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然只觉一股凌厉的掌风突然从身后横扫而来,回头见是风天语满脸杀气地扑向了朱温,想也没想,一把将朱温推开,挡在了他的身前。风天语只恨不能一掌将朱温打个灰飞烟灭,下手丝毫也没有留情。李况见风天语冲向了大殿,早就跟在了身后,忽见竟是阿然被掌风所围,也是想也没想,纵身一跃,抱着她就地一滚,那一掌便正中他的肩头。
谁知大殿中也伏有机关,见有人闯入,一声细微的暗响,十几枚银针便从廊前各个角落射向了风天语。风天语一个筋斗匆匆避过,用掌风将它们挡了回去,却有一枚银针从他的衣袖边飞过,嗖的一声射在了李况的胳膊上。
阿然回过身来,见李况一口鲜血吐在了自己的怀里,头一垂,便晕了过去,吓得是魂飞魄散,忙用力将他抱住,失声大叫:“师尊,你伤了他,你伤了他了。”
风天语见是李况受了自己那一掌,也是后悔不迭,冲上前来,手掌缓缓抵住他的胸口,替他推宫换气。然而他折腾了半日,也只见李况的脸色越来越青灰,怀中的一口气息越来越低。阿然见李况除了内伤,分明还中了剧毒,忙扑到朱温的脚边,痛哭道:“爹爹,你救救他,救救他吧。”
梁兵梁将们见风天语冲上了大殿,早从外面呼喝着跑了过来,却见朱温一个人站在地上,默默无言地瞧着他们。刘寻见了,刚想上前请示圣意,便见朱温缓缓回过头来,望了身前众人一眼,轻叹道:“这毒是西域七色佛陀,连朕也无解药。来人,传朕旨意,立刻宣御医进宫。张榜城中,有世外高人能医好驸马者,赏黄金万两。”
众人赶紧领命而去。片刻便有御医匆匆而来。阿然见他们围在李况身前大半个时辰,个个束手无策,不由急的在地上团团转。朱温深深一叹,命太监取来一个红色的小瓶,亲自递到了她的手里,无奈道:“沁然,这是你凌姑姑当年留给朕的,据说是百毒的克星。虽无法解了此毒,应该也能克制住毒性。你先给他试试吧。”
阿然忙将李况轻轻扶了起来,将小瓶里所有的药丸统统喂进了他的嘴里。风天语见朱温好歹也肯救李况,闷哼了一声,霍地从阿然身边站了起来,大声怒道:“你这个小子,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害人终害己,哼,活该!”
朱温忍不住脸色一沉。梁军见皇上发怒,赶紧将风天语团团围住。阿然见他们又要打起来,欲要不理,终不能够,只能忍泪将李况交给一旁侍奉的宫人,正想两边劝说几句,大殿外却忽然想起了一声宛转的笛音。那笛音空旷而辽远,若有若无,好似从半空中落了下来;曲调飘渺而忧伤,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妖娆蛊惑之态。一个女子清脆的笑声在笛音中飘来荡去:“师兄,你带我到这里干吗?啊,我想起来了,我好像来过这里。”