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正出神地盯着手里纸条上的字:銮驾齐备——这是中午截获的,发往关东军本部的电报内容。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流云轻轻地叹了口气。
虽然溥义很重要,可自家儿子的命更重要,再加上现在,人手根本就不够,没必要去冒险。
见识过明末华北鼠疫之后,流云一度认为自己,应该而且也有能力,成就一番大事业,可之后发生的一切,刷新了流云的世界观。
暗算了李自成之后,在去往龙虎山的路上,路过武当山附近时,流云救起一个濒死的老道士。
因为清楚,道家的经书典籍里有各种术语、密令,流云闲着没事,便请教老道士道教的知识。
出乎流云的预料,老道士不但熟悉道教典籍,经史子集也是随口道来,说话时引经据典,把流云给镇住了。
本来流云也是四处行医,游历四方,见老道士胸中有丘壑,觉着技多不压身的流云,就这样跟在了老道士身边。
结果一呆跟就是十年,老道士也让流云见识了,什么是多才多艺:笔墨纸砚拿得起放得下,堪舆倒斗也不在话下,制瓷木雕更是一绝……
知道流云的医术不错后,老道士更是见猎心喜,各种知识倾囊相授,流云也是学得不亦乐乎……
直到有一天,流云发现老道士的面色,红得不正常。
“流云小友,无需多言,贫道大限已至。”
老道士从怀里掏出一块阴阳双鱼玉,放在流云手里,捧住流云的双手,有些激动:“这是我隐仙一脉的信物,内藏三丰祖师的遗泽,希望小友代为找一个合适的继承者。”
“那我怎么才能知道谁合适呢?”
“天生道体,百脉俱通,天资聪慧,七窍玲珑……”
老道士苦笑着,看了一眼流云:“如小友这般天资,绰绰有余,实在找不到,小友把玉佩留下就可以了,想来三丰祖师有灵,也会体谅与我,实在是天骄难寻。”
几天后,流云寻了一处风水宝地,将老道的遗蜕葬了。
“老道,请放心,我一定给你寻一个天生道体继承道统。”
“叮,恭喜阁下,与太上隐仙一脉结下因果。”
沉寂了十年的玉碟,露头就给了流云一个大大的惊喜。
从上辈子离开明末清初的乱世,直到这辈子九一八事变之后,流云也没找到合适的人选,天资还算可以的孤儿,倒是收养了一大堆。
流云从棉衣里掏出玉佩,看了一下又放了回去,轻轻地摇了摇头:能如玉碟一般经过时空能量的洗刷而不损,真是宝贝啊。
不过,找不到合适的道统继承者了结因果,就还得拿着这玩意儿;而隐仙、隐仙,云隐深山,隐仙一脉的人,能干的最出格的事,也就是乱世扶龙庭了。
有时候,流云也在想,赖在自己手脖子上的玉碟跟隐仙一脉的信物,是不是跟自己八字不合。
因为混了两世,任凭流云有逆天般的外挂,结果到现在为止都还是光棍一条,没有君临寰宇、马踏伦敦,也没有富甲天下、妻妾成群,更没有功夫盖世、名扬天下。
这辈子,流云转生在一个小康之家,条件也算不错。
不过流云出生后没多久画风就变了:母亲丁戊奇荒的时候烙下病根了,流云身上的量子装备能量,因为抵抗时空侵蚀而能量清零,流云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积劳成疾去世了,连挽救的机会也没有;没几年,游手好闲的父亲扛着一根哨棒去了京城,将流云扔给了年迈的外公,而外公在流云没成年就去世了。
好在几辈子积累的知识一点没丢,好在虽然孤苦伶仃,家里却有余财,这辈子流云日子过得也算逍遥自在。
有时候流云也想过,就那样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奈何身上赖着不走的玉碟有些恶趣味。
流云在家乡行医的时候,因为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子拳脚功夫不错,想学点防身的功夫。
结果玉碟狗血地山寨了“系统”,发布了任务:国术最后的血色光辉,第一阶段的任务,给八国联军一些颜色看看。
等流云被官府通缉得四处流窜的时候,下一阶段的任务又开始了:咏春之路,见证少年叶大师的习武之旅。
从佛山回乡的路上,救下几个孩子,想教点知识,玉碟又给下了“副本”:科技之光,见证通古斯大爆炸的滔天烈焰;于是流云拖家带口,赶到了寒冷的西伯利亚。
天寒地冻,雪地难行,还没等淘换到的雪橇二傻就位,“副本”又至:见证广阔西伯利亚的物种医院多样性;于是乎,流云领着一群孩子在,临近北极的广阔天地里跟“雪橇三傻”欢乐了好几年,甚至连路过东北捡到的小雪貂都被“雪橇三傻”给带歪了,等1918年自己的哈奇士大军拉着一车陨石回到东北的时候,自己的小伙伴张汉卿惊呆了……
流云甚至怀疑玉碟为了防止自己种田“做大”,专门挑时间下绊子:1918年为防止自己南下,打入到我党内部,玉碟发布了“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的副本任务,因为西班牙流感来了;熬到我党诞生,玉碟来了个干脆的,“见证尼古拉-特斯拉的最后辉煌”,直接把流云撵到了米国;我党和“秃党”分家以后,玉碟终于给了一个好消息,“见证我党曲折而光辉的历程”……
终于能回国了,“少小离家老大回”,流云差点就把自己的小伙伴,袁寒云给熬死了:流云回国的时候,袁克文同学病重,气血不足,就连路都走不动了。
那时候,流云对玉碟的“副本”任务的不满暂时消失了,袁寒云打开流云出国前留给他的小箱子时都惊呆了:长得有小孩子手臂粗的人参直愣愣地摆在盒子里,袁克文硬是没动过。
当晚,袁克文请客时感谢了沙皇一家祖宗十八代,顺便感慨了一下俄国大鼻子“真懒”,流云没再敢刺激他:小孩胳膊粗的人参干货,家里还有一麻袋。
回到北京,砸钱买宅子,买铺子,调集人马,准备开始“种田大业”,等准备充足了,转过头一看:辽吉二省已经让脚盆人给占领了,马上就1932年了。
流云也难得糊涂一回:在泛滥的平行世界里,谁知道藏着什么巨鳄,毕竟自己就是最好的佐证,估计玉碟也是怕自己盲目地蹭气运,让大道给404了,所以一直在遛自己。
“老爹。”
“镇宅”刘玄良门口探头看了一眼,发现都是熟人,才迈步进了大厅。
“大哥打电话,说大师兄刘瑾承明天可能会过来看你了,还说无事不登三宝殿。”
说完,刘玄良朝站在老头子身边的五哥玄智点头了点头。
“老八,你先去睡吧,晚上就别看书了,伤眼睛,对面刚建起来图书馆,又不会长腿跑掉。”
“知道了,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