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墉城正殿。
涵素真人在得知屠苏、少恭私自下山,触犯门规后,心情十分不爽。
‘这个百里屠苏,平日里就到处惹事生非,引得同门之间不满。这次还明知故犯,真是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
“屠苏,你身为师兄,不但不为天墉城的众弟子们,以身作则,还私自下山,差点酿成大祸,祸及性命.”
涵素真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跪在大殿之上的欧阳少恭打断了。
“掌教真人,昨夜的事错都在我,是我挂念逝去的亲人,不顾屠苏拦阻,我又不熟悉下山的道路,所以才强迫屠苏师兄陪我下山。弟子愿为昨晚的事领罪受罚。”
“掌教真人,少恭并没有强迫我,是我主动带他下山。请掌教真人不要责罚少恭,由我一人承担便可。”
少恭听着屠苏的话,不由得心里一暖,整个人都萌萌哒了起来。
‘多久了,没有人如此袒护我。屠苏啊屠苏,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少恭的眼眸中波光流转。
涵素真人听此不由得怒极反笑。
“好、好。你们两个都触犯了门规,却还在这里相互偏袒,想要接受惩罚是吧!那行,今天我就成全你们,两个人都给我接受重罚。”
‘哎呀!屠苏,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实心眼啊!’
婉清在一旁看在,心中暗暗着急。
此时跪在殿上两人对于婉清而言皆是重要之人,此时的婉清虽已经失去了平日里的分寸,但还是保留着基本的冷静,但是所谓关心则乱,正是如此。
“屠苏,愿领责罚。”
一旁的陵越见此赶紧出言道:“掌教真人,屠苏和少恭下山虽有过错,但是他们两个拦截鬼面人,将功补过,请掌教息怒。”
婉清见此也上前两步拉住涵素真人的袖子,撒娇似得说道:“是啊,师尊,而且屠苏师兄和少恭下山也是情有可缘,师尊你就原谅他们这一次吧!”说着还摇了摇涵素真人的衣摆。
涵素真人看着自己小徒弟,心中很是无奈,‘芙木这丫头,还没出门呢!这胳膊肘就往外拐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这时站在一旁的红玉说话了,“掌教真人,我觉得现在不是责罚两个弟子的时候。首先,我们应该先查出鬼面人来。”
“是啊,师尊,那鬼面人出现打伤了咱们天墉城那么多弟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昨晚鬼面人到剑阁盗剑之前,屠苏与少恭在山下也刚好遇到他们的突袭,那帮鬼面人,肯定是为了分散我们的注意力,两方同时下手,那么他们真正的目的,可能就是.”陵越没有把话说完,但是在场的人却都已明白他的意思,大殿的气氛一下子就沉重了起来。
‘看来大师兄还是对少恭有所怀疑啊!’
‘看来大师兄还是对我有所怀疑啊!’
婉清和少恭同时想到了陵越没有将话说完的原因。
‘不过,还是大师兄有办法,几句话就转移了师尊的注意力。’
‘师兄?’屠苏的心里有几分疑惑,但是随即便想通了,‘师兄刚刚归来,对少恭还不熟悉,会有所怀疑实属正常。’
“是啊,师尊,那些鬼面人必然是有备而来,此次行动未能成功,他们定不会善罢甘休,此时我们应该严戒起来,以防鬼面人下一次袭击。”婉清见涵素真人有所动摇,便赶紧趁热打铁的说道。
涵素真人陷入沉思,一边向前走去,一边说道:“这鬼面人,在没有人带领的情况下,竟然轻车熟路的直奔剑阁而去,看来他们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冲着焚寂来的,所以.”
刚刚陵越没有说出口的话,此时却被涵素真人轻易的说了出来。
“难道这个人,是我们天墉城的弟子?”陵越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涵素真人听此心底也是一惊,虽然不愿意怀疑自己的门下弟子,但是仔细一想,却也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可是陵越,你应该清楚,这天墉城内除了你、我,还有你师父,也就只有屠苏和红玉知道。这倒是提醒了我,红玉,最近剑阁有什么异样没有,有什么人私自闯进去过吗?”
涵素真人注视着红玉,等待着红玉的回答,而红玉此时却有几分不知所措的感觉。
‘说起剑阁,这段时间也就只有少恭进去过,难不成.’思及至此,婉清的心里也不由得十分疑惑。
‘长琴哥哥,你这次来天墉城到底是为什么,为了焚寂,还是为了屠苏,又或者是有别的目的?还有那个黑衣男子又是什么人?’婉清不愿意将自己的长琴哥哥想的太过复杂,虽然知道少恭此番前来必是为了那一半仙灵,昨晚的鬼面人,恐怕也脱不了干系,但是婉清还是想要相信他。一时之间婉清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这番情况,我曾进入剑阁的事必然瞒不住,与其被逼问出来,反倒不如我自己先承认,来的更让人信服。’
“弟子曾偷进过一次剑阁。”
“什么,你竟然敢私闯剑阁。”
“我是为了.借炼丹炉炼药。”
..
“掌教真人,他们三人虽然违反了门规,但现在鬼面人的事,还没有查清楚。何况山下还有恶贼,请掌教真人从轻发落,让他们将功补过。”
“罢了,罢了。看在你们几个同门师兄弟,这么友爱的份上,这件事情,我就暂时不追究了。”闻此在场的人都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
涵素真人话锋一转,“不过,屠苏你记住,决不允许有下一次。陵越,接下来这屠苏还有凶剑,就交给你来看管,千万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是”陵越应声回答到。
‘屠苏,师兄会保护你的,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陵越回过身来看着屠苏,暗暗在心中说道。
屠苏:‘师兄,我又一次给你惹事了。师兄.’
少恭:‘看来这陵越大师兄甚是的这掌教真人的信任啊!’
婉清:‘长琴哥哥.’
红玉:‘幸好有陵越在,不然只怕就惨了。’
涵素真人:‘希望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
一时之间大殿之上众人各怀心事。
后山。
“大师兄。”
婉清应陵越的约,在辰时来到了后山。
“芙木。”
陵越转过身来,面对婉清。
“不知道,大师兄叫芙木来后山是有什么事?”婉清看着陵越直言说出心中疑问。
“芙木,这段时间里屠苏和那欧阳少恭关系如何,他们是怎么样结识的?还有你可知道那欧阳少恭是从哪里来的.”
陵越也未转圈子,直接向婉清抛出了自己的疑惑。
婉清闻此一愣。
‘果然大师兄对少恭心存怀疑。’
只见婉清一副为难的样子,紧皱着眉头,回答道:“关于这个。大师兄,芙木知道的也并不比你多多少。”
陵越上前一步,“这是为何?”
“师兄你也知道,在那次陵端挑衅屠苏师兄,使得屠苏师兄被罚扫天阶的那一次,我也被罚闭门思过,虽然原本应是早该出来的,但是.”
话说到半截,婉清突然停了下来,陵越不禁疑惑。
“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只见婉清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突然倒豆子一般的开口了。
“我没有在原本的时间出来,是因为我在练习时不小心把师尊的孤本弄坏了,所以我就被师尊罚去抄写经书了。”
婉清说完后,清秀的小脸上出现了一抹红晕。
陵越见此不禁莞尔,嘴角上扬37°,微微一笑。
这一幕真是像极了女孩向男孩告白成功后的景象。
而此情此景却刚好被打算来后山练功的屠苏看在了眼里。
屠苏的手紧紧抓住胸口的衣襟,极力的压抑着体内瞬间沸腾的煞气。
屠苏此时双目赤红,周身黑煞腾腾,这般汹涌的煞气,原本应早就被那亭中的两人察觉才对,但是此时那陵越和婉清竟没有察觉到丝毫异样,不得不说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但是现在的屠苏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周身出现的煞气,涌到距离屠苏身体一寸的地方就消失了,就好像是被结界一类的东西阻隔了一样。
屠苏此时看着大师兄和芙木的互动只觉得无比的刺眼。
“师兄,你是我的。”
屠苏的心里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原本束帛着心中野兽的锁链,在此时松动了。
“不,我不能伤害师兄,不可以。”
随即屠苏便闭上了眼睛,努力的控制着自己。
“如此倒是有趣,只是不知你会怎么做呢?”
不远处的树林里,一抹黑色的身影伫立着。但是周身却没有一丝的气息存在,就好像是一块石头一样的存在着,但却无法感应。
黑衣人望着这番情景,嘴角泛起一抹邪笑。
‘好戏就快开始了。’
陵越笑盈盈的说道:“呵呵,想不到我们平日里大大咧咧的芙木,原来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
婉清闻言跺了下脚,娇嗔道:“哎呀!大师兄,我怎么说好歹也是个女孩子啊!怎么就不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了。”
陵越笑的很是宠溺,看着芙木眼里满是对妹妹的疼爱之情。
“好吧!好吧!”
一时之间,气氛大好,两人兄友妹恭,这真是一对好兄妹啊!
半响。
陵越恢复到了平常的样子,话锋一转,又回到了刚开始的问题上。
“也就是说芙木你并不知晓那欧阳少恭的底细。”
“是,不过.”婉清有点犹豫,要不要说呢?
“不过什么?”陵越追问道。
“不过我怀疑,那欧阳少恭很有可能是我失散多年的兄长。”婉清还是决定说了出来,对于陵越婉清还是很信任的。
陵越闻此一惊,“你确定吗?”
“我有八成的把握是他。”婉清很笃定的说道。
“恭喜你了。”陵越闻言会心一笑,但是随即又想起了自己当年失去的弟弟,原本微笑的双眼黯淡了下来。
婉清见此,心下知道,陵越大约是在思念弟弟,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陪陵越一同沉默着。
一时之间,相对无言。
陵越抬头看了一眼太阳,说道:“时间也不早了,事情到底如何我想日后一定大白的。芙木,我先去安排警戒事宜,你先回去吧!”
“大师兄,你刚赶回来,沿途辛苦,这警戒事宜让我也来帮帮忙吧!”
陵越看了看婉清,说道:“如此也好。”
而在婉清和陵越离开后,屠苏从假山之中走了出来,刚刚在周身沸腾的黑煞此时已经不见踪影,但是屠苏那原本黑亮的眼睛,此时却仍是血红之色。
婉清带领一众弟子来到天墉城正门前,而陵越早已等候在此。
“所有上下山路都要仔细盘查,严加戒备。如遇可疑之人,立即报我。”陵越负手背对着众弟子,严肃的下达了指命。
“是。”一众弟子齐声回答。
就在这时,有一位老婆婆拄着拐杖,从容的走了上来。
“来者何人?”守卫弟子拦下来人问道。
“老身乃幽都之人,求见贵派紫胤真人。”
“幽都。”陵越呢喃着,好像是想起了什么。
‘幽都?好耳熟啊,在哪听过来着!’婉清皱着眉头,苦苦的探寻着自己的记忆。
一旁的丛林里。
‘终于来了,这潭水是搅得越浑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