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琴点了点头。第二天一早,方浩天领着天均回了商号。梵月见得了空,沿着墙根底下,一路晃悠悠地走到了西苑的门口,远远地便见一个兵士对着自己直摆手,苦着脸大叫:“我的姐姐们,你们怎么又来了。昨个我可是好好挨了一顿骂。你们再来几次,我的人头都保不住了。”
梵月听了,不由深为诧异,气鼓鼓地走了过去,恨道:“喂,你睁着眼睛给我看清楚了。我可是公主身前的丫头。这公主府哪里我去不了?别挡道,我要去看侧王妃。”
那兵士翻了个白眼,抬头装着没有听见。梵月见他就是不肯放自己进去,满心无奈,忽见喜儿从院里冲了出来,忙抓住了她的手腕,叫道:“好你个丫头,连你眼里也没有我,是不是?”
喜儿见了梵月,忙跪在了地上:“梵月姐姐,我不是有心的。只是我们家小姐,她,她又犯病了。我要去找含香姐姐…”
梵月皱了皱眉头,心中更是大惑不解。谁知那兵士见喜儿跑了出来,却又忙拦住了她:“上头说了,现在连你也不能出去。你快回去,别让我难做。”
喜儿听了,不由大声哭喊起来。梵月见他们两个争执,趁着兵士闪神,从门边溜了进去,站在窗子外面瞧了瞧,果见颦笉一脸苍白,正捂着自己的肚子在榻上大声呼痛。梵月见了,忙走了进去,欲要把她扶起来,却看见几案旁放着一个空空的药碗。
梵月低头思索了一番,拿起碗来仔细瞧了瞧,见碗底还剩下些药渣,用怀里的手绢裹了,又退了出去。那兵士还在门口和喜儿争执,见梵月走了出来,不由直叹气,却也不知道应不应该拦她。
梵月见了,赶紧一溜烟地回了房,先把此事告诉了茗琴。茗琴听了,急匆匆地又要去找大夫。梵月忙伸手拦住了她,低声道:“你这个丫头也没脑子。眼下看来,一定是有人想要这孩子的命。咱们公主不会这么狠心,此事说不定是咱们皇上的意思。公主还没有子嗣,若是晋王的侄女有了驸马的骨肉,保不住会出什么事!既然是军中的人动手,我们又有什么法子?你也别大张旗鼓去请大夫了,就昨天煎的药,再去浓浓熬一碗来,给喜儿送进去。能保先保住,保不住也是命。”
茗琴连连点头,飞跑着去了。梵月见她走了,便把手绢摊在案上,仔细辨认着药渣。含香进房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对黑黑的粉末,不由笑道:“天均走了,你倒无聊起来。你既得空,公主前日还说要新做个香囊了。”
梵月听了,一声也不言语。含香见她神情不似往日,正要说话,梵月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走到身前,低声道:“含香姐姐,依我看,侧王妃的事情你们就不要再管了。不是我狠心,你看看,这药里不仅有牛膝、榆皮,居然还混着一点断肠草。皇上不仅不想让这个孩子活着,只怕连侧王妃也保不住。我们在宫里什么没见过,若皇上怪罪下来,公主也保不住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