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们,开饭了!”刘玄孝听见客厅里的欢笑声,在门口咳了一声。
“大哥,知道了。”
客厅里传出了刘玄舒慵懒的声音。
“抓紧!”
刘玄孝等了一会儿不耐烦了,留下一句话回到餐厅。
“姐,你们可算来了,”刘玄恭将饭盛好,递给刚进餐厅的四个大小姐,“再晚一会,就凉了。”
开动没多久,刘玄凌朝刘玄舒使了个眼色,刘玄舒心领神会,看着自家九弟玄恭:“老九,老爹不在的日子,辛苦你了,要不晚上咱们换换口味,吃西餐?”
刘玄心跟着附和:“是啊,老爹在的时候,不做牛肉,现在老爹出去了,咱们是不是考虑一下吃个牛排之类的?”
“对啊,对啊,”刘玄凌也加入进来,“文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多吃点牛肉;还有许馨,她回国没多久,有些吃不惯中餐。”
三个姐姐一开口,刘玄恭就明白过来,转身看了一眼自家大哥:“大哥,当初老头子给你打造了那么多花纹钢的餐具,你好歹也用一下吧,再说,就算是好厨具,不常用也会废了的!下午我就去东郊买牛肉和面粉。”
现在刘玄孝再傻,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叹了口气,点点头:“好吧!”
“耶!”
“先别高兴,玄舒,你闯下的祸还没解决呢?”刘玄孝白了刘玄舒一眼,“你把黎师叔的徒弟给打成那样,明天上门你不带点东西慰问一下?”
“好吧!”正在手舞足蹈的刘玄舒泄了气,怏怏地看了一眼刘玄恭,“玄恭,下午我跟你一起去。”
“还有你,玄凌,”刘玄孝看了看正在躲闪的刘玄凌,“明天看黎师叔,需要准备的礼品你负责。”
“还有玄心你,”刘玄孝笑了笑,“刚才玄恭说厨具餐具不用就生锈,不巧,真让玄恭说中了,你业务熟练,清洗餐具厨具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刘玄心上扬的嘴角顿时塌了下来。
吃过午饭,刘玄孝承包了洗碗的工作,堵住了三个姐妹的“还击”。
例行地给刘文宁布置好了课前任务,刘玄孝悄悄地走到许馨门前,轻轻地敲了一下们,见许馨开门,低声地说了一句:“跟我来。”
许馨惊讶地看着书房里那琳琅满目的直达房顶的书籍:“这是?”
“我父亲的书房。”刘玄孝将泡好的红茶斟上递给许馨。
“家里面,这里最安静,”刘玄孝端起茶盏吸溜了一小口,“所以远在这里。”
“手镯的事情是一场意外,”看着许馨有些变色的脸,刘玄孝不紧不慢地补充道,“但是人生中的某些必然,却是一件件偶然拼凑而成的。”
见许馨脸色转晴,刘玄孝接着说道:“我们家的情况你应该清楚,有父无母,父亲是那种随性的性格,兄弟姐妹之间虽然打闹不断,可一同经历过生死。如果你觉得我还算顺眼,那咱们可以试着相处一下;如果觉着不合适,这个书房里有足够让你成名的东西。”
许馨面带红晕,鼓起了勇气问了一句:“刘大哥,你觉着我也么样?”
刘玄孝笑了笑:“除了基本生活技能差点,其他方面的条件都不错,不过……生活技能对于我们家来说实算不得什么必备的技能。”
“哦,”许馨点了点头,“我爷爷是三民党的元老,现在退休,我爸是三民党左翼,因为跟蒋瑞元理念不合,弃政从商,家里还有个弟弟跟着父亲做生意。呃,还有,我是为了躲避母亲的催婚而选择来到北平工作的。”
刘玄孝点了点头,然后想起了什么,面色古怪地悄悄问了一句:“你跟玄凌是同学,关系还可以,那……”
许馨笑了笑:“我只是玄凌姐组织的,女性自强促进会的成员,不是不结婚主义的信徒。”
“那咱们就试着相处一段时间?”
“好。”
空气突然静了下来,弥漫着暧昧的气氛。
正在想事情的许馨,突然不假思索地问了一句:“玄孝哥,你说要是我嫁到你们家,这些能让我成名的东西,是不是还是会归我?”
说出口之后,许馨看着对面有些惊讶的刘玄孝,脸一下子红透了。
刘玄孝赶紧端起茶盏,转移话题:“喝茶,茶都凉了。”
“嗯。”许馨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喝着红茶。
两人一杯接一杯地,直到茶壶里的水见了底。
刘玄孝起身,从老爹的书案上拿起一个信封,递给许馨。
许馨接过信封一看,信封上有一行小字:如有记者上门,可交报社或杂志社发表。
许馨将里面的信纸取出来,里面是一篇用小楷写就的文章,题目《中医的衰败探究》。
许馨大体看了一遍,将信纸放回信封,面带疑惑地盯着刘玄孝。
刘玄孝面带微笑解释道:“反正也要发表的,还不如交到熟人手里。”
“哦,”许馨点了点头,面色古怪地看了刘玄孝一眼,低下头小声问,“还有跟《名将他们身边的女人们》差不多的书吗?”
“哦?”刘玄孝一愣,然后赶紧点点头,微笑着回答,“有,有,我马上给你去拿。”
下午,细心的刘玄心,发现了许馨跟自家大哥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只是见大哥脸上春风得意,便猜出个大概。
第二天,刘玄孝领着一众人驾车前往湖广会馆。
刘玄凌和刘玄舒,对于大哥带着许馨颇有微词。
只是刘玄孝轻飘飘的一句,便堵住了自家妹子的嘴:“许馨成为咱们自家人,玄舒毁了黎师叔的徒弟那张脸的事,就可以揭过去了。”
找到地方,刘玄舒给双方互相介绍时,又发生了点小意外。
“师叔,这是我大哥。”
“你是玄忠?”黎厚培笑着上前拍了拍刘玄孝的手。
“师叔,我是玄孝。”刘玄孝哭笑着解释,“光绪33年,我爹从佛山海上救回来那个孩子。”
“哦,”黎厚培恍然大悟,“你都长这么大了,真是一表人才。”
见黎师叔不像是健忘,刘玄孝悄悄地问了一句:“师叔,玄忠是怎么回事?”
见刘玄孝有些懵,黎厚培解释道:“当年师兄学艺时,看见报纸上有北洋的消息,就总会担心,每当问起,刘师兄总会十分自责,说不应该将玄忠送入军中。具体我也没有多问,只是知道师兄有个孩子叫玄忠。刚才玄舒一说大哥,我还以为是玄忠。”
“哦。”
“里边请!”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