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你的话说，设计廖天孤和云煜的那个人，同时也是你们追踪的目标？”
“是的。”
“那到底什么人？”
“他是魔君阿伽什的手下，为地狱做事。”
“魔君阿伽什？”
“这你都不知道吗？”
“听说过，但不了解。”
“地狱有七大领主，分别是魔君阿伽什，堕天使亚伯翰，深渊魔王蒙汗洛斯，渊狱之主塔基米尔，死亡先知露西，虚灵法师罗德法维利，骨魔之王枭。你们所战胜的罗坦罗斯，不过是深渊魔王蒙汗洛斯的副将。而进攻欧洲的地狱军，隶属于魔君阿伽什。”
“那魔君阿伽什的手下为什么要来亚洲，两者是盟军吗？”
“算不上盟军，顶多是瓜分地球的同谋。地狱领主们的关系，与你们魏国与吴蜀的关系差不多——既是合作者又是竞争者，虽然可以因为外力统一战线，但背地里仍会勾心斗角。”
联军已经默认魏蜀吴会合力抵抗他们，陆乾暗自想着。
“至于那个人为什么会来亚洲，我们也没找到原因——至少不是帮忙。那时他们在欧洲自顾不暇，而在这边，罗坦罗斯正在谋划开启空间之门，召唤地狱大军。阿伽什的人可不会去给蒙汗洛斯的手下帮忙——两人私交不好。”
陆乾点头，心思回到正题，“这么一来，剑客有攻击廖天孤的动机，但他还应该有刺杀罗斯福的动机。”
这时士兵通报说杨大人到，陆乾随杨卓迎接，看到杨进德身后还跟着艾德温。众人寒暄片刻，移步他处，只剩杨进德父子和陆乾。
“那个剑客不是凶手。”杨卓重提案情。
“为什么？”陆乾问。
“因为凶手另有其人。”
“是谁。”
“骑士团长蒙泽因。”杨卓说，“昨晚风凌云私下告诉我——负责照料宗主教起居的修士隐瞒案情，需要仔细监视，我便派人暗中观察，发现众人散去之后不久，他与蒙泽因见面。”
如果是这样，那的确蒙泽因嫌疑极大——蒙泽因是主战派，与罗斯福不和，杀死罗斯福既能夺得使团主导权，又能挑起战事，符合动机。而且不仅如此，他的身份也符合案情——能够使修士说谎，并且事后与修士会面。
“光有这个不够。”陆乾想了想说。
“的确。”杨卓说，“但还有一条线索。”
“什么？”
“昨晚蒙泽因不止与修士会面。在众人刚刚散去时，蒙泽因还与联军行会的赵钱程同路，两人不知说了什么。”
“赵钱程？”
“怎么？你也发现他有问题？”
“不……”陆乾摇头。仅从这起案子来说，赵钱程没有嫌疑，但陆乾知道他有问题，具体是什么问题还不好说。
“我已派人前往骑士团秘查案发前蒙泽因的动向，但赵钱程是无关平民，若是提审他，恐怕会打草惊蛇。”
“这桩案子必须谨慎行事。”杨进德这时开口，“若未能破案，我们父子必遭朝廷责罚。但事关联军使者，又不可轻举妄动。”
“你们希望我去调查赵钱程？问出昨晚他们同路在谈什么？是否和蒙泽因作案有关？”陆乾问。
“大学士果然聪慧。”杨进德说。
未久，陆乾离开内城。这时早已天黑，他直奔联军行会——赵钱程。
在陆乾眼里，赵钱程绝非泛泛之辈——他与十年前的狭山之战有关，与联军有关，同时又与罗斯福一案的嫌疑人蒙泽因有关。根据陆乾目前所得到的信息，毫无疑问赵钱程是反地狱联军的人，这么看来，十年前联军在欧洲获胜的同时已经把手伸到亚洲——是赵钱程联络凌风和洛基设计了狭山之战，帮助本地人击退地狱军主力。
既然赵钱程是联军的人，那么必然服从联军的大政方针，那么他是主战派还是主和派？他参与主和派罗斯福的晚宴，同时又与主战派蒙泽因同路交谈，他到底是哪边的人？如果他与蒙泽因一伙，那他所说的话不可轻信。如果他是罗斯福的人，那他应该不会袒护蒙泽因，那么就有可能挖出蒙泽因作案的证据。
陆乾从繁华的中心城区一路走到联军行会，四周灯火逐渐暗淡。他穿过最后一个围墙拐角，望见不远处联军行会的门开着，屋内光芒打到路面上。
陆乾走了一段转入正门，心想自己似乎有很多天没来过这里了，他一眼望见赵钱程，对方正在擦拭柜台后面货架上的物件，背对自己。陆乾缓缓走到柜台前。
“要买什么？”赵钱程头也不回地问。
“买个消息。”陆乾说。
赵钱程动作停顿，“什么消息？”
“昨晚众人散去，蒙泽因与你同路，谈了什么？”
赵钱程不答，把手上物件摆好，放下抹布，这才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陆乾，“你们查到蒙泽因了？”
“你好像并不难过。也不意外。”
“呵。”
“所以你是罗斯福的人，至少不是蒙泽因的人。那么问题就简单了，你认为蒙泽因是凶手吗？”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因为官府正在调查昨晚蒙泽因的动向，查到你头上是迟早的事。你现在告诉我，还能少点麻烦。”
“啧啧，动作这么快吗？那可是联军使者，你们这么做就不怕挑起战事吗？”
“如果这种程度就会挑起战事，那说明联军本意如此，再怎么让步都没用。”
“你小子果然精明。”
“谢谢夸奖。”
“这么着吧——”赵钱程坐在柜台后面，一边倒茶一边说，“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再回答你。”
“你问。”
“你为什么这么热衷于掺和官府的事？或者说，掺和我们世界的事？你不属于这里，你们这帮玩家不过是这个世界的过客。如果你想要高级装备和职业书的话，我可以给你找点事做，保证比你在这里东奔西走强。”
陆乾不答。
“呵呵，你以为我害怕你？你可知道，眼下这起案子绝非儿戏，若是联军与魏国因此开战，有多少人会死于非命？你不知道。你和其他玩家一样，根本不在乎这个世界会怎么样，不过是跑到别人家院子里撒野罢了。你有什么资格过问我们的事？”
陆乾默然，赵钱程缓缓饮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