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记又哼了一声,见丫鬟们已经匆匆拿来一件长衫,为自己换过,转头笑道:“五哥,我也不过是替九弟出口恶气。只是这丫头长得水灵,做使唤的岂不可惜。昨日她来传话,我就留意到了。你知道我府里刚刚没了一房姬妾,若是九弟不方便收在屋里,送给我岂不是两相便宜。”
李存确摇了摇头,没有再理他。墨玉低头哭了一路。茗琴怒火冲天,见墨玉不肯去见阿然,死活把她拖了过去。两个人跪在阿然身前放声大哭,茗琴便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连含香听了,也竖起了两道柳眉。梵月早蹦了起来,大嚷:“公主,这还不都反了。这可是在潞州。我现在就去找刘将军,让他们马上带兵过来。哼,晋人本来就是咱们的手下败将,才不用给他们留颜面。”
含香低斥道:“梵月,不得鲁莽。此事公主自有主意,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只是打狗也要看主人,这分明是给公主难堪。公主,虽说你嫁到晋地,可毕竟是咱们皇上的心肝宝贝。若驸马不肯与公主做主,还是得有人将此事告诉皇上…”
阿然怒不可遏,将墨玉从地上拉了起来,刷地挽起了自己的衣袖,气冲冲地冲出了院子:“哼,你们不用去找人,这口气我来帮你们出,这个登徒子,我朱沁然今日就要为民除害。”
含香见了,赶紧追在身后,急道:“公主,此事还是等驸马回来商议一下吧。好歹他们也是兄长,若真闹翻了,公主日后也难自处。”
阿然听了,猛地收住了脚步,低头想了想,点头道:“含香,你说的很对,只是此事也不用告诉驸马。若那登徒子真的索要墨玉,驸马看在骨肉兄弟的面上,也不好一口回绝。我有一个法子可以教训他一顿,说不定这倒是一个机会…”
含香虽然不甚明了,也忙点头称是,见阿然蹙眉深思,便将她又扶了回去。梵月见含香劝回了公主,也知道其中利害,先把墨玉劝回了房,和茗琴两个轮流安慰。
阿然在窗下想了一会儿,李况忽然一身大汗地冲了回来。他见阿然还好端端地坐在屋子里,松了一大口气,回身掩了屋门,慨然一叹:“阿然,还好你沉住了气。我一听说此事就赶回来了,就怕你要去找李存记的晦气。此事真是天助我也。你若肯等一等,他便死无葬身之地。”
阿然白了他一眼:“李况,你怎么在自己的府里还要安插眼线,莫非你是不放心我?我有那么蠢吗,就算要揍他,也应该等到天黑了再去。我也知道你想对付他。不过你听着,你可不能牺牲了墨玉一辈子的幸福。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绝不能嫁个这种登徒子。”
李况摇了摇头,低声道:“阿然,小不忍则乱大谋。墨玉既然对你忠心耿耿,现在便是她尽忠的机会。若是你心里愧疚,等事成以后,再为她寻一门亲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