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破山拥着苏柔五人进了大寨。
寨子占地极大,一进寨入眼是一片空旷广场,广场上摆放数千板凳。
广场背后乃是白虎山大寨,寨子在群山连绵,云雾缭绕显衬下气派无比。
再看广场地上石材甚新,显然是曹破山为了英雄大会专门命人打造。
大寨正前方,一硕大白虎雕像约有一丈高,乃是陇右道上十个最有名的雕刻师傅花了三个月完成。
石虎之上用涂料描绘,惟妙惟肖,像是随时能从高台之上跃下,择人而噬。
众人啧啧称奇,心中均想:“曹大当家如此大费周章,显然是对天下盟主之位势在必得。可若是如此,为何又要请李大当家来,有李大当家,只怕这盟主之位鹿死谁手还是两说。”
有心向李大当家的寨主左右看了,没有发现黑胡子身影,心中生疑:“黑胡子前两日召开了杀狗宰熊大会,就是邀着咱们一起不让曹破山得逞。胡大当家怎么还没有来。”
曹破山走到广场之前,猛虎石像左右摆放二十余椅子。
椅子上早有人坐上,楚落英站在椅子之后,冲着坐在身前的自家夫人道:“夫人,左边那个穿白衣的就是李大当家。”
那夫人微微一笑,道:“果然是巾帼英豪,就是和咱们国公比起来也不差。”
曹破山道:“魏爷、李大当家、苏大家,情做请坐。”
众人坐了,曹破山上前一步,冲着东南西北做了个四方揖,朗声道:“众位兄弟朋友瞧得起姓曹的,不辞辛苦到白虎山,在下感激不尽。”
广场之上千余人齐声大叫:“曹大当家客气,客气了。”
曹破山拱手道:“招待不周,请各位兄弟不要怪罪,诸位请坐。”
群雄听罢也不谦让,随即坐在板凳之上。
有嫌弃板凳不舒服的,走到第一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众人都是草莽汉子,没有那么多规矩,也没人觉得失礼。
曹破山侧身伸出手臂,指着白虎石像面对众人而坐的二十余人,道:“今日乃是咱们陇右道上大喜的日子,。曹某人不才,身为东道主,给大家介绍一下,今日来的英雄豪杰。”
说罢,指着最右边道:“这几位乃是青龙寨赵冲赵当家、朱雀寨孙平孙当家、玄武寨程银程当家。”
曹破山每说一人,三人依次站起冲着众人拱手行礼。
众人心道:“这下子陇右道上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寨的当家全都到了,当真是难得一见的盛会。”
有眼尖的见程银身上有伤,低声道:“程当家怎么受伤了。”
身边人冷笑道:“玄武寨程当家乃是一等一的好汉,咱们陇右道上的兄弟们谁敢伤他,必然是来的路上遇到了官府的鹰爪孙。也不知程当家杀了多少这帮杂种,咱们来的路上若不是乔装打扮,能过得了那么多关卡?”
一旁有人道:“谁说不是,那帮鹰爪孙端是雁过拔毛,一路走来,光是过关钱就花了三十两。都说咱们是强盗,我看他们比强盗还狠。”
有人应和道:“嘿,今日来此的好汉,哪个不是被逼的上的山,但凡有点活路,谁愿意当强盗?”
有人疑惑道:“话虽如此,听说曹当家的和太平教交好,你看那大寨里坐着的道士,就是太平教的人。你可知道,雍州刺史常玉乃是太平教内大弟子,也就是曹当家,换作旁人谁能开得了这英雄大会。程当家既是来参加英雄大会,官府的鹰爪孙哪个敢拦?”
又有人惊道:“既然如此,曹当家的会不会联合官府将咱们抓了。”
“哈哈,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咱们陇右道上同道好汉如此多,抓了咱们,这大大小小寨子里的孩儿们能饶的了他?再说又魏二爷在这,曹破山敢抓他?那是活腻歪了。”
众人议论纷纷,曹破山将右边一帮人介绍完了,全都是陇右道上各大寨子当家和绿林前辈。
当即提高了一个声调,指着白虎雕像右边女子道:“这位乃是南楚镇南公府的楚夫人。”
众人听了,纷纷惊奇,早就有人一直看楚夫人。只觉得这女子美艳之极,虽不如苏大家和李大当家能有天下第一美女的称呼,但胜在一副端庄不可侵犯的气质,却是苏大家和李大当家比不上的。
更不要说这女子二十七八,浑身上下透着少妇熟女的诱惑,更是让在场草莽汉子各个挪不开眼。
此时一听曹破山介绍,大多面面相觑,道:“这镇南公府是什么?”
有见识的哂笑道:“这你不知道?镇南公府乃在山南顶顶有名。就这样说,魏家在咱们雍州如何,这镇南公府在山南就是何等的地位,当年德贤皇后分天下诸王,魏家是北凉王,永镇凉州。这镇南公以国公之位享亲王之权,永镇山南。”
旁人听了恍然大悟,再看曹破山,已将众人介绍完毕,朗声道:“今日鄙寨高朋满座,姓曹的欢喜的很。这些前辈高人,同道英豪欢聚于此,乃是为的一件事。”
“可是选咱们陇右道上的绿林盟主!”有好事的寨主高声叫道。
曹破山也不尴尬,哈哈一笑,道:“这位兄弟说笑,选不选这绿林盟主不盟主还需大家来说。曹某今日说的乃是事关诸位性命攸关的大事。”
楚落英不屑道:“夫人,这曹破山真是虚伪,给咱们的帖子上明明写的是他们陇右道上的土匪强盗要选个头,让咱们来见证。此时又扯三扯四。”
楚夫人微微一笑,道:“你年纪还小,性子直,早晚要吃大亏。这一点,得跟曹当家多学一学。”
楚落英撅着嘴,道:“是,夫人说的是。”心中却不服气,道:“我跟他学什么?学不要脸么,还是让我跟他学当这什么盟主。嘻嘻,这劳什子盟主若是让我来当,我才不愿意。若是让殷兄弟来当可是有意思的很。”
她想到此,伸长了脖子四处看去,没有发现梁俊的身影,心中生疑。
恰与站在李大当家身后的花霜对视,楚落英忽而道:“花姐姐,你们寨子的殷诚兄弟怎么没来。”
花霜听到楚落英主仆对话,心中对这个直爽的小丫头颇多好感,她突然发问,花霜一愣,道:“殷诚看守寨子,没有来此。”心中好奇,这镇南公府的丫头怎么能认识殷诚。
楚落英心中失落,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广场众人听了曹破山这话,无不动容,纷纷道:“与我等性命攸关?曹当家快快说来。”
曹破山抬手虚压,众人静下来。
“程当家,你来说一说,身上的伤害是怎么来的。”曹破山忽而转头看着程银,突然说道。
程银猝不及防,有些慌张,见众人数千双眼睛看着自己,站起身来,道:“我这伤乃是朝廷鹰爪孙害的,寨子里十五位兄弟,来的路上全都被朝廷的鹰爪孙杀了。”
众人听了义愤填膺,各个叫嚷着要下山去洗劫官府,为程银报仇。
曹破山见众人这般模样,心中欢喜:“此番真是天助我也。”说罢朗声道:“诸位且听我说,程当家身上的伤并不是官府所为,乃是朝廷派了什么威武大将军和狗皇帝的七皇子带兵前来,说是要剿灭咱们陇右道上的英雄好汉。”
他说着,转身看着程银道:“程兄弟,曹某说的可有错?”
程银心道:“朝廷的鹰爪孙明明说的是剿灭太平教和咱们道上兄弟,可没说只是为了咱们而来。”只是此时此刻,数千人看着,曹破山也没有说谎,自己若因为一句话掰扯,显得他程某人小家子气,当即点头道:“曹当家说的没错。”
群雄听了,先是一静,随后一惊,紧接着个个神情激动,有的道:“好,咱们没去找他们,他们反而来找咱们。嘿嘿,当真以为陇右道上的好汉们是吃干饭的么?”
“咱们雍州干旱三年,姓常的几番上表请朝廷赈灾,狗皇帝不仅不给钱还加税。如今又派鹰爪孙千里迢迢来杀咱们,只是要往死路上逼么?”
“曹当家的,你一句话,兄弟们跟着你下山,将那群狗杂种鹰爪孙全都咔嚓了。拿他们心肝下酒,方才泄我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