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况目瞪口呆,望着地上依然无锋无刃的缘殇剑,惊呼道:“我明白了。原来这把剑还没有练成,铸剑之人便死了。剑未成,心已死。无缘成剑,所以才叫做缘殇剑。前辈,你说对不对?”
柳承云再也无法回答。李况惊觉过来,她的身体已经好似一个软绵绵的稻草人萎然倒地。李况忙伸手扶住了她,却见她胸前血肉模糊,一颗心居然被震的岩石般粉碎。李况情不自禁红了眼眶,猛地跪在她身前,喃喃道:“云姨,你这又是何苦了?”
柳承云神态平静地躺在草地上,妩媚的脸上再不见悲喜,好似所有的爱恨都已经随着生命的终结而终结,只剩下红唇边一点点温热的余温,也在寒风中慢慢变得冰冷。李况默默无言地看着她,然而一道血红色的光芒忽然从剑身冲天而起,将整个山坡都笼罩在了一片红色的雾霭中。天空中隐隐传来一阵如泣如诉的碎石之声,红色的雾气如同一朵祥云,将整个山峰都遮住了。等到一切都平静,一个面容英俊的年轻僧人已经从草地上站了起来。
那僧人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脸若寒月,蚕眉高鼻,若不是戒尺剃度,分明是一个风流倜傥的西域王子;只是他虽然长相俊美,一双眸子却清冷孤寂,冰晶疏离,如同镇守九界的阿修罗,水银一般的目光九天而下,好似看透世间无边幻象,却又有一种洞彻轮回的忧伤;他的一颦一笑无不温润慈悲;一举一动,更是舒缓轻柔。红尘中的种种美态,菩提树下万物寂寂,在他身上交相辉映,如同容纳了世间万象声色,居然是说不出的华光流离,风采绝世。
李况惊异无比,虽然猜到他必定就是年轻时的梵谷天卓,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梵谷天卓微微瞥了李况一眼,略略不满地摇了摇头。然而他瞧见了自己身旁的缘殇剑,竟比李况还要吃惊,忽又看见了草地上已经香消玉殒的柳承云,身体晃了晃,好似被一个焦雷劈到了头顶,猛地向她倒了下去。
李况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劝慰几句,梵谷天卓已经颤巍巍地站了起来,面无人色地瞪着他。李况见了,忙大声说道:“梵谷天卓,此事与我无关。柳承云前辈无意中刺了你一剑,心中十分后悔。她为了救你,自愿以身殉剑…枯荣大师说你和她是缘殇剑的主人。喏,此剑就在这,我绝无贪念,你尽管拿去吧。”
梵谷天卓听了,身体又晃了晃,踉跄着走了几步,跌坐在柳承云身前,颤抖着将她抱进了怀里。然而他看着她胸口已经粉碎的心,原本温润的红唇一点点没有了血色,又一点点变成了死灰色。一双眼睛里满是血丝,柔和的脸庞完全扭曲了起来,似乎内心巨大的痛苦再也无法抑制,已经将他的五脏六腑都撕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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