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调查,李泽田将目标锁定到了刘玄平身上。
就在华共特科,要通过毛咏芝,找刘玄平谈话的时候,刘玄平给了毛咏芝一份奥托·布劳恩的详细资料。
几个月后,远在北苏的前华共总书记陈绍禹收到那份原始资料时,资料已经被写满了批注,他自己因为和李德相熟,在北苏如何拍斯大林马屁的相关资料,也被收录其中。看完资料,陈绍禹气急败坏,连掀了办公室里十几张桌子……
接到陈绍禹电报的秦邦宪,想要将放出消息的人揪出来,可是却怎么也查不到消息的来源,事情不了了之……
经过刘玄平这么一闹,某些聪明的有心人开始主意到华共中央的外强中干。
一九三四年一月份,镇压完十九路军的蒋瑞元,掉过头,重新开始围剿苏区。
因为闯了祸,躲在医院里的刘玄平,开始了他新一轮的苦力工作。
这一年的新年,恰好也是情人节。
不过,素来富有小资情调的刘玄仁,也没了过情人节的心情,而且一想到情人节的来源,刘玄仁更是觉得晦气。
新年夜,伴着东北方向传来的隆隆炮声,刘家十个小伙伴加上宁晓梦、张元芝还有医院里的其他医生、护士,外加所有的病人,在医院里度过了一个难忘的春节。
新年过后,医院里的重伤员更多了。
虽然见识过战场的惨烈,可在医院里,一天进行十几台截肢手术,宁晓梦还是头一次遇到。
而赶鸭子上架,拿起了手术刀的张元芝,也见识到了,一向逆来顺受的许智宁,不为人知的另外一面……
副手清理完创面后,许智宁迅速地接手,拿刀划开伤口,下刀的时候,还不忘跟助手交代主意事项:“下刀的时候,附近大的伤口应该注意,尤其是在战场上,很难具备输血条件,就应该考虑,让伤患少流血。”
许智宁拿过拉勾,勾住伤口两侧,让助手拉住:“其次,韧带损伤恢复很慢!”
说着,许智宁让张元芝拿纱布情况了一下血迹,自己则是那些小号的手电,照了一下韧带侧面的神经:“神经,没有绝对的自信,是万万不能碰的,其他的当年都做得很好,可只要神经受损,手术就白做了!”
许智宁放下手电,拿起镊子,将创口里的弹片夹出来,看了一眼,扔到盘子里,然后清创、上药、缝合。
做完手术,许智宁拿着弹片找到了刘玄平。
刘玄平接过弹片一看,脸色骤变:“是航空炸弹的弹片!”
闻讯赶过来的其他兄弟,凑了上去。
跟在许智宁身后的张元芝有些好奇,皱着眉头问:“七哥,这东西有什么说法吗?”
刘玄平看了一眼秦玉刚:“小刚,你说!”
“炮弹能当航空炸弹用,但航空炸弹,不能在火炮上用。”
秦玉刚拿起弹片掂了一下,继续介绍:“现在的飞机载弹量小,就需要将航空炸弹的壳子做得很薄,以便多携带一些弹药;炮弹出膛时的加速度很大,要是用薄壳的航空炸弹,还没出膛,就已经解体了。”
“哦!”
张元芝点了点头。
旁边一个看热闹的伤员凑了过来:“那你们有办法对付飞机吗?”
“这个,可以有。”
刘玄礼点了点头,伸出右手食指:“最简单的,先侦查好飞机的飞行路线和速度,然后架设机枪或者小型战防炮设伏。”
“第二,如果你心算能力强,可以直接拿步枪或者机枪打。”
“第三,斩草除根,找着机场,几颗手榴弹就能解决。”
“那具体也么样才能炸掉飞机呢?”
刘玄礼抬头,面带笑意,看着问问题的伤员:“小伙子,你想多了,找不到机场,一切都白瞎。再说,一架飞机好几十万大洋,要是让你轻易给炸掉了,蒋瑞元去哪找地方哭去,他手里撑死也就几十架。”
说完,刘玄礼询问似地看了一眼刘玄平,见他微微颔首,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虽然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空地一体化的理论,可毕竟飞行员都是高智商的人才。地面部队一旦被盯上,就会很麻烦,尤其是辎重繁多的医院。
虽然瑞金也有飞机,可那是吉祥物,以瑞金的油料储备,只够那架吉祥物飞上天,至于降落,那得看运气了。
随着战线渐渐地逼近瑞金,华共中央开始准备撤离事宜。
初夏的一天,毛咏芝将刘玄平单独叫到家里。
毛咏芝临时住所的院子里,刘玄平见到了面色凄然、脸上还挂着泪痕的杨凯慧和贺自珍,再加上院子里的一群孩子,事情就猜出了个大概。
刘玄平说了一声“先等一会儿”,迈开步子就离开了院子,没多久,领着一对中年的夫妇进了院子。
毛咏芝有些困惑,询问似地盯着刘玄平。
刘玄平组织了一下言语,拍了拍中年丈夫的肩膀:“这位是我们家的老亲戚,十几年前军阀混战的时候,我老头子救下来的,因为念着老头子的好,交情一直没断。”
中年男人语气里透着恭敬:“七少爷,客气了。”
“这次叫你们夫妻俩过来,是有事情要拜托。”刘玄平看了一眼毛咏芝,“这位毛先生因为要出远门,家里的孩子需要有人照顾一下,就找到了我,我也没什么门路,就想到了你们夫妻俩。这事你们能给帮个忙吗?”
“那没问题。”夫妻俩点头应了下来。
毛咏芝迟疑了一下,面色凝重地问了一句:“我们夫妻,有可能一去不回,那你们能帮我们照顾一辈子吗?”
夫妻俩看了一眼刘玄平,见他点头,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老哥、老嫂子,你们先跟孩子熟悉一下吧。”
刘玄平转身看了一眼杨凯慧和贺自珍:“贺姐、云锦姐,有需要交代的,可以跟老刘他们夫妻俩交代一下,他们俩也带过不少孩子的。”
杨凯慧听出了刘玄平话里的话外音,拉着贺自珍进了屋里。
院子里,只剩下了毛咏芝和刘玄平。
毛咏芝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玄平,恕我多一句嘴,这对夫妻可靠吗?”
“老刘头,原来不姓刘,是龙虎山一带的猎户,”刘玄平叹了口气,“十多岁的时候,上山打猎,被烙铁头咬了一口,要不是正好遇上逮蛇入药的老头子,命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