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乾看了眼系统时间，“开始！”
小奶闻声起步，一路狂奔。
7，8，9……陆乾一边望着系统时间，一边望向小奶。
“果然如此……”他缓缓摇头。
小奶一直跑到边缘，没听到陆乾喊停，便回头大声问，“继续往前吗？”
陆乾这才反应过来，说不用跑了，回来吧。
小奶兴冲冲跑回来，“怎么样？有结论吗？”
“有。”陆乾沉吟片刻，“——如烟在说谎。”
“什么？”小石头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如烟说谎？为什么？”
“我给了最极限的时间——”陆乾缓缓说，“假设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也就是16减3等于13秒，让速度最慢的小奶开始跑，他也能提前跑到那个位置。”陆乾指着远处，“那是我当时望见凶手影子的位置。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什么？”
“你记得如烟是怎么说的吗？”
“说什么？”
“她说听到拔剑声，然后听到李如扑倒的声音，然后她抬头，走出来，发现李如死了，然后开始尖叫。”
“对啊。”
“如果凶手杀了李如跳窗而出，从那时候开始计时，到如烟发现死者，再我们赶上来，我走到窗前，这个时间，绝对大于13秒！绝对！而13秒，即使小奶也能轻松跑过那个位置，那速度更快的凶手呢？我根本就不应该看见他！”
“你这么说，好像确实是……”
“那你说我为什么看见他了呢？”
“这个……”
“很简单，”陆乾说，“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种，凶手杀了李如，但他不走，他要等一会儿再走，那么他到底在干什么呢？和如烟聊天吗？这是以如烟的话为根据推导出来的漏洞，如烟应该交代在她发现李如死后那个没走的凶手在屋里到底干了什么，但她没有交代。第二种，完全推翻如烟的陈述，那么事情就有趣了，如烟和那个逃走的身影，他们两个到底谁是凶手？又各自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小石头倒抽一口凉气，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而结论就是——”陆乾顿了顿，盯着对方。“必须再次审问如烟。”
小石头沉默不语。
“现在能告诉我如烟去哪了吗？”
“我真的不知道……”小石头摇头。
“猜测一下，她会去哪里。我记得你说过，她是新来的，她从哪里来？她可曾谈到过自己的背景？”
“她是孤儿。”
“孤儿？”陆乾意外。
“她曾说过自己无亲无故。”
“那她来自哪里？”
“不知道。”
“那她去过哪里？他来你们这多久了？没有出过一次门。”
“出门倒是出过，我记得她是要去干什么来着……”小石头露出努力回忆的表情，“好像是去拜什么神来着？去那个……那个新教！对！我想起来了！她去新教拜神！”
“新教？”
“对啊？你不知道新教吗？”
“等等。”陆乾打断对方，“是不是叫——天主教？”
“对，就是天主教！”
话说这个游戏中的天主教，陆乾曾看过相关资料——这是由神界所创造宗教信仰，用来统一民众的价值观。由于神界是反地狱联军中的核心力量，这种信仰自然变成一种主流宗教，先是在联军当中逐渐占据主导，接下来随着联军在各个位面的脚步扩散开来，成为已知世界的第一大宗教。而在游戏中的中国区之所以会出现天主教，是因为联军已经控制了大半个地球，同时力量延伸到中国区。三国政府与联军明面上是反地狱的盟友，自然不会互相封锁。这样一来就有不少宣扬天主教的神父长途跋涉来到中国，散播信仰，其势头甚至已经压制住本土宗教。这种情况类似于现实世界中的明清时期，大量来自欧美的宗教人士进入中国或日本，宣扬他们那一套信仰，并且成果颇丰。
陆乾未置可否，心想如烟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因此皈依了天主教吗？事情真的如此简单？那她又为何说谎？
——接下来要找到她问个清楚。
陆乾忽然问小石头，“如烟的房间在哪？领我去看看。”
“好的。”
未久，三人走入如烟房间。
床、梳妆台、椅子……看起来十分空旷，不见零碎物品。
“她是收拾东西之后离开的？她不在这干了？”
“应该不是……”小石头摇头，“她只是没和我打招呼，大概和其他人一样，只是各自回家休息。她若是不干了，应该会有人说起。”
陆乾点头。心想无论如烟到底隐瞒了什么，这里都不会有任何线索。
“还有一件事。”陆乾问小石头，“昨晚李如的酒菜是谁送上去的？”
“那酒菜有问题吗？”
“不是，”陆乾摇头，“你上来时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或者看到某个人鬼鬼祟祟不太对劲。”
“这个……应该没有。”
“你们厨房人手多吗？”
“有四个师傅，还有不少伙计，切墩，打下手，传菜，进进出出得有十来号人吧。”
陆乾默然，传菜当时必定是好几个伙计逐次把菜端上去，有可能是他们当中一人下毒，也有可能是半路客人下毒。那时人多眼杂，这种情况根本没法查谁给李如的酒菜动了手脚。
他忽然收到消息提示。
“在吗？查到了。”是灰化肥会挥发的消息。
“那个监市？”
“对，他叫王虎，辖区是东城长平街，我们昨天所在的醉春楼周边不属于长平街。”
“那他所在的长平街有没有酒楼？”
“当然有了，这一大片都很繁华，你要问我长安城什么地方没有酒楼，我可能才得想想。”
“我怎么找他。”
“你如果有路子自然可以去官府派人把他叫来，不然的话就去长平街转悠吧，他的任务就是在那里转悠，你们总能转悠到一块儿去。”
“好的，多谢了……”
“没事儿！有什么需要尽管提。”灰化肥会挥发可没这么豪爽，其实是高义给他打了包票，让他和陆乾搞好关系。“有什么需要尽管提”这句话也是他从高义那里学过来的。
王虎……他为什么要跑远路到别的街区去订两桌酒席，结果昨晚根本没去？而酒席的位置又刚好可以望见案发现场？这不应该是巧合……
长平街距离两人位置不远，陆乾打算直接去找王虎。至于如烟，陆乾估计她在天主教堂，那地方两人都没去过，所以先让小奶探探情况，晚一些再由陆乾出面解决。
订好计划，两人各自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