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儿早就走远了,阿然拍着胸脯嚷嚷了一轮,也只有她自己听见而已。阿然回到了如烟阁,却哪里也见不到李况,原来他一早回到宫中,便探望无忧子去了。
阿然只能又跟了过去。无忧子已经能从□□坐了起来,斜斜倚在枕上,一头青丝从雪白的肩头一直垂到了红色的衾帐边。他见阿然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屋子,一双含着雾水的眼儿瞥了她一眼,蹙眉哼道:“阿然,你一天到晚就不能消停会吗?阿烟一向柔顺安静,她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淘气的女儿?!”
阿然听了,不由对他做了个鬼脸,见他瞪着自己,却也不敢对着他那一双柔如春水的眸子瞧。无忧子见她不好意思看自己,不由低低一笑:“原来你还是像小雨多点。喏,你夫君在帮你姑姑治病,你乖乖坐着等吧。”
阿然早瞧见了李况在一旁仔细摸着凌孤霞的脉搏。李况对着凌孤霞的眸子看了很久,方才点头笑道:“前辈,其实凌女侠的病也不是不能治。她当年为了救你伤了心脉,又受了些刺激,只是若能早些治,倒也不至于此。我这里有个方子,可以给她试一试。虽然不能药到病除,坚持个一年半载,也会有效。”
无忧子缓缓点了点头,轻叹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胜于蓝。短短十几年,神鬼门居然能有你这样的后辈高手。那****使的剑法,神鬼莫测,连你师父当年也没有这么好的功夫。你竟还有一身好医术,不仅能解了鱼龙刺的毒,还能医好霞儿。我想你一定不是只有鬼童这一个师父吧。”
李况微微一笑。无忧子见他不回答,点头道:“唉,英雄莫问出处。北冥派、风行门、神鬼门、海天阁,一百年间为了天下第一的武功名头争得你死我活,其实江湖代有英才,便是无门无派,也能自成大家。李况,反正我也并未收徒,你若真能治好霞儿,我便将北冥派的武功传授于你。只希望你可以百川归海,真正炼成天下一等一的神功。”
李况听无忧子允诺受自己为徒,本想即刻拜师,见阿然在一边瞧着自己,想了想,只能点头道:“前辈,你还是先安心养伤。此事等凌姑姑也大好了,再说吧。”
无忧子听了,笑着点了点头。李况见他重伤初愈,神情倦怠,便和阿然一起告辞而回。只见他走了一路,也想了一路,见阿然在一旁蹦蹦跳跳踢着甬道旁的小石子,便笑着将她搂在怀里,问道:“阿然,这海天阁就是你外祖家了,只是江湖中却少有人知。当日我见柳承云出手,竟与中原武艺大不相同,不知道你是否略知一二。”
阿然拍着手儿哈哈笑道:“李况,原来你还真想做天下第一。好好好,这个比做皇帝好,我绝对可以帮你。我从未见过外祖父和外祖母。他们早就和我父皇闹翻了。海天阁在大海的南面,我也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小岛。听我娘说,哪里长着许许多多中原见不到的花花草草。外祖的功夫据说只比我师尊差那么一点点。只是我娘和大师伯的功夫却练得不怎么样。如果不是我云姨武功好,上次泰山比武只怕就会全军覆没。外祖父耿耿于怀,见我娘居然喜欢我爹,自然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