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然的肠子都快要拧在了一起,想哭却只能忍着。眼睁睁地看着李况出了门,方才趴在枕上放声大哭。几位侍女见公主伤心,都站在一旁默默拭泪。含香轻声劝道:“公主还是想开些吧。男人谁没有个三妻四妾?!只要驸马心里疼公主的,咱们也不怕谁进门。”
阿然摇了摇头,苦笑道:“含香,你说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我帮也不是,不帮也不行。我才是一颗心日日在油锅里,熬的都快要没了。若能忍心离开,便能一了百了。可我就是…”
梵月见阿然伤心欲绝,擦了擦眼睛,闷声道:“公主,就算咱们不能阻止,也不能让别人太得意。一个妾有什么好嚣张的?!就这么上赶着送了过来,深怕没人要!依我看,公主还是得拿出正妻的款来,先把规矩给说明白了。”
阿然摇了摇头,又哭了一会儿,方才说道:“含香,你们都出去吧。我要一个人好好想一想。”
含香听了,只能带着众人退了出去。阿然在房里左思右想,真是肝肠寸断,连哭的力气也慢慢没了。眼见天黑了李况还没有回来,忽然从榻上一跃而起,随便收拾了一个包裹,从窗口翻了出去,径直奔向了后门。
谁知她刚打开院门,便见李况一身喜袍,静静地站在门后,好似正等着她。阿然见了,眼泪不由夺眶而出。李况伸出两条胳膊,将她搂在胸前,摇头道:“阿然,我就知道你还是不肯信我?我一颗心明明就放在你眼前,你硬要装看不见。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阿然跺了跺脚,忍不住大哭:“已经这样了,你还能有什么法子…”
李况哼了一声,双足一点,抱着她飞到了墙头。阿然也有些诧异,忽见李况身形骤然一顿,拉着她趴在了房顶。
阿然见居然到了李况的书房,更是纳闷。然而整个院子到处张灯结彩,红彤彤一片,却与平常大不相同。原来府里一时间来不及收拾,便在书房里草草布置了一番,权做新房。
阿然见李况竟把自己带到了这里,心中又气又痛,拳头已经举到了半空。李况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却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仔细听。
阿然见了,只能气鼓鼓地放下了胳膊。然而她仔细听了一会儿,只是隐隐听到了下面厢房中传来了一两声喘息和呻吟之音。阿然见屋内红烛摇曳,院里却站了一群喜婆、嬷嬷,人人脸上喜形于色,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心中也有所悟。然而她见李况分明抱着自己伏在房顶上,低头又想了想,方才低呼:“李况,你到底在干什么?…屋里的…”
李况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飞身一跃便出了府,带着阿然在太原城一路狂奔。直到来到一个无人的旷野,李况才停了下来,捧着肚皮哈哈大笑:“阿然,这就叫做李代桃僵。我可不像你父皇那么傻,何况还是在我自己的府里。我在她茶里下了迷药,又随便找了个兵士,今晚做新郎的可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