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香微微咳嗽了一声,见阿然已经鼓着小嘴走到前面去了,忙嗔道:“你们两个唧唧呱呱的丫头,也就欺负咱们公主好性儿,还不都闭嘴。还是墨玉稳重。墨玉,你好好看着茗琴,别让她把饭菜又送到刘将军那里去了。我听说那些兵士都笑话了大半个晚上,也没见过这么稀里糊涂的宫女。”
墨玉在墙角点香,听见含香吩咐,便安安静静站在茗琴身后,点了点头。茗琴也自觉不好意思,见含香和梵月都跟着阿然走了,忙轻轻掩了院门,拉着她去了后厨房。
阿然上了轿子,见已经过了军营门口,便命停下,低头想了想,忽然笑道:“梵月,我觉得你的话也有几分道理。我不能惯了驸马的脾气,还是你把衣裳送过去吧。”
梵月呵呵一笑,忙接了包裹,急急去了。阿然见含香微微纳闷地看着自己,对她招了招手,在她耳旁笑道:“含香,我觉得咱们府里有贼,所以才特地出来。那三个丫头都不如你聪明,我怕她们打草惊蛇。你去对刘将军说,公主房里发现了一条蛇,你们怕惊动公主,便也不敢告诉驸马,请他派几个兵士过去看看。”
含香听了,忙记在心头,转身去了。阿然磨蹭了一会儿,见时间也差不多,便闪到营帐后,脱了外衣,只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衣,蹬蹬跃上墙头,一路又回到了府中。
府中早已掌灯。茗琴素日深知阿然和李况都不喜欢院中有人,便只让几个太监在院外守着。自己熄了屋内的烛火,紧紧掩了院门,和墨玉嘻嘻哈哈出了府,拎着食簋上了马车。阿然伏在自己的屋顶上,又等了好一会儿,才见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墙外悄悄翻了下来。
那人影从墙上跳下,四处看了看,便直奔阿然的厢房。然而他刚刚溜进了屋子,院门却呼啦一声被人打开了。只见刘将军亲自带着十几个兵士,手执火把,被含香领着走了进来。刘将军在院中看了一圈,大声令道:“来人,给我仔细搜,每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趁着公主和驸马还没有回来,雄黄艾叶也点上,把蛇赶出来。”
兵士们听了,赶紧分头行动。一时间,一个院子到处烟熏火燎。兵士们掩了口鼻,拿着刀棍,沿着墙角床边一边大声叫喊,一边随便乱捅。只听一个兵士忽然哎哟了一声,从一个大衣柜的旁边蹦了起来:“蛇,蛇就在这里!”
兵士们急急涌了过去,刚想拿矛去刺,一个灰衣大汉突然从柜子里蹦起,一拳击倒身前的兵士,从窗口跳了出去。刘将军见蛇没抓到,却抓到了一个贼,不由大叫:“来人,这毛贼竟敢到公主府偷东西,还不把他给我抓起来,乱棍打死。”
院子里的兵士听了,呼啦一声将那人团团围住。火光中,便见他用黑布将自己的脸包的严严实实,连眼睛也只露了一半在外面。那汉子仓皇四顾,见无路可逃,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向自己的心口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