尽快联系上隋易,这种尖兵最适合这种情况了。
手机当然是不能再联系了,他不敢冒那个风险,很容易被人知道。
不过,他有别的办法,通过上网的方式,微信联系了隋易,只是很遗憾,这小子一直没有回复。
他猜测,隋易如果不是已经缀上了人,正在暗中跟踪,不方便联系,所以没收到消息;
要不就是按照自己给他交待的,一直把手机关着,并机卡分离,而忘了开机。
但不管是哪一种,短时间内,除非对方主动联系自己,不然是指望不上了。
不过,以他对隋易的了解,这小子只要真的跟踪了,没道理不知道情况,肯定会在关键时候,设法联系自己,除非对方根本没把自己的交代当回事;
跑到哪个女人那里去逍遥,把自己的交代置诸脑后。
他不知道,这个除非已然成为事实,幸好后来隋易醒悟的快,忙着补救,才没让事情滑向不可挽回的深渊。
欧治平此时只是希望,隋易不要蠢到,到时在电话里,就把这么机密的事,直接吐出来。
不过这小子向来机灵,应该不致于犯这种低级错误。
除了指望隋易这一头,他也不会在一颗树上吊死,虽然这事他自认为,需要隐秘行事,但也绝不会为了帽子,而把本身置于完全危险的境地。
他需要留下后手,以备不时之需,能在关键时候,给他带来解救的人马。
这方面,他同样通过,上网的方式联系了,自己的亲信。
交待对方,自己会在身上带一个定位跟踪器,方便手下及时跟踪自己,不到万不得已,不允许带人出现。
这个所谓的万不得已,自然是他觉得事情超出掌控,无奈之下的最后选择。
那时候,他会通过定位器,向手下发出紧急求救信号。
他相信,就算绑架的人再专业,自己准备的手段也是看不出来的。
因为,表面上看起来,他只是一直端坐不动,玩玩手机,偶尔起来走动一下,便重新坐回去。
没有接打任何电话,与任何人联系。
实际上,他早就通过这个过程,与亲信取得联系,并将脚下的鞋子,换上那双特制的,暗藏了追踪定位仪的皮鞋。
整个过程,半点破绽都没露。
他表现出一个正常人,面对这种绑架威胁时的,焦灼,忧虑与不安。
徘徊等待良久,还是没收到隋易的消息。
他只能卡着最后的点出门,一出门就按照对方的要求,赶到碰头的地点。
他心里明白,那个地点肯定不会是最终目的地,只是一个障眼法,顶多留下到下一个地点的线索。
这点手段,傻瓜才想不到。
果然,到了那里,得到了下一个地点的预留信息。
途中以他眼光的老辣,很容易就发现有人在跟踪自己的车。
他也不在意,根本不管来自哪一方的。
最终都要露出狐狸尾巴,他不着急。
如此数次周旋,他发现对手一直在让他绕路,不过万幸的是,途中他总算收到了来自隋易消息。
这小子也聪明,居然用别人的微信,用请求添加好友的方式,来传递消息给自己。
如此,他根本不用通过别的方式交流,直接就这样,把自己的要求传过去。
有了隋易这个尖刀儿兜底,欧治平顿时心头大定。
与绑匪周旋时,就更有耐心了。
直到最后一次停车时,突然被人从后敲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