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辰的吻密密麻麻,与以往的温柔不同,今天的他放肆而又霸道。
一丝丝血腥味儿在口腔涌起,言卿没有推开,闭着双眼回应着他这个孤注一掷般的吻,心脏的跳动逐渐缓慢,他的动作也慢慢停下。
他将脑袋搁在她颈间,冷幽的香味儿让他警惕,但又想不到是什么。
只是头很晕。
血液,冰冷。
言卿抿了抿微微红肿的唇瓣,偏过头凑在他耳边喊道:“安安?”
没有人回答。
她唇角撇了下来,用力把压在身上的安辰推下去,冷淡的眉眼一反既往,轻轻地捂着心脏,面无表情地打量着眼睛已经紧闭的男人。
冤有头债有主。
所有的故事,将在真相大白的那一刻终结。
方覃要死得瞑目,她有她的任务。
言卿从沙发坐垫下抽出一把匕首,寒光凛冽的刀锋泛着冷光,她漆黑的眼眸锁定在安辰脸上,那英俊的面庞棱角冷硬。
“唔,安安,对不起呀。”她眼底光芒渐弱,走过去单膝跪在他身边。
冷兵器划破血肉和筋骨,温热的血液喷溅在言卿白皙的小脸上,她眨了眨眼睛,双手生疏地握住匕首,手起刀落。
安辰似乎被痛醒了,但不过几秒就断了气。
他眼白微翻。
言卿看不清他眼底是绝望,了然,愤恨,病态还是甘之如饴。
一刀又一刀落下,血液蔓延进言卿心底,她眼底有些茫然,低头他已是血肉模糊。
四周的背景在扭曲,由远及近湮灭消失。
这是怨毒在消散。
方覃的躯体也倒下,心脏停止了跳动。
……
入殓司占百顷之地,可一道渺远的钟声竟能从不知名处传入每个人的耳畔。
红砖黄瓦的噩梦司以左,右方便是现代风格的建筑。
阴沉沉的天空之下。
这里的每个人,都不得不遵守所有的规则,同时,也敬畏规则。
入殓司共三十一人,最早进入这片小空间的只有四个人,其中便有一个李媚。
无人得知他们从哪里来。
只知道,他们最熟悉入殓司不知名的黑暗处。
李媚听着阴冷的钟声响起,瞟了一眼冷暗的天空,早已经见怪不怪,只是笑容意味深长,脚步一转走向几月前新出现的大宅院。
翠绿的青竹印着红墙,几枝海棠伸出圆拱门。
雕梁画栋的园林处处精致。
李媚却目不斜视,她知道,随风而动的景物再美都是死物,这入殓司连个鸟虫都没有。
她妖媚地盯着那扇正门,娇笑着。
小可爱杀人了呀……
言卿方起,眼底一丝情绪波动也无,冷冷淡淡地环顾四周,她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已入了入殓司。
她弯唇一笑,乖巧的脸上清甜如蜜。
起身洗漱半晌,她望着铜镜里那张还算入眼的脸,却觉得与自己格格不入——特别是这双手。
“言,我可以进来吗?”李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三分魅惑七分软媚。
言卿应了一声。
轻轻笑着看一眼着一身大红长裙的女子,乖巧地在一边坐下。
李媚身姿妖娆,单单撩了一下裙摆都风情万种,水红的长袖仿佛一直延伸到人心底。
她撑着手凝视着言卿,只觉得这张纯美如画的脸着实有趣。
勾唇娇笑,李媚嗓音似春天。
“言卿,欢迎你正式加入入殓司,我是李媚,是你的黄泉引路人,接下来由我向你介绍这个美妙的神圣之地……”
言卿诧异地睁大了双眼,心微微一动,抬眸听着。
李媚瞧着她,只觉得赏心悦目。
黑茶色半长发,眉黛青颦的拱形眉,桃花眼眸波若水,一垂眸雾气氤氲间稍显迷离,本该勾人的眼睛却因水滴鼻与粉唇显得娴静甜美。
锁骨半遮,凹凸恰适。
她自有一种令人不自觉安静下来的气质,仿佛喧闹是对她的一种亵渎。
李媚顿了一下,笑容越发勾人。
言,看你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