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厨娘听了,忙跑到她跟前,赔笑道:“佳乙姐姐,您吩咐的我们早就照做了。只是早前二王子专门来吩咐过,所有的食材一定要仔细挑选,一一辨认,绝对不能再出丝毫差错。我们的人都试过了,才敢烹饪。喏,刚刚都已经准备好了,正准备送过去,您就来了。”
佳乙见厨娘已经恭恭敬敬地呈上了食盒,便揭开盖子仔细看了看。里面不过是些奶茶、羊肉和烙饼,佐着几样面食糕点。她每样都尝了尝,才令一旁的侍女接了,说道:“皇上刚刚驾崩,皇后十分伤心。这些天的饭菜几乎都没有怎么动过。你们有空也琢磨琢磨,有没有什么香滑软嫩的小点心…我以前见太子府里的人倒是会做…只是你们一定要小心谨慎,别让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再混了进来。若有了差错,你们所有的头都保不住。”
众人听了,战战兢兢地答应了一声。李况和阿然见他们已经走远了,方才从帷帐的阴影后走了出来,又悄悄溜到了方浩天等人的关押之地。
囚房就在一个马圈的旁边,只用铁栅围起来,连一块遮风挡雨的毡布也没有。几个晋人横七竖八倒在地上,从头到脚血迹斑斑,显见被严刑拷问过,也不知是死是活。方浩天和轩辕丰仪全身上下被绳子捆绑地严严实实,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他们虽然神情萎顿,倒并无被凌辱殴打过的痕迹。
这里几乎是整个大营中最脏最乱的地方。牛马的粪便、刺鼻的血腥,各种气味混在一起,臭气熏天。契丹兵士都远远坐在外面。李况见一块大石头做的马槽里能藏人,便拉着阿然躲了进去。
契丹人显然没想到还有晋人敢来救人,看守的倒也不是十分严密。李况仔细瞧了一会儿,悄笑道:“阿然,你说的不错。述律平的确是个狠角色。她明□□如刀割,却能忍住怒火。难怪契丹的臣子们个个对她又敬又畏。我要传话给方浩天,你有没有什么好法子?”
阿然见他居然来问自己,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李况嘻嘻一笑,抱着她往后一倒,嘴里咕咕咕咕,竟躺在石槽里学起了鸟叫。马厩中嘈杂混乱,契丹人倒也不以为意,然而方浩天和轩辕丰仪听了这一两声似有若无,却非常清晰的咕咕声,神情却好似为之一振。两个人凝神细听了一会儿,装着头晕眼花,一点点挪到了人群的最里面。
李况见了,拾起了一根长长的枯草,用银针在上面匆匆写了几句话。胳膊一挥,一阵凌厉的疾风便从看守士兵的眼前呼啸而过。几根黑色的草茎将枯草钉在了方浩天的后背。轩辕丰仪匆匆看了一遍,忙将草全部吞进了肚子里。一个兵士微微有些疑惑,站起身看了看,见没有任何异常,便又坐下了。
李况轻轻拍了拍手,悄声笑道:“好了,阿然,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