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况哈哈一笑,见阿然想要走了出去,便在身后拉住了她的手:“阿然,这世上可没人能假扮我,就连你也不行。”
阿然做了个鬼脸,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兵士们见李况和李存勖一起到了军中,忙恭恭敬敬地在李克用的帐前让开了一条通道。
李克用却仍在帐中昏昏沉沉地睡着。左右亲军见王子们前来探视,一个领头的老将军忙跑了过来,对着李存勖耳语道:“大王子,晋王还不知道今日的事情。只是早上听到帐外喧哗,问了几句。另外他也奇怪今天为何克宁将军和五王子、六王子都没有过来请安。”
阿然点了点头,正准备抬脚进去,却见那老将军微微俯下身子,轻叹道:“大王子,我们跟了王爷一辈子了,实在不忍见他伤心。大王子能瞒就先瞒一瞒,实在瞒不住,也婉转点说吧…”
阿然见他说着说着已是涕泪交流,不由红了眼眶。守在帐前的都是晋王的戍卫亲军,素日深得李克用信赖恩赏,见老将军泪湿战袍,个个都忍不住伤心落泪。李况听身旁抽泣声一片,不由皱眉道:“将士们,既已平息叛乱,父王便可高枕无忧,有什么好伤心的?!如今我们更要以大局为重,听大哥的号令便是听晋王号令。只要晋军无事,父王也必定会无事。”
身旁将士们听了,忙擦去了脸上的泪水,连连点头。李况和阿然来到帐中,李克用也刚好醒来。他见只有两个儿子守在身旁,轻轻叹道:“存勖,况儿,还是你们两个有心。只是存确和存霸又去了哪里?父王想和他们说说话儿。”
李况忙走过去笑道:“父王放心,我现在就去把五哥、六哥叫过来。只是父王身体正在好转,父王无需多虑。”
李克用轻轻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见李况已经走出了帐外,唯有李存勖坐在身前,便向他招了招手,叹道:“存勖,你来,父王有话要和你交代。”
阿然听了,只能低头走了过去。李克用喘了好一会儿,拍着他的胳膊说道:“存勖,父王把晋军交给你啦。你要记住,存确、存霸是你的亲兄弟,你只要善待他们,他们就一定会死心塌地地帮你。我让你克宁叔叔管着他们,就是希望让他们可以念着你的好…”
阿然见他气喘吁吁,忙用内力压了喉音,学着李存勖的声音答道:“父王,你就放心吧,我明白。”
李克用微微一笑,又咳嗽了一阵:“存勖,你明白就好。还有你九弟,你九弟…”
阿然见他忽然住口不说,正想装着李存勖的声音应几句,李克用已经从枕下抖抖索索摸出了一个小盒子,放在她手里苦笑道:“无论是比胸中韬略,还是笼络人心,况儿都强你百倍。父王也知道他曾拼死救过自己,可父王还是放心不下。我在他身旁安插了眼线。我身边的六万亲军个个都忠心耿耿,父王已让他们在我眼前发下血誓,一定要誓死效忠于你。若有一日况儿真有异心,你就去找费将军,他一定会帮你…若是连他也已经无能为力,你一定要先忍住,这里有一颗焚心丹,任是武功天下第一,也能一丹夺命,你好好收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