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况听说朱温派人来了,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述律平在返回上京的路上便废黜了耶律倍的太子之位,以太后之尊,逼迫契丹大臣同意耶律德光继位。阿然见他听后丝毫也不吃惊,不安道:“李况,你猜是不是因为李恕儿,耶律倍才不愿和自己的弟弟争夺皇位?莫非他已经知道了?”
李况微微一笑:“阿然,我说过了,只要契丹人老老实实待在大漠,他们的事情我也懒得理会。耶律倍若想继承皇位,必定要与述律平兵戈相见。可你看见了,他既做不到,也不想做。我又何必去趟这浑水?”
阿然见他绝口不提李恕儿,心中不免有些愧疚:“李况,若是李恕儿肯帮你,也许晋军和契丹真能结盟。唉,以后你的事情我一概不闻不问,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不好?”
李况见她一副口不对心的样子,忍不住摇头笑道:“阿然,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脾气。你也用不着勉强自己。以后若是你觉得我这也不对那也不好,还是尽管嚷嚷。我不听就是了。”
阿然听了,气鼓鼓地嘟起了嘴巴。李况哈哈一笑,也不想再耽搁,一路直奔太原。他们又走了十多天,太原已是遥遥在望。
李况扬起马鞭,一路冲进了城门。晋军早已得知他回来了,迎接他的将领臣僚居然排成了两列,一直绵延到了王府。阿然见两年的时间,一个太原城人头攒动。千里投军博取功名的:江湖好汉、书生谋士、甚或于斗鸡走狗之辈,□□攘往,热闹非凡,不由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在马背上吃惊地合不拢嘴。
李况见阿然一脸不可置信,将她在自己怀里紧了紧,咬着她的耳朵说道:“早说了你夫君是个天下无双的英雄豪杰,你偏不肯信。如何?你看我今日能否与你父皇一争天下?!”
阿然见他在自己脸颊旁啃啃咬咬,众目睽睽之下,不由微微有些脸红。路边的晋人见李况大笑着从自己身前飞奔而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许多人追在他的身后大嚷:“快看,是九王妃回来了。”
“九王子笑了!老天,九王子居然在笑!你见过没有?…”
“没有!…”
“少见多怪,咱们九王子以前就是这样,老王爷在世的时候…”
偶尔有几句话断断续续地飘到了李况和阿然的耳朵里,两个人只是相视一笑。他们回到了王府,丫鬟们都哭着迎了出来。阿然见众人还是老样子,只有墨玉盘起了长发,脸带娇羞地站在方浩天身旁,拉着她的手哈哈一笑:“咦,墨儿,怎么只有你嫁出去了?!琴儿最小,就多陪我几年。含香、梵月,你们两个可要努力啊。还有哪位壮士谁想让我成全的,让他尽管来找我!”
众人哄笑了一番,簇拥着她进了院子。阿然已从李况口中得知无忧子和凌孤霞也来到了太原,见一个红袍男子飘飘然站在树下,笑吟吟地望着自己,忙跑了过去,大声喜道:“无忧子世伯,我姑姑可好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