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德光笑答道:“偌若舅舅,今天我是为我大哥来的。昨天母后本想亲自来求亲,却半路被人行刺,所以只能派我来了。”
偌若忙问道:“德光,你母后没事吧?哼,没想到现在还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如果知道是哪个部落干的,我偌若一定带着族里的勇士去抢了他们的马儿,夺下他们的草原,把他们赶到漠北去。”
耶律德光点了点头。阿然见他们舅甥两个居然搂肩搭背地一起大步走了,只能笑嘻嘻地跟着。他们钻进了一个大大的帐篷,中央燃着一簇熊熊的篝火。耶律德光坐了主席,见族里的男女老少都跟在了自己身后,胳膊一挥,笑道:“各位舅舅们,请坐吧。耶律氏和萧氏亲如一家,不必拘礼。”
契丹汉子听了,随意鞠了一躬,坐在了毛毡上。少女们全退出了帐外,只有偌若年长的母亲坐在帐里。耶律德光见阿然也在自己身后坐了下来,指着她笑道:“舅舅们,这位女侠是我云姨的义女。我母后为了路上有照应,便派她和我一起来了。”
契丹人听了,不由交头接耳了好一会儿。偌若咳嗽了一声,把说话的声音都压了下去:“原来是云女侠的义女,难怪这么漂亮,想必也武艺高强。德光,你放心,既然到了我们这儿,一定不会再有事…”
偌若还没有说完,他身旁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大汉忽然跳了起来:“德光,我听说你大哥也娶了一个汉人做小老婆。如今这契丹人的帐篷里,怎么全住的是汉人?!你这次来,我可要说清楚,我大妹嫁过去,不能受欺负…”
偌若赶紧瞪了他一眼:“特贴,不得无礼。这门婚事是皇上和皇后做主,你有什么不放心的?若今天是你姑姑来,你也敢当面对她这么说?!“”
特贴见阿爸发火,微微耸了耸肩膀,抢过一个酒碗来,大口喝酒。阿然虽然没有完全听懂,也猜出了七七八八,见耶律德光有些尴尬地看着自己,站起来笑道:“二皇子,我已经把你送到了,这喝酒唱歌的事吗,就不跟着啦。你们先聊,我自己去逛逛。”
阿然说完,也不等耶律德光回答,抬脚走了出去。帐篷外围着许多芳龄正茂的契丹女子,人人踮起脚尖望着帐中痴痴地笑。她们见阿然走了出来,都对着她仔细打量了一番。阿然见眼神中有嫉妒也有不屑,只能低头走开了。
然而她埋头想着自己的心事,不知不觉来到了河边,抬头见一弯冷冷的月牙挂在冰面的上空,便找了一块岸边的大石头坐了下来,静静地瞧着它。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到处都是冰凉的月光,一棵大树的枯枝被冻在了河岸旁,萧瑟的发抖。凌厉的北风呼呼刮过狂野,连冰面上的树影都被吹得东倒西歪。阿然眼角的泪水还没有落下,就在冷冷的雾气中结成了冰棱。
【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