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他会出现？”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最近会有事情发生。”
“什么意思？”
“数日前凌星辰曾告知我，让我小心行事。”
凌星辰？陆乾没想到案情居然还与她相关。
廖天孤接着说，“她没告诉我会发生什么事情，也没告诉我目标是谁，所以我近日一直守在内城，这样一来无论对方的目标是我还是其他人，我都能应对。”
“但对方不止一个人，他们两头行动，所以罗斯福死了。”
廖天孤颔首。
陆乾不再看廖天孤，环顾房间——比昨天干净许多，原本挂在一旁的廖天孤受伤时所处穿的衣物都已被收起来，地上的血迹也被擦除，“他的目标是你，对吗？”
“对。”
“为什么？”
“精灵使不是告诉你了吗？”
“她没法告诉我你内心的想法。”
“什么想法？”
陆乾重新望向廖天孤，“那一剑——是意外，还是你故意为之？”
“事已至此，有区别吗？”
“对我而言有。”
“意外。”
“好。”陆乾收回目光。
两人沉默片刻。
“我听杨将军说蒙泽因嫌疑最大，并且还与那个联军行会的赵钱程有关。”廖天孤说。
“对。”陆乾回答。
“那个赵钱程有问题。”
“为什么？”陆乾自然知道赵钱程有问题，但他想知道廖天孤这么说的原因。
“我不确定。”廖天孤怅然，“数年前我就知道他了，他很神秘，跟很多事情有关系，很多你不知道的事——那时候你们这些玩家还没有出现。但细查下去，总是缺少一些关键线索。这并非我的长处，如果是你，或许能查清楚。”
“他是联军和教廷的人。”
“不。”廖天孤摇头，“项将军一案，还有罗斯福一案，他的确跟教廷的关系密切，但他不止为他们做事。”
“狭山之战呢？是他联系凌风和洛基，帮助制定计划，击退了地狱军。他这么做应当有原因，而在我看来，他作为联军和教廷的下属，有击退地狱军的动机。”
“但凌风死了，洛基也死了。他有能力谋划如此多的事情，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疏漏？还是说，他想让那两个人死？那他的动机是什么？”
“是你杀了洛基——第二天早上，那时计划已经成功。”陆乾正色道。
廖天孤一愣，显然没料到陆乾会把重点放到洛基一事。
“为什么？”陆乾问，“你那时不知道洛基作为内应的身份吗？”
廖天孤沉吟许久，旋即开口，“我知道，但他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带领族人与官军混战，所以我杀了他。”
“什么意思？”
“狭山之战的计划，你很清楚吧。那你应该知道，洛基的任务是协助凌风进入罗坦罗斯的驻地，而洛基手下的菲尔兰斯人，则要为官军让出一道口子。当时这个计划是保密的，只有几个人知道，所以战争一旦打起来，菲尔兰斯人很可能被官军一同消灭掉。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双方提前约定好行军路线——菲尔兰斯人会离开他们的驻地，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在官军的行军路线之外。而结果是，菲尔兰斯人并没有去那个地方，他们先是跟地狱军纠缠起来，随后被官军消灭——当时方圆百里都在混战，即便我知道计划，也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喊停。”
原来如此……陆乾这时总算明白洛基为什么会死，为什么说自己被骗了。
“我事后调查过——”廖天孤接着说道，“当晚总攻发动之前，菲尔兰斯人本该静悄悄地撤防，不会有人发现他们，但奇怪的是，他们偏偏被发现了。即便如此，按理说在自己的防区移动部队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可菲尔兰斯人居然和邻近防区的地狱军打了起来，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那时总攻还没有开始。他们一直跟地狱军纠缠，脱不开身，作为将领、能和那些恶魔平起平坐的洛基前去协助凌风还未归来，没人能控制局势，因此延误时机，最后被官军当作敌人消灭。而另一边，负责封印法阵的林啸所部遭到意料之外的抵抗，被迫摧毁法阵，引发水道坍塌。还有凌风，以他的实力，怎么会死于区区的冥河之水？或者，他打不过罗坦罗斯？那他何必制定这个计划？所以，一定又是一个意外的缘故，是那个意外使凌风殒命。怎么样？赵钱程参与的狭山之战，每个地方都出现了意外，而谋划全局、有能力制造这些意外的人，偏偏也只能是他。”
陆乾听得心惊肉跳——如果廖天孤所言非虚，那赵钱程的能力恐怕远超他的想象。
廖天孤说完狭山之战，叹息一声，“你所接触过的事情，我全都告诉你了，其他的事情，你没接触过，告诉你也无益。能否破案，全凭你的本事。”
陆乾默然。
未久，他离开内城，随后查看好友面板，灰化肥会挥发三人仍然不在线，想来是因为昨晚熬夜打帮派战。他给三人留言之后独自去练级——案子已经没有可查的地方。在排除掉云煜之后，眼下符合条件和动机的只剩蒙泽因一人，只能待杨卓取证结束，看蒙泽因如何应对。
他出城路上看到公示，是第一轮帮派赛的排名和晋级名单，以及后续日程。公示还提到个人赛和团队赛，说下午四点之后内城开放，所有参加过个人赛和团队赛的玩家可以自由进入，领取各阶段的名次奖励。不仅如此，同时还会有朝廷特派的使者主持典礼，传达新军政策，招募玩家。除上述参赛选手之外，各个帮会和民间团体也可参与。一旦有个人或团体符合条件，便会直接收归国用——划入官府体系，领取朝廷俸禄，为国效力。
未久，灰化肥会挥发三人陆续上线，与陆乾约好在一处见面。
陆乾结束练级回城，赶到约定的酒馆时灰化肥会挥发和大菠萝已经到了，三人要了一间包房，聊天等待蔚蓝色。
“到底什么事啊？”灰化肥会挥发问。
“等蔚蓝到了我再说吧，不然还得说一遍。”陆乾笑。
“先透露点啊，搞得这么神秘。”
“再等等吧。”
“对了，阿奶怎么回事？前天打完比赛就没上线了，发消息也不回。”
“他——”陆乾想了想措辞，“生病了，这几天上不了，而且我要说的事情也和这个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