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然忽然想起自己一脸的伤,不由红了脸,磨蹭了半天,还是别别扭扭地坐在了她身旁。
述律平见她这幅神情,倒也没有盯着她看,略略扫了一眼,垂下眼帘默默出神。阿然见她嘴角含笑,眉梢却微微挑着,不由说道:“皇后,我爹总说我长得不像娘,想必还是似他多点。莫非皇后也是为阿然遗憾。若我能长得像我娘,也就不会这么丑兮兮的了。”
述律平不由莞尔:“阿然,你爹当年可也是一个响当当的美少年,他听了你这话,还不气死了。只是你虽然很漂亮,的确不太像你娘。你娘温柔乖巧,安安静静地跟在你爹身后,连话也少。当时我觉得她太柔弱,后来才明白能让你爹喜欢的女子,性子当然不能和他一样强。我听说你们夫妻也非常恩爱,莫非你夫君的性子居然和我家德光一个样?!”
阿然和耶律德光都有些脸红。述律平用眼角扫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在心底叹了口气,轻笑道:“阿然,你爹的脾气我知道。如果你是梁皇的五公主,我可不敢和他抢;但如果你是晋人的九王妃,我就懒得去问李况了,说什么我也要认下你这个干女儿。”
阿然见述律平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低头想了想,方才悟了过来:“皇后,晋梁势不两立,可与契丹都没有深仇大恨。我虽然夹在中间,但早已声明两不想帮…”
述律平微微摇了摇头,掩面而笑。阿然见她一脸不信,不由又红了脸,仔细考虑了半天,方才嘟着嘴说道:“皇后睿智过人,阿然也瞒不过你。其实我已经和夫君闹翻了,今日进宫,是想让皇后帮我一把。”
述律平笑着拍了拍阿然的脸:“原来和夫君吵架了。呵呵,难怪你是满头包!承云说你的武功不错,想必还是他吃亏比你多?!”
阿然咬着自己的唇角,低头不语。述律平见她神色倒也不似气恼,微微转了转眼波,轻笑道:“傻孩子,我以前也曾夹在夫君和父兄之间左右为难。其实爱你的人,无论你做什么,他也会原谅你。如果他不肯原谅,也没必要苦苦强求…”
述律平嘴上说的轻描淡写,目光中却似乎另有深意。阿然心头如同被人挖了一块肉,痛得全身都抖了抖,忙低下头,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述律平见她回避了自己的目光,微微顿了顿,笑道:“阿然,你救了我。无论如何,我也得领你这个情。说吧,想要我怎么帮你?”
阿然笑道:“皇后,我想请你救一个人。此人关系着契丹皇室的安危,只要你能救了他,也就是帮了我。”
述律平听了,不由有些惊讶,靠在榻上琢磨了半天,抬起头来默默看着阿然,似乎想把她的心思掂量个清楚。然而她的脸色虽然平静,目光中却有一种咄咄逼人的神情,那一股凌厉的气势似乎异常强硬,竟让周遭的空气都有些凝固。阿然见避无可避,索性睁着一双大眼,静静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